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庭柯‘哼’了一声,“让我尝尝你的手艺怎么样,若是不好喝,我可什么都不会对你说了。”
这不是耍无赖吗?
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
白蓉萱道,“你翻脸不认人的速度也快了些。”
闵庭柯一边喝茶一边笑道,“这都是本事,你好好学着吧。”
白蓉萱撇了撇嘴,“这种厚脸皮的本事你自己留着吧,我才不稀罕学呢。”
闵庭柯喝了两口茶,惊喜地道,“咦,没想到你的手艺这么好,要是开家茶馆肯定能赚钱。就是让你这么一位大少爷去沏茶,不免有些大材小用了。”
唐家虽然靠贩卖茶叶度日,但家中人喝茶却没这么多讲究,只有黄氏最细心,白蓉萱自小跟在她身边,自然也学了些沏茶的手艺。m.χIùmЬ.CǒM
白蓉萱得意地道,“既然六叔满意,是不是该说回正经事了?”
“看你这紧张劲儿,我还能说话不算数不成?”闵庭柯徐徐地道,“其实这件事一点儿都不难猜,你仔细想想看,卢家二太太活着,卢家大少爷身上的污点便一辈子也抹不去,放着这样一个现成的靶子不用,为什么要狠心除掉呢?”
白蓉萱顺口道,“除非是二太太知道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不得不杀人灭口。”
闵庭柯道,“不错不错,接着说。”
说?说什么?
白蓉萱眨了眨眼,“我什么也不知道,你让我说什么?”
闵庭柯翻了个白眼,“那二太太会知道什么秘密呢?”
白蓉萱也想不到。
闵庭柯道,“其实这件事根本就是早就谋划的毒计,卢家二少爷是渔夫,二太太是鱼钩上的饵食,而那卢家大少爷……”
白蓉萱道,“自然是随时上钩的大鱼了。”
闵庭柯继续道,“得知卢家二太太的死讯后,我立刻便派人调查从前的事儿,卢家二少爷成亲的时候我还不太大,对外面的事情也不了解,下人来回复我后,我一下子就想通了。这卢家二少爷好深的心思,布了一盘极大的棋。其实从他下定决心迎娶二太太的时候,就已经把后面的事都计划好了。放着那么多女人不娶,偏偏要娶一个与卢家大少爷有过往的人回到家里来,要说这里面没猫腻,谁会信啊?”
白蓉萱震惊地道,“他娶卢家二太太,难道不是因为真心喜欢,而是为了算计大少爷?”
“什么情啊爱啊的,在咱们这位卢家二少爷的眼里,远不如家业来得重要。”闵庭柯道,“只是可怜了痴心不改的二太太,为了能留在心爱之人的身边,甘心成为棋子被人利用,等到了没用的时候,自然也会像棋子一样被人毫不留情地处置掉。”
白蓉萱还是不理解,“卢家二少爷究竟想要做什么?”
闵庭柯道,“我都说得这么直白了,你还没听懂?”
白蓉萱道,“你的话我一句也不理解,听得云里雾里的。”
闵庭柯叹了口气,“行吧,看在你这杯茶的份上,我就跟你好好地说道说道。卢家二少爷想要残害大少爷的心思老早就有了,可卢家大少爷毕竟是长子嫡孙,身份摆在这里,这是他怎么都逾越不过去的,何况卢家大夫人还在,那可是大少爷的亲妈,总不能放着亲生儿子不帮,去帮个姨娘生的孩子吧?想要把大少爷拉下马,除非能抓到让他万劫不复的证据,否则根本就做不到。二少爷一想,不如把他心爱的女人娶回来放在身边,整天在大少爷眼皮子底下晃悠,就是石头做的人也会受不了。那二太太也是个没脑子的人,心爱之人既然已经娶了别人,她就该斩断情丝去过自己的日子才对,可她偏不,就要纠缠在大少爷的身边。这一来二去的,两个人旧情复燃,可不就好上了?其实我猜测啊,这里面也有二少爷的功劳,少不了他的推波助澜,他不帮两人制造机会,叔嫂之间哪那么多见面的机会?卢家大少爷只当自己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哪知道这一切都是二少爷的计划?二少爷心知肚明却没有丝毫表露,那两个人也就更加肆无忌惮起来,直到时机恰到好处,二少爷才跳出来将这层窗户纸揭开,卢家大少爷被人抓奸在床有口难言,就算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二少爷这个人心机如此深沉,真是不可小瞧,我从前怎么没发觉他还有这两下子呢?”
白蓉萱惊讶不已地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卢家二少爷岂不是在成亲之前,就已经有这样的心思了?”
闵庭柯随意地点了点头,“可不是嘛,所以我才说他厉害。”
白蓉萱道,“这是厉害吗?简直是可怕吧?”
闵庭柯轻轻叹了口气,“你知道卢家大少爷的事儿是何时何地被揭发出来的吗?”
白蓉萱茫然地道,“不知道。”
闵庭柯道,“前些日子是卢家老太太的八十岁寿辰……”
“什么?”白蓉萱捂住了嘴,“他疯了不成?”
“他没疯,他是被人给算计了。”闵庭柯道,“卢家大少爷就算再糊涂,再色胆包天,也不敢在自己祖母的寿辰上胡来呀?他被人下了药,扶到了二太太的房间,等人察觉到大少爷不在,下人们四下寻找之下,这才在二太太的床上将她找到。众目睽睽,百口莫辩……卢家老太太当场昏死过去,寿辰差点儿变成祭日。”
白蓉萱听得胆战心惊,“这个卢家二少爷太可怕了,他连身边最亲近的人都能算计,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六叔以后和他打交道的时候也要多加小心才是。”
“我不想和他打交道。”闵庭柯道,“虽然不怕他,但这种人就像毒蝎子一样,保不准什么时候就冷不丁地蛰你一下,防不胜防,所以我打算继续让卢家大少爷管家。”
白蓉萱担忧地道,“可是卢家大少爷如今的名声已是过街老鼠,就算你再怎么厉害,怕是也做不到吧?”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闵庭柯道,“就因为卢家大少爷的处境可怜,我这个时候出手,对他恩同再造,他对我还不忠心不二?”
白蓉萱道,“你打算怎么做?”
闵庭柯笑道,“先不告诉你,等我做成了之后再对你说,免得事情没办明白,你还不得以为我是在吹牛。”
他又喝了两口茶,“我还有件事要和你商量呢。”
商量?
白蓉萱谨慎地道,“六叔有什么吩咐说一声就是了,还商量什么?”
闵庭柯道,“我不是要开机器织布局么,你也马上就要接手三房的产业,有没有兴趣掺一脚,和我一起玩呀。”
这是邀请她一同做生意吗?
白蓉萱懵懵懂懂地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闵庭柯翻起了白眼,“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跟我一起折腾不是挺好的吗?还是说……你不相信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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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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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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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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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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