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是出什么事儿了吧?
她就被遗忘在角落里的人一般,渐渐地外面都亮起了灯,只有她这里一片黑暗。
她本想张口唤人,但一想到自己身在闵家,又不好意思开口,生怕让人觉得自己挑剔事多。
就这样等着等着,她居然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夜色已深,外面静悄悄的,白蓉萱顿时吓了一跳,急匆匆地走出了门外。四周不见闵家的下人,白蓉萱慌了神,快步沿着来时的路向外走去。好在半路上遇到了一个提着灯笼的婆子,白蓉萱急忙叫住她。
那婆子被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又是个面生的,不免害怕起来,“你……你是谁?”
白蓉萱也觉得自己唐突,“你……你别怕,我是白家三房的白修治,上门来找六叔的。”
“白……白少爷?”那婆子反应了片刻,“您怎么在这儿呢?”
“我等六叔呢,等着等着就睡着了,不成想居然到了这个时候。”白蓉萱见到了人,心里总算平复了一些,“六叔人呢?”
婆子道,“六爷跟彭家二少爷出门喝酒去了,您不知道吗?”
“什么?”白蓉萱如遭雷击,整个人都不会反应了。
把自己撇在一边,居然跟彭家二少爷出门去了?
白蓉萱又震惊又愤怒,又委屈又难过,眼泪都快要掉出来了。
这个闵六,也太轻视自己了吧?
她背过身去,低声道,“多谢你了,等六叔回来,你记得与他知会一声吧,我就先告辞了。”
那婆子也听出她语气不对,连忙道,“白少爷,既然是六爷留下了您,好歹等他回来再走吧。”
白蓉萱深深吸了口气,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道,“不用了,他贵人事多,我就不打扰了。”说完便迈步向前走去。
婆子急忙提着灯笼追了上来,“白少爷,这夜里黑灯瞎火的,小心走错了路,我送您到大门口吧。”
白蓉萱沉默着没有开口。
来到闵家大门前,吴介早就等得有些着急了,“治少爷,您怎么待了这么久?”
白蓉萱面无表情地道,“没什么,回家吧。”她目不斜视地走到马车前,径直坐进了马车里。
吴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准备开口询问,车子里的白蓉萱忽然低声吩咐道,“什么也别说了,走吧。”
吴介只好收起心中的担心,交代了车夫两句,车子便缓缓地行驶了起来。
那婆子站在大门前看着马车走远,这才一脸担心地往院子跑去。
白蓉萱回到白家,眼看着时候不早,也没有去见闵老夫人,直接回了如意馆。她把账本放回到书房,二话不说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芳姑姑诧异地向吴介问道,“这是怎么了?”
吴介茫然地道,“不知道,从闵家出来就这样了。”
芳姑姑嘀咕道,“难道是和六爷起了争执?”
吴介道,“不会吧,之前还有闵家的下人特意来知会,说是闵六爷留了治少爷用晚饭,让我不要着急呢。”
芳姑姑莫名其妙,让小圆进去伺候,顺便问问出了什么事儿。
小圆轻手轻脚的进了房,不一会儿就走了出来,“治少爷已经睡下了。”
芳姑姑越发感到奇怪,却也没有多问。
第二天一早,白蓉萱和往常一样起床吃饭,又去见了闵老夫人。芳姑姑这才松了口气,“应该没什么事儿。”
到了吟风馆,闵老夫人笑着问道,“怎么样?从你六叔那里学到东西了没有?”
白蓉萱点了点头,“当然,学了很多呢。”
“那就好。”闵老夫人满意地道,“他这个人啊,脾气古怪得很,难得你们俩能说得上话,就多走动走动,这对你也是有好处的。”
白蓉萱笑了笑,没有吭声。
坐了片刻,她起身告辞。
等她出了门,闵老夫人才不解地向易嬷嬷问道,“治哥这是怎么了?感觉怪怪的呢?”
易嬷嬷虽然也觉得奇怪,仍笑着安慰道,“老夫人别多心,我看着和往常没什么不一样啊。”
闵老夫人不再多说,看起了书。
白蓉萱没有回如意馆,而且带着吴介出门去找白修唯。
吴介道,“您今天不看账本了吗?”
白蓉萱道,“不看。”
吴介低声问道,“治少爷,您这是怎么了?昨儿和六爷吵架了吗?”
“没有呀。”白蓉萱面无表情地道,“有什么好吵架的,又不是小孩子。”
吴介便不敢再问。
两人出门坐着马车离开,刚走没多久,闵庭柯的车子便停在了门口。
他没有急着去见姑姑,而是直奔如意馆,结果到了门口才从芳姑姑那里得知白蓉萱去见了闵老夫人。
闵庭柯黑着脸去了吟风馆。
闵老夫人诧异地道,“小六,大早上的你怎么来了?”
闵庭柯开门见山地问道,“治哥呢?”
闵老夫人道,“应该回房了吧,刚从我这里离开。”
闵庭柯道,“什么呀,我从如意馆来的。”
闵老夫人立刻察觉出不对劲儿来,“你们这是怎么了?”
闵庭柯道,“没事儿,您不用管,我走了。”说完也不等闵老夫人开口,便快步出了大门。
闵老夫人道,“这两个孩子是怎么了?”
易嬷嬷道,“要不我让人去打听打听?”
闵老夫人连连点头,“快去!”
易嬷嬷便吩咐了连翘到闵家去问问情况。
大概过了一顿饭的工夫,连翘赶了回来,向闵老夫人如实地道,“听说是昨儿六爷留了治少爷吃晚饭,结果彭家二少爷不知因什么事去找他,六爷便和彭家二少爷出了门,把治少爷一个人扔在了屋里。家里的下人做事不尽心,还以为治少爷也跟着一起去了,便没人招呼了,一直到深夜治少爷自己反应过来,这才回了家。听说六爷狠狠发了一通脾气,我去的时候,那些伺候不周到的下人还在院子中央跪着呢。”
闵老夫人闻声不悦地道,“小六办的这是什么事儿?难怪我觉得治哥反常,亏这孩子心善,当着我的面还说小六的好话呢!他有事情要办也没什么,好歹传句话回来,哪能让治哥就这么枯等呢?”琇書蛧
连翘道,“六爷自己可能也没想到,还以为家里的下人能照顾得很周全呢。”
闵老夫人生气地道,“全是些废人,养着有什么用,不如全发卖了的好。”
易嬷嬷忙上前道,“老夫人别恼,六爷不是已经惩治了吗?”
闵老夫人道,“我事先不知道,否则刚刚肯定狠狠骂他一通。亏治哥拿他当长辈看,敬重他,有什么事还愿意登门去请教,你看看他哪有一点儿长辈的样子?”
易嬷嬷见闵老夫人真的动了怒,紧忙道,“老夫人,想必六爷也是有苦衷的,您看他这不就上门来找治哥了吗?”
闵老夫人问道,“治哥去哪儿了?”
易嬷嬷道,“我这就去门房看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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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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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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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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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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