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冷笑着道,“是不是正儿八经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我说你是正儿八经你就是正儿八经的,我说不是,你就什么都不是。”
徐姨娘脸色大变,尖叫道,“李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虽然不是你的嫡母,但既然做了你父亲的姨娘,也算是你的长辈,你胆敢这样跟我说话?”
“少在这儿跟我装大瓣蒜,你算哪门子长辈?”李毅嫌弃地瞥了她一眼,眼神中全是寒意,“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配不配,一个窑子里出来的烂货,我不过是为了讨父亲的欢心才答应把你纳进来的,我们李家又不缺那一碗饭,全当是养个老妈子在我父亲身边尽心尽力的伺候他罢了,别给你三分颜色就给我开染房。告诉你,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跟我斗心机比心智,信不信把你卖了,你还要倒帮着我数钱?”
徐姨娘气得脸色苍白,指着李毅恨意十足地叫道,“你拘押自己的亲父亲,大义灭亲不伦不孝,我要去找宗族长老们评理!”她说到这里,故意冷笑着瞪了李毅一眼,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你冷酷跋扈不讲人情,他们早就看你不顺眼了,正眼巴巴地等着抓你的小辫子呢,我把你的罪证送到他们的跟前儿去,看你要如何收场。”
李毅怒极反笑,“哈哈哈!没想到你来我们李家之前还真是做了不少准备,居然连李家宗亲不待见我的事情都知道了。”m.χIùmЬ.CǒM
徐姨娘脸上刚闪过一丝丝得意的神情,就听李毅继续道,“可你觉得我会怕他们吗?那些宗族亲戚没一个有骨气的,只要用一点小钱就能把他们全部打发走。何况他们有什么能耐,现在全靠我养着呢,你去问问看,我说东他们敢说西吗?何况从你这张嘴里说出来的话,谁会信呢?你前脚走,我后脚便把父亲放出来,好吃好穿的打扮一番,宗亲们来了也只会夸我孝顺,家里面全部都是我的人,哪个会帮你说话?何况没有我发话,你确定自己能走得出李家的大门吗?”
徐姨娘身子猛烈地颤抖着,像是秋后的枯叶一般,牙齿因为害怕而发出咯咯的声响。
李毅轻轻叹了口气,“你还不知道吧?花钱把你从怡湘园里赎出来的是我,你的卖身契还在我手里呢。就你这种货色居然还敢在我面前吆五喝六的,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什么?我的卖身契……”徐姨娘像是被掐住了七寸的花斑蛇,此刻已经毫无反抗能力,只能呆呆地望着李毅出神了。
“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臭虫那样简单,我不动手只是不想白白脏了自己的手,没想到把你惯得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跑到我面前来叫嚣了。”李毅无语地哼了一声,“乖乖听话,把我父亲伺候好了,我看在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等他死后自然会给你一笔钱送你全须全尾的离开,你要是再这样跟我嘚瑟,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我对付人的手段可多着呢,你是不是想尝尝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
“不……不想!”徐姨娘再也无力挣扎,腿脚无力,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大爷……大爷我错了,我也是被猪油蒙住了眼,还想跟您抗衡,实在是不自量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这回吧。”
“呵呵。”李毅冷冷地笑着,“你这是做什么,让人看到成什么样子?地上凉,起来吧。我自然是会饶你的,否则你三番五次地往庆安门跑,我早就命人把你的狗腿打断了。”
徐姨娘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李毅,身子像是抖筛子一般抖个不停。
庆安门在杭州的最西侧,地方十分偏僻,那里多是一些手工作坊,龙蛇混杂常有事情发生,平时除了一些上货的货商之外很少有外人去。
徐姨娘自从进了李家后,从李老爷手里抠出了一点儿闲钱,偷偷养着个小白脸住在那里,之前两人甚至筹谋打算要借种生子,不过徐姨娘自己的肚子不争气,一直都没有怀上,为此她还气闷过很久。可此刻徐姨娘就只觉得万幸,要是她真怀上了孩子,并以此要挟李毅的话,李毅还能让她活下去吗?
徐姨娘自以为做得隐秘无人知晓,没想到却像是蛐蛐罐里的蛐蛐一般,一直活在李毅的手掌之中。这一刻她不敢再有非分之想,知道万万不是李毅的对手,只求有命能够平安走出李家的大门。
李毅见她像条失魂落魄的死狗一般瘫软在自己的脚边,眼皮都懒得再撩一下,迈着步子往院子里走。
至于徐姨娘自然有下人毫不怜香惜玉地拖着离开了。
李毅站在院子里叹了口气,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就在这时,从他父亲住的房间里传出来一阵阵的嘶吼大叫,声音又奸又细,状若疯狂。小乙子望着李毅的背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安慰他。
李毅无奈地叹了口气,向他吩咐道,“这是烟瘾又犯了,你给他送点儿大烟去吧。”
“是!”小乙子手脚伶俐的把手上的盒子都堆在了房内的桌子上,自己则大步流星的转头安排去了。
天色渐暗,李毅觉得周身冷成了一片。他略站了片刻,进屋在桌边坐下来。门外有下人恭敬地请示道,“大爷,要不要喝杯茶?”
“不了。”李毅摇了摇头,“今天陪着那几位了不起的贵客喝了一肚子茶水,再喝就要水灾泛滥了。”
李毅的身边没有女仆服侍,清一色的下人小厮,他们虽然对李毅恭敬如命,但毕竟不如女人细心。就比如眼下这种情况,如果是女仆的话,就算主子说不要也会提前预备出来以备不时之需,而这些小厮听说李毅不要,就干脆地守在门前,完全没有多想。
桌上摆着唐家送来的礼物。
李毅随意地拆开两个看了看,里面除了上等的茶叶之外还有几卷绸缎布匹,看样子是从铺子里直接买来的。
一点儿诚意都没有。
李毅在心底微微‘嘁’了一声。
想到那个提着棒子的小丫头,李毅冰冷的眉宇间难得溢出一丝笑意,他静静望着地面出神,脑袋里全是她咬牙切齿的模样。
真是个……疯丫头!
给李老爷送完大烟回来的小乙子在门前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李毅坐在凳子上出神,冰绡般冷漠的脸上多出几分暖意,如同寒夜中璀璨的星光,整个人很像夜幕中的野狼,散发着危险又令人迷醉的气息。
小乙子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家主实在是可怜了些。论手段论能力,他哪点会输给江家那两个草包饭桶,江耀宗和江耀祖上头要是没有江老爷鼎力相互,没有势力庞大的三江商会在后头支持,他们两个还能像今天这样高高在上对谁都颐指气使吗?兄弟俩加在一起都未必是李毅一个人的对手,可李毅为了李家却要在他们面前谨小慎微,还常常被人两人像吩咐下人一般支使着,毫无尊严可言。
李毅骨子也有几分骄傲,可在弱肉强食的当下也只能隐忍克制。
怪就怪家主没投生在江家。
李老爷不拖他的后腿就不错了,还指望他帮忙,那不如指望母猪能爬上树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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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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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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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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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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