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响起了霍克不满的声音,“戴校长,你这么干可太让人伤心了,同样都是两只胳膊两条腿的人,你怎么还区别对待?凭什么有人在里面忙前忙后,有人却可以坐在外面享清闲?”
白蓉萱闻声顿时红起了脸。
戴霞毫不客气地道,“你这人啊,就是毁在了自己的这张嘴上,人家第一次来,就不能留个好印象吗?”
霍克一把推开了窗,探出脑袋道,“我这才是真性情,既然都是自己人,还有什么可见外客气的?”
戴霞瞪了他一眼,“你小心些,可别把白灰淋在我的窗子上,很难擦的。”
霍克道,“这有什么麻烦的,不是有你和星妤吗?”
戴霞抱着胳膊,一副不愿意理他的样子。
宋星妤则笑着道,“好呀,原来我和阿霞生来是做这些的?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生怕别人闲着了,让我看看你做了哪些事,做得好不好!”
董文哲道,“阿霞,这个霍克做事最喜欢偷懒,你还是盯着些的好,免得回头要返工,反而更麻烦。”
戴霞笑着道,“谁说不是呢?修唯,你帮我盯着霍克,可不许他藏奸。”
屋内传来白修唯的声音,“好啊,只管交给我。”
戴霞搬了条长凳过来,“浚缮,你坐这里。”
白蓉萱哪里好意思坐,拘谨地道,“我能帮上什么忙?千万不要与我客气,有什么事就只管说吧。”
戴霞看着她那副手足无措的模样,微笑着道,“别听霍克胡说,我们太熟了,他是开惯了玩笑,等你了解了他就知道了。你安心坐在这里,什么都不用做,这么多人呢,哪就用得上你了。”
白蓉萱还是不肯坐,戴霞便冲屋内叫道,“修唯,快过来看看,你这个弟弟也太见外了。”
白修唯快步走了出来,笑着对白蓉萱道,“治哥,你只管放开些,不用这样拘束,这院子里的人都是我最好的朋友,不论你做什么他们都不会说什么的。”
戴霞道,“听到了吧?赶紧坐着,我去给你倒水。”
白蓉萱道,“别麻烦了……”
只是话还没有说完,戴霞便已经转身离开。
白修唯将白蓉萱按在了长凳上,“我是怕你一个人在家无趣,所以才带你出来散心,你要是这样小心翼翼地,坐也不敢坐,喝也不敢喝,那我以后就不带你出来了。”
白蓉萱只好乖乖坐了下来。
白修唯道,“你在这里待着,我进去帮忙,中午就留在这里吃饭。我跟你说,戴霞的厨艺是很好的,保准你吃了就忘不了。”
正好戴霞端着茶走了出来,“说我什么呢?”
白修唯一笑,“自然是夸你的好话。”
戴霞哼了一声,显然是不信。白修唯转身入了屋,戴霞则亲自倒茶送到了白蓉萱的手边。
白蓉萱不好意思地接了过来,笑着向她道谢。
屋内又传来了霍克的声音,“咦?戴校长好生小气,难道连茶水也不管?”
“管管管,自然是管的。”戴霞无奈地道,“少了谁也不能少了你的呀。”
说着又倒了几杯茶送进屋。
眼看着时近中午,戴霞道,“这里先交给你们,我和星妤去买些菜回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要不然还真不知请你们吃什么。”
提起吃饭,霍克比任何人都要激动,“快去快去,再去迟了,怕是新鲜的就被人捡走了。”
戴霞便拉了宋星妤的手,开起了董文哲的玩笑,“我把星妤带走,你放不放心?”
董文哲道,“有什么不放心?”
“那就好。”戴霞笑着道,“我把她带出去,自然是要平安带回来交还给你的。”
谷嗥</span>宋星妤红着脸道,“这是什么话?我什么时候成他的了?我就是我,谁许你们还来还去的。”
戴霞道,“是是是,这会儿自然你是你他是他,可等将来成了亲,那不就成一家人了吗?”
宋星妤呸了她一声,“亏你还是个教书育人的先生呢,嘴里说的这是什么话?真是没正经!”
戴霞揽着她的肩膀,笑眯眯地道,“你羞什么?书中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古往今来男欢女爱,这不是再正常不过的吗?你也是受过教育的人,怎么思想还这么保守?”
宋星妤脸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越说越不成样子了,你再这样便一个人去买菜,我才不陪你呢。”
戴霞道,“怎么?你宁愿留在这里陪文哲,也不愿意陪我?”
霍克在一旁道,“戴校长好没眼色,人家鸳鸯双飞,正是最难舍难分的时候,你偏偏要将人家分开,也难怪星妤说你不成样子了。”
“什么呀……”宋星妤有口难辩,“你们聚在一起东拉西扯,没一个好人。”
戴霞笑道,“快跟我走,再耽误下去,中午都要饿肚子了。”
说罢便拉着宋星妤出了门。
只见白蓉萱正规规矩矩地坐在长凳上,举止斯文地喝着茶。
宋星妤一见,脸更红了,“当着修唯弟弟的面,你们说的都是些什么话?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戴霞也有些不好意思,“没关系,浚缮又不是外人。”
宋星妤瞪了她一眼。
戴霞缓步走上前,轻声对白蓉萱道,“浚缮,你在这里坐着,我们出去买些菜,很快便回来。你有什么喜欢吃的?”琇書蛧
白蓉萱忙摇了摇头,“我不怎么挑食,您看着准备就好。”
她还真怕白修唯冒出一句‘红烧肉’来。
好在白修唯像是没听到似的,什么也没有说。
白蓉萱稍稍松了口气。
“原来还是个好答对的。”戴霞道,“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只管招呼他们帮你,我这间小学校,他们常来,都是很熟悉的。”
白蓉萱客气地点了点头。
戴霞找了个小筐,挎着宋星妤出了门。
白蓉萱坐在长凳上犹豫了起来。
要不要进去帮忙呢?
毕竟她这会儿的身份是个男人,没有人家忙活得热火朝天,自己则躲在一旁享清闲的道理。
她正准备起身,齐执中从里面走了出来,一看白蓉萱的表情,立刻便猜到了她的心事,“你不用动,我们马上就要完事了。”
白蓉萱道,“那我帮你们一起收尾。”
齐执中道,“咱们一户只出一人,白家既有了修唯,自然就用不上你了。”
白蓉萱顿时有些发懵。又不是征军入伍,哪来得一户一人的道理?
正说着,董文哲也跟着出来,“打盆水吧,大家洗洗手。”
白蓉萱赶紧道,“我去!”
齐执中道,“你初来乍到,连水盆放在哪里都不知道。心意领了,只是不用你动。”
董文哲也说,“你是修唯的弟弟,那就跟我们的弟弟一样,兄弟之间还客套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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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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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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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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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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