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地上开满了野花,微风轻拂,香气四溢,让人的心情都跟着好了起来。
白修唯是几人之中难得能称得上会钓鱼的人,他全神贯注地盯着水面,还要时不时地转回头查看白蓉萱的情况,生怕一个不留神弟弟就不见了。连宋星妤都忍不住笑道,“你这个做哥哥的也太紧张了,好像能丢了他似的。”
白蓉萱低头笑了起来。
要是她哥哥还活着的话,一定也会这样紧张关心自己的。
相比于白修唯和齐执中的认真,董文哲更像是来陪宋星妤出游散心的,他隔一会儿就要凑过来嘘寒问暖一番,“水边的湿气重,你冷不冷?我托了衣服给你披着……”一会儿又说,“你饿不饿?渴不渴?要不要吃水果?”
宋星妤不自在地道,“你安心去钓鱼吧,我没事的,不是说好了要打赌吗?到时候你输了可怎么办?”
董文哲道,“放心好了,我们几个有一个算一个,哪个都不像会钓鱼的人。修为和执中也不过是装模作样罢了,到最后很有可能一条鱼也钓不上来。我是想开了的,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难得能出来透透气,不好好欣赏风景,纠结于赌局做什么?”末了还不忘问白蓉萱,“浚缮,我说得对不对?”
白蓉萱点了点头,笑着道,“自然是对的。”
齐执中忽然回过头来一脸认真地道,“你们小点儿声,鱼都被惊走了,再这么下去,真是一条也钓不到了。”
董文哲直接笑出了声,“你们看,我说的就是他这种人,明明是自己做得不好,还要来怪别人。”
一直待到中午,三个人颗粒无收,水桶里空空荡荡的,一条鱼也没有钓到。
白修唯道,“大话说了一堆,可惜老天不赏脸,到底是白跑一趟。还说中午要去戴霞那里吃鱼呢,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ωωω.χΙυΜЬ.Cǒm
齐执中摇头叹息,“要不回到市集上买两条充充数,省着被人笑话了。”
董文哲笑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最近和霍克走得太近,人也学得奸猾了。早前这种鬼主意就只有他能想得出来,如今你也步了后尘。”
白修唯道,“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干嘛把没有的东西硬说成有的?我可不干这种事儿,谁要笑就让他笑好了。那鱼又不是我的养的,想什么时候有就什么时候有,钓不到不是很正常吗?”
大家絮叨了一阵,坐着马车去了向阳小学。今日只有白修唯一人带了马车,大家挤在一起,一路说着轻松的笑话,很快便到了目的地。
学生们已经放学,听到声音的戴霞匆匆迎了出来,“怎么样?收获可多?”
先下车的白修唯道,“别提了,白走了一趟。”
戴霞一愣,“这可稀奇了,从前有修唯出马,每次都是满载而归的。”
白修唯道,“看来是好运气用光,自然就颗粒无收了。”
戴霞道,“那我赶紧去买菜,要不可没好东西招待你们。”
白修唯立刻拒绝道,“不用,我和执中去市集走一趟,你把我弟弟招待好就行了。”
戴霞也没有客气,笑着道,“那是自然,难道你不说我就会怠慢了?”
大家下了车走进小学,白修唯和齐执中则去了市集。
白蓉萱之前听说小学一到下雨的日子便很难熬,目光便情不自禁地落在了屋顶的瓦片上。
多半瓦片已经碎裂,有些地方还生了杂草,一看就是年久失修造成的。
戴霞招呼几人喝水。
宋星妤问道,“霍克呢?他不来吗?”
戴霞道,“听说是有什么要紧事,先前急匆匆地过来打了声招呼便走了。”
董文哲担心地道,“这小子能有什么事儿?别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又要去惹什么麻烦了吧?”
宋星妤急忙道,“不会的,他已经老实多了,不会再像之前那般冲动了。你们不觉得他现如今稳重多了吗?”
董文哲道,“他这个人呀,只要稍稍好起来,肯定又会回到从前的老样子,这便是他的性格,改不了的。”
宋星妤道,“别这么说,霍克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在警察厅遭了那么多的罪,已经长了教训了。”
董文哲不想和她争辩,轻声道,“但愿如此吧,可别再惹出其他的事情了,到时候不好收场的。”
经他一说,戴霞和宋星妤也都担心了起来。
戴霞更是道,“等我下次见了他的面,一定会细心叮嘱他的。”
说话间白修睿和齐执中走了回来,手里拎了不少的蔬菜。戴霞诧异地道,“总共就这么几个人,怎么买了这么多?”
齐执中道,“修唯说难得去一趟市集,多买些给你留着吃,省得你两头跑了。”
戴霞微微一笑,看白修睿的眼神充满了感激。
她立刻接过菜跑去厨房忙活起来。
白蓉萱有些不好意思,小声对白修唯道,“咱们总这样麻烦戴霞真得好吗?”
白修唯道,“这有什么,朋友间本来就是这样相处的。若是连这种细枝末节都要计较,那还叫朋友吗?”
白蓉萱便不好再说。
戴霞很快便炒了几个小菜,吃过了午饭,大家坐在一起谈起端午节踏青的时候。
董文哲道,“城里翻来覆去就这么几个地方,有什么好玩的?不如走远些爬个山,也算是应了个景。”
戴霞道,“也不能去得太远,要不然我可走不了,这头也离不开人的。”
齐执中道,“莫干山如何?离得近,景色也不错。我们可以在山上住一夜,第二天还能看日出呢。”
董文哲立刻来了兴致,“好啊好啊,这个主意好。”
戴霞犹豫道,“还要住一夜啊?往年端午节时都是连雨天,可别日出看不到,最后全都淋成落汤鸡了。”
董文哲道,“我们没这么倒霉吧。何况就算下雨也不怕,雨中欣赏美景也是一番享受嘛。”
戴霞还是不敢轻易做决定。
宋星妤道,“队伍里只有两个女生,若是戴霞不肯去,那我也不去了,你们几个自己去玩,不用照顾我们,走得也轻快些。”
董文哲一听,急忙道,“戴校长,你看看自己有多重要,总共就这么几个人,你和星妤都不去,那还有什么意思?到底去不去,你给个痛快话吧。”
戴霞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们这群人,哪有逼着人下决心的?罢了罢了,我舍命陪君子,去还不成吗?不为别的,怎么也不能拆散了你和星妤这对鸳鸯呀,否则不成了千古罪人?”
宋星妤红着脸道,“与他有什么关系?我只和你做伴。”
戴霞笑着道,“知道了,那你全程都只能陪着我,可不许理其他人,你做不做得到?”
宋星妤轻轻点了点头,“自然做得到,这有什么难的?”
白修唯一直没有开口,此刻才道,“那我来准备马车,到时候咱们早些出发,路上也不用赶得太急,就当一边走一边玩了。”
戴霞看向了白蓉萱,“浚缮,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吧,人多些也更热闹了。”
白蓉萱却没有急着答应,而是微笑着说道,“这是我回上海的第一个端午节,还得和家中的长辈商量一下才能定下来,你们先不用算着我,若是能去我再跟五哥说。”
戴霞闻声没有强人所难,“这样也好,总是来得及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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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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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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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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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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