满嘴是血的小厮委屈地捂着嘴说道,“二爷您别急,咱们说好的是午夜,这会儿还早呢,许是唐家家里有事没安排开,因此被我买通的那个小厮抽不开手过来。”
江耀祖急得团团转,只要一想到白蓉萱那副出水芙蓉般的绝丽容颜就浑身燥热难安,一分钟都不想多等了。
两个小厮苦着一张脸等他的吩咐。江耀祖气呼呼地说道,“你个死了娘的狗东西,还愣着干什么?给我继续叫。”
小厮愁眉苦脸地答应了一声,又惊又怕地学起了布谷鸟,只是被石子打得怕了,这次开口声音明显弱了下去。江耀祖怒道,“你叫得这么小声,院子里能听到吗?”
小厮不敢说自己胆子小,只能说道,“二爷,我牙齿被打掉了两颗,说话不免有些漏风,这声音便大不起来了。”
“没用的狗东西!”江耀祖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指着一旁的另一个小厮道,“你来叫。”
那小厮一惊,没想到刚刚还在一旁看好戏,这么会儿的功夫便祸从天降。也算他脑筋快,立刻就想出了应变之策,讨好地笑道,“二爷,小人不会学布谷鸟叫,学公鸡打鸣还凑合,就怕冷不丁换了动静,院子里接头的人对不上,再以为咱们没来,不给开门不就糟糕了吗?”
江耀祖这会儿满脑子都是白蓉萱的身影,哪里还能想到其他的,并没有察觉出小厮话里的不对劲,又气又急得抬腿就要踹过去。那小厮也不敢躲,扑通跪在了地上。江耀祖怕闹出声音坏事,只能忍着火气放下了脚,“要是今天顺不了我的心意,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们两个废物!”
小杨贴在墙根处把三人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憋着笑轻手轻脚地回到暗处向小十四叙述了一遍。小十四冷笑道,“看这败类行事如此的有恃无恐驾轻就熟,受害者肯定不止钱家一个,指不定祸害多少好人家的姑娘呢,只是那些人家或是迫于江家的威势或是怕丢人不敢大声张扬所以选择了忍气吞声,这才助长了这败类的嚣张气焰,今晚就让他知道厉害,就算王法公道管不了他,头上还有老天和神灵在呢,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胡来!”
小杨道,“明明是十四爷和我在除暴安良,关老天和神灵什么事儿?”
“这你就不对了。”小十四似笑非笑地说道,“咱们怎么可能未卜先知,知道江家那败类今晚要来呢?不过是凑巧给咱们碰上了而已。也算是老天保佑给咱们遇上了,否则真让他撞进蓉萱姑姑的房里,唐家还能在杭州做人吗?”
小杨笑着道,“这里又没有外人,您何必当着我的面把自己摘得这么干净?”
“切!”小十四白了他一眼,“什么叫我摘得干净,这件事儿本来就跟我们没关系,一切都是巧合。你给我记清楚了,别回头说漏了嘴,到时候把事情引到我们身上就不好玩儿了。”
“知道了。”小杨本本分分地点了点头,“我跟您也不是第一天打交道了,我办事您还不放心吗?”
小十四道,“自然是放心的,不过也要事先提醒你几句,免得回头你胡言乱语,再把这件事儿的前因后果吐露出去,到时候姑姑肯定要怪我,在唐家她当然不会发作,可回了苏州到曾祖母那里一告状我得老天呀啊,别的不说,我爹肯定先赏我一顿板子。”
“那有什么可怕的。”小杨不太在意地说道,“我师父那里有最好的金疮药,回头我偷拿出来一点儿送给您,就算三老爷把您的屁股打开了花,只要用了我师父的灵药,有一个月就能复原下床了。”
“呸!”小十四想也没想地啐了他一口,“你就不能盼我点儿好?我被打你就那么高兴啊?”
小杨挠了挠头,“那怎么办?要不等三老爷教训您的时候我去替您挨罚?我身子骨比你强壮多了,就算打五十板子也受得住。”
小十四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你这个笨蛋,只要你不乱说话,这件事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别人又怎么会知道?就算他们怀疑,只要我们咬死了不认,他们还能把事情栽在我们头上?”
小杨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原来您是告诫我不要多嘴啊,您放心吧,从今天开始直到回苏州,我都不会再开口了。”
小十四觉得他脑子有病,有点儿不想跟他说话了。
可过了一会儿,他便忍不住问道,“对了,你们这群人住的房子都收拾出来了吗?你的那群师兄弟呢?可别突然冒出来一两个坏了我们的安排。”
小杨抿着嘴呜呜了几句。
小十四翻了个白眼,“真是个孔武有力的笨蛋,我让你小心说话,又不是让你不说话,有用的话当然还是要说的了。哎,你师父还常常说你底子好有灵性,他是眼睛瞎了吗?从哪儿看出灵性来的?”
小杨这才道,“您就放心吧,您这次大发慈悲的赏了他们一桌欢庆楼的席面,他们天一黑就迫不及待地从后门溜走了,我特意嘱咐他们过了午夜再回来,就怕他们误了我们的正事。”
小十四满意地点了点头。
小杨贱兮兮地凑过来道,“十四爷,我这次为了帮您的忙,酒席都没有吃上,回头您要怎么补偿我?”
“还补偿你?”小十四气得恨不得抽他两个嘴巴子,“你想不想要我?干脆把我送给你好了,免得你东一趟西一趟的就知道惦记我那点儿家底,现在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了,你想怎样就怎样,满意了吧?”
“满意,非常以及特别的满意。”小杨高兴地笑道,“这可是您自己说的,那从今天开始您就是我的人了。”
小十四微微一怔。
黑暗中望着小杨明亮的眼睛,他居然情不自禁地心跳加快了两拍,脸也跟着红了起来。好在深夜之中不易被人发现,他赶忙调整了一下呼吸,故作镇定地说道,“想得美,你能养得起我吗?”
小杨嘿嘿一笑,“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您跟了我,自然是我吃什么你吃什么,我住哪里你住哪里,就不能像过去那样铺张浪费了。”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小十四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了,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脑子是不是被你师父打出毛病来了?谁要嫁你了?这话也是能随便说的?”
“不是您亲口说的要做我的人吗?”小杨眨了眨眼,“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啦?”
小十四气了个倒仰,“那你去跟我爹妈要人吧,看他们给不给你!而且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铺张浪费了,我日子一直过得紧巴巴的,花一分钱都得算计着来,就算浪费也都是浪费在了你的身上。我算看出来了,你就是只喂不饱的白眼狼,看我以后还可不可怜你了。”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恼羞成怒。
小杨嘻嘻一笑,“这不是跟您开玩笑吗?我是个什么东西啊,跑到三老爷和三夫人面前去要人,他们还不一顿乱棍把我打出来啊!”
“你知道就好。”小十四虽然这样说,但心里却始终觉得不是滋味,“你都不试试看,怎么知道我爹妈不肯给?”
“哈哈,不用试也知道的。”小杨说到这里,听到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他连忙捂住了小十四的嘴巴,并顺势压低了他的脑袋。
温热的手掌遮住了自己大半张脸,小十四眨巴着眼睛,脸不知怎么居然热得发烫。小杨常年练武满是老茧的手掌摩擦着他的嘴唇,让小十四觉得哪里怪怪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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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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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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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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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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