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蓉萱惊讶地道,“你怎么在这儿?”
闵庭柯淡定地道,“怎么,难道我去哪儿还要向你报备不成?从前还知道叫声六叔,如今都敢直称‘你’了,想必用不了多久,你就得凌驾在我之上,让我看你的眼色行事了。”
这人还讲不讲道理?
白蓉萱无语地道,“不是你让我不用一口‘您’的叫着吗?”
这会儿后悔了?
闵庭柯微微一笑,上前几步道,“田庄怎么样啊,好玩吗?”
白蓉萱正了正神色,“我可不是去玩的!”
闵庭柯看了眼站在她身后的人,笑着道,“是吗?治少爷微服私访,身边带的人是不是也太多了些?”
白蓉萱顿时有些尴尬,故意转移了话题,“六叔这是要走了吗?”
闵庭柯摇了摇头,“不是,我刚到。”
白蓉萱轻轻叹了口气,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客气地道,“那怎么在这里站着?赶紧进去吧,老夫人只怕正等着呢。”
闵庭柯笑看着她,“我发现你说假话的时候不敢看别人的眼睛,这个毛病你自己知道吗?”
白蓉萱眨了眨眼,“谁……谁说假话了?”
虽然脖子扬得挺高,但却属实没什么底气。
闵庭柯道,“我已经跟姑姑吃过晚饭了,正准备走呢,听到你的动静就藏了起来。你累了一天,早点儿回去休息吧,我走了。”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开。
这个闵六,就喜欢捉弄她。
白蓉萱急忙叫住他道,“六叔!田庄送了我许多蔬菜枣子,还有鸡鸭,你也拿回去些吃。”
闵庭柯摆了摆手,“不用了,你自己留着吧。”他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也对……闵家什么没有?
不要拉倒!
白蓉萱高高兴兴地跑去见了闵老夫人。
闵老夫人问起一路上的见闻,白蓉萱便滔滔不绝地讲述了起来。闵老夫人闻声道,“有收获就好,要不然就白走了这一趟。”
易嬷嬷在一旁道,“治少爷真是孝顺,带回来不少鸡鸭呢,这得什么时候吃得完?”
白蓉萱道,“我在大门口碰上了六叔,还想送他一些,结果他说什么也不要。”
闵老夫人道,“他素来金贵惯了,哪肯放下身段来要你的东西,你有这份心就行了,别理他。”
白蓉萱笑着答应了。
闵老夫人怕她劳累,只说了几句话就让连翘送她回了房。简单洗漱后小灶送来了饭菜,白蓉萱吃过便躺在了床上,想着田庄上那一片绿油油的稻田,她的心情便非常的好。
一夜无梦,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白蓉萱只觉得神清气爽。她穿戴整齐出了卧房,芳姑姑送来了早点,“一大早老夫人就打发来人知会,她那边有客来访,让您不用过去请安了。”
白蓉萱并没有多问,吃过早饭后便跑去小书房看账本。等到中午时,小灶做了香喷喷的花椒鸡,白蓉萱吃了满满一大碗米饭。芳姑姑道,“这就是用田庄上的鸡做的,味道就是不一样。”
下午时白蓉萱便又练起了字,躲在小书房里待了一整天。
等到了晚上,她吃过饭后才去见闵老夫人。
老夫人显得有些疲惫,“你来了,这一天都做什么了?”
白蓉萱一一回答。
闵老夫人道,“今天可把我给累坏了,应付完了这个应付那个。”
白蓉萱好奇地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易嬷嬷一边奉茶一边笑道,“治少爷别听老夫人喊累,她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呢。”Χiυmъ.cοΜ
白蓉萱闻声立刻就反应了过来,“看来是有人来给六叔说亲事了。”
闵老夫人眼睛一亮,“你怎么知道?”
白蓉萱轻声道,“除了这件事,还有什么能让您不喊辛苦只觉得高兴呢?”
易嬷嬷道,“还是治少爷聪明,一点就透。”
这有什么难猜的?
闵老夫人是闵家的姑娘,又没有子女在身边,闵家好了她才能好,她如今能在白家有一席之地,不也是靠闵家才得来的吗?白家的人想要动她,还得先问过闵庭柯答不答应。那是个城府极深的,谁敢得罪?
要说闵老夫人当下还有什么牵挂的事,大概也就是闵庭柯的终身大事了。
闵老夫人道,“咱们这些人啊,也就是瞎操心罢了,到底还是要看小六自己的意思,只要他不肯点头,谁还能押着他成亲不成?”
她显得十分苦恼。
易嬷嬷安慰道,“六爷现如今还小,玩心也重,再过几年就好了,正好给足了时间,让咱们慢慢地选,慢慢地看,总要找个万里挑一的,方能配得上六爷。”
她这么一说,闵老夫人才觉得释然,“哎,你说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小姐?”
易嬷嬷道,“哟,这您可真是把我给问住了,六爷当着我的面,可从来没说起过这些,让我猜都没个方向猜。”
闵老夫人看向了白蓉萱,“治哥,你六叔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可要说起过婚姻大事?”
白蓉萱茫然地摇了摇头,“没有。”
闵老夫人见她的样子不像装假,无奈地叹着气道,“这个小六啊,我拿他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了。家里更是没一个能说服他的,照这么下去,他越发要无法无天无拘无束了。”
易嬷嬷笑着道,“老夫人,您从前可不是这样的。过去您常说六爷小小年纪就背负这么多,实在是不容易,还不许人多管他的事,免得在外面受了气,回到家还要受人管束,如今怎么改口了?”
闵老夫人道,“此刻看来,倒是我的错了。也难怪致远媳妇一遇到事儿就跑来跟我磨叨,想必也是怪我当初管得太宽了。如今小六的性子都养成了,就算想管也管不了,要是小六就这样放任下去,致远媳妇还不得怪我多事呀。”
易嬷嬷忙道,“怎么会呢,这可是您多心了。闵夫人才不会这么想呢,她老来得子,对六爷的溺爱只会比您多不会比您少,您可别往自己身上揽责了。”
闵老夫人说着说着,目光落在了静静喝茶的白蓉萱身上,“治哥,你喜欢什么性子的小姐?”
什……什么?
白蓉萱一时没反应过来,目瞪口呆地看着老妇人。
易嬷嬷忍不住道,“听说要娶媳妇,看把治少爷给美的。”
这是美的吗?
简直要把她给吓死了好吗?
白蓉萱忙道,“我……我还不急。”
“什么不急呀。”闵老夫人道,“你也不急,他也不急,可日子总得过下去吧?再拖几年,年纪都大了,那适龄的小姐都定出去了,到时候看你们怎么办?”
白蓉萱涨红了脸,尴尬的手足无措。
闵老夫人道,“又没让你们明儿就把婚结了,总要先定下来,过个一两年才成家,也能趁着这个时间相处,增进些感情,两全其美的好事,怎么你们就不愿意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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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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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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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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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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