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玲珑耍起赖来,“您要这么说,那我说什么都不走了!”
蔡氏想到了白元德先前的叮嘱。
反正就是花个钱,只当买个耳根清净吧。
蔡氏叹了口气,“只有闵家有吗?旁人家的就不行?何必去抬举闵家呢?”
白玲珑见母亲总算答应,喜笑颜开地道,“不行不行!就只有闵家的车行才有。”
蔡氏无奈地道,“钱都花去闵家了,你有什么可高兴的?”
白玲珑上前抱住母亲的胳膊,“还是您对我最好。”阑
蔡氏想到女儿将来要嫁到四川那么远的地方去,心里多少也有些不舍。闻声既好笑又心疼地道,“你少气我,就比什么都强。”
母女俩各怀心事地回了家。
跟在她们后面的白宝珊则如获大赦地松了口气。
第二天一早,闵庭柯在闵老夫人这里吃过早饭后便要出门。白蓉萱起身相送,却被闵老夫人拦住了,“大热天的,让他自己走吧,治哥进进出出的,少不得要出一身的汗。”
竟然不许两个人有私下相处的机会!
闵庭柯无奈至极,苦笑着答应了一声,便领着郑醇等人去了赖家庄。
白蓉萱很是担心,这一上午心思不宁,闵老夫人和她说话也总是慢了半拍。阑
闵老夫人见状,心里更加地不安了。
临到中午时,连翘进来道,“老夫人,长房的戚嬷嬷来了。”
闵老夫人诧异地道,“她怎么又来了?”
从前栖子堂和长房没什么往来,就是逢年过节也只是一声问候便完,怎么最近戚嬷嬷来得这么勤?
闵老夫人虽然看不上二房,但对长房还是很宽仁的。史大太太有多不容易,白家的人都看在了眼里。
闵老夫人道,“请进来吧。”
连翘连忙将戚嬷嬷迎进门来。阑
戚嬷嬷见白蓉萱也在,眼睛顿时一亮,笑着向闵老夫人行了个礼,“大少爷这两人身体见好,精神也不错,嘴里一直念叨着治少爷,大太太让我来递帖子,请了治少爷去长房吃饭。”
说完便从怀中取出了一封红帖。
连翘接过,送到了闵老夫人的身前。
闵老夫人没有接,淡淡地道,“既然是请治哥,我就不看了。”
连翘连忙将帖子恭敬地递交给了白蓉萱。
闵老夫人问道,“定了什么时候?”
戚嬷嬷满脸笑意地道,“择日不如撞日,就定在了今天。”阑
白蓉萱心中暗暗奇怪,只是没等她反应过来,闵老夫人便不动如山地道,“哎哟,那可不巧了,我正有事交代给他去办,治哥一会儿得去趟闵家。”
戚嬷嬷的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闵老夫人还埋怨道,“怎么不早说?早来一刻钟也好。”
….戚嬷嬷撑着笑脸道,“也是不巧,既然这样,那就改日再说吧。”
闵老夫人轻声道,“也只好这样了。”
说完便端了茶。
等戚嬷嬷出了门,闵老夫人才对白蓉萱道,“衍哥的身子一直不好,我不想让你过了病气。话既然都说出去了,只能委屈你出去走一走,等下午再回来吧。”说完又对藿香道,“去请了尧少爷来,让他陪治哥出门。”阑
藿香领命而去。ωωω.χΙυΜЬ.Cǒm
没一会儿白修尧就跑了过来,“老夫人,您有什么吩咐?我正照着您教的画画呢。”
他最近领略到了画画的乐趣,加之水榭凉快,他连门都不想出了。
闵老夫人道,“你陪治哥出去吃个饭。”
白修尧诧异地道,“为什么要出去吃?家里吃不了吗?”
闵老夫人笑呵呵地道,“家里的再好,吃多了也会腻的。这顿饭钱算我的,你们只管吃就是了。”
白修尧闻声点了点头,“多谢老夫人。”阑
闵老夫人又正色提醒道,“吃过饭就回来,不许远走。外头才出了事儿,不安全的。”
白修尧道,“不会的,此刻人人自危,家家提防,路上怕是连个小偷都不会有的。”
闵老夫人道,“多带些人手,遇到事情的时候也不至于慌神。”
白修尧想了想,“要不也别去外面吃了,我和六哥回趟家吧。我出来也有几天了,正好回去取些东西。大伯母知道六哥去,肯定会很高兴的。”
闵老夫人也觉得好,“行啊,还安全。”
她生怕两人出了什么意外,到时候没办法交代。
眼看着中午就要到了,白修尧便带着白蓉萱告辞离开。出了门,白修尧才诧异地问道,“怎么好端端的老夫人要咱们出去吃饭?”阑
白蓉萱便把长房邀请自己的事情说了。
白修尧立刻会意,“原来是这样啊……这个长房,你尽可能远着点儿。”
白蓉萱不解地道,“为什么?”
“说不上来。”白修尧道,“就是觉得怪怪的。”
这算什么理由?
两人径直去了三房,让周科临时调了几个小厮随行,没想到闵老夫人不放心,又从栖子堂调了十几人。
两人就这样前呼后拥的坐着马车去了外长房。阑
青天正午,街道上几乎没什么行人。往日热闹的街头此刻空荡荡的,许多商户都关了门,另有警察厅的人懒洋洋地缩在阴凉的角落里说话。
白修尧小声道,“看来姚家大少爷的事,闹的还是很凶的。”
出了人命,自然要紧。
因为路上没什么人,所以路上几乎没怎么耽误工夫,马车很快便停在了外长房的大门前。
听到消息的则大太太带着白修朗出门迎接。
一见到人,则大太太一把抓住了白蓉萱的手,“治哥,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要不怎么会大中午地赶过来呢?阑
白蓉萱连忙安慰道,“没有没有,我和尧哥临时起意,想来您这边蹭个饭。”
则大太太不信,“你则大伯父不在家,你有什么事可不要瞒着我呀!”
白蓉萱道,“真的只是来蹭饭的。”
白修尧在一旁将长房邀请,闵老夫人帮着推脱的事情说了,则大太太这才放下心来,“真是把我吓了一跳。你们来得正是时候,我们才要开饭呢。”牵着白蓉萱的手便往门内走,一边走一边吩咐身边的婆子,“快!赶紧跟灶上说一声,给治哥做一道红烧肉。”
白蓉萱顿时汗颜。
没想到则大伯母还记得。
白修朗与白修尧走在后头,他不满地道,“外头风声鹤唳,你怎么敢带着治哥出门的?”阑
白修尧吐了吐舌,“老夫人吩咐的,我有什么办法的?而且你没见着吗?外头跟了那么多人来!”
白修朗叹了口气,吩咐人去早上通知多煮些面条。
这些跟车随行的小厮也是要吃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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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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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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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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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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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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