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想不到!
可是……
可是这只是一些小事情啊!
“你不要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她下意识的为自己辩解,“不管妈妈对媛媛多么好,媛媛也只是借住在我们家,是客人,将来,咱们钱家的财产,不会分给媛媛,只会分给你和你弟弟,这才是最重要的!”
“合着您还替王若媛惦记着钱家的财产呢?”钱莱莱咯咯咯的笑起来,“您要是想把钱家的财产分一部分给王若媛,也得我爸同意才行啊!”
她歪头看向钱家沛,“爸,您肯定舍不得吧?”
她爸呢,毕竟是个男人,心肠比下水道还宽,大而化之,不拘小节,不觉得她喜欢吃海鲜,王若媛不吃海鲜,他们家的餐桌上就没海鲜是什么要紧的事。
也不觉得,把老婆的侄女养在自己家里,管吃管喝算得上什么事。
但作为一个有儿有女的男人,老婆的侄女想分他的财产,他爸除非失智了,才会答应!
“不是舍得舍不得的问题,”钱莱莱问了,钱家沛下意识便回答:“我有儿有女,我的财产自然是要留给我自己的儿女的,王若媛也有她的父母,她的父母自然会把他们的财产留给王若媛。”
“听到了没?”钱莱莱挑眉看向王若媛,满脸是笑,“自从我回到这个家,你处处掐尖好强,想要压我一头,想要向我证明,我爸妈更爱你,那又怎样呢?”
她挑着眉,眼中满是不屑,洋洋得意说:“他们对你再好,也舍不得把财产分给你!”
当然,也可能舍不得给她。
因为她还有个弟弟。
她的弟弟才是她爸妈真正的心头肉,命根子。
和她弟弟比,不管是她还是王若媛都得靠边站。
但这个事实,她不会告诉王若媛。
她就是故意扯出财产这个话题。
故意让她爸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诉王若媛,以后钱家的财产,她王若媛分不到半分。
总之,就是故意插王若媛的刀子。
怎么插刀扎的王若媛最疼她就怎么扎。
爽极了!
王若媛果然被钱莱莱捅出来的刀子扎到了。
扎的心脏生疼生疼的。
她从小就养在钱家,她早就把钱家当成她的家了,她甚至悄悄的改口,管她姑姑、姑父叫爸爸、妈妈,只是被她姑姑、姑父给改过来了。
她尽她最大的努力和她的原生家庭切断了牵扯,尽量让所有人都觉得,她就是钱家的女儿。
她早就把自己当成钱家的一份子了。
可是,今天,她姑姑、姑父当着她的面说,将来,钱家的财产都是她儿女的,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凭什么?
都是一样的人,都长着一个脑袋两条腿,凭什么钱莱莱就是她姑姑、姑父的女儿,生来就什么都有,可以心安理得的住在大别墅里,不用担心被人赶走。
而她,她的血管里流着和她姑姑相似的血液,她爸妈却是贫穷的破落户。
她绞尽脑汁,花尽心思才哄到她姑姑、姑父的欢心,在钱家站稳脚跟,钱莱莱回到钱家就和她别苗头,想要赶走她。
而她,每天活的战战兢兢,生怕哪天就被赶出去了。
因为她心底很清楚,不管她姑姑怎么疼她,这里是钱莱莱的家,不是她的家。
所以,她没办法住的像钱莱莱那样心安理得。
她曾想过,夹着尾巴做人,讨好钱莱莱,也这样做过,可她受不了。
她早就习惯了做钱家唯一的女孩儿,习惯了姑姑只疼爱她、唯一的表弟也让着她。xǐυmь.℃òm
钱莱莱就像是侵入了她领地的猛兽,自从钱莱莱回到钱家,就哪里都不对了,家里的佣人都是先听钱莱莱的话才听她的话,先伺候钱莱莱,再伺候她。
她受不了这种心理落差,情不自禁和钱莱莱较劲,想让钱莱莱和佣人知道,这里是她的领地,钱莱莱是后来者,在这个家里,她的位置是在钱莱莱之上的!
她自以为她做的很隐蔽,可钱莱莱却处处针对她,两个人的关系越来越僵。
当她从钱莱莱手中把宗衍抢走,并且成功上了宗衍的床,和宗衍如胶似漆,甜甜蜜蜜时,她以为,她的命运终于改变了。
只要做了宗家少夫人,她就不用再在意她在钱家的地位,后半生,她会活的比钱莱莱更风光,更幸福。
可是,宗衍那个人渣,竟然不负责任,根本不想娶她。
她唯一的登天路眼见着就要破灭了。
钱莱莱却在这个时候告诉她,钱家的财产和她一分钱的关系都没有。
她努力了那么久、争了那么久,争了一个寂寞。
一场空。
什么都没有。
她难受的五脏六腑打成了结,痛苦的无以复加,抓住王语兰的手,眼泪疯狂涌落,“姑姑,帮帮我,帮帮我!我怀上了宗衍的孩子,我必须得嫁给宗衍,不然,我后半生就完了!”
她姑父既然这样说了,钱家的财产,她可能真的拿不到了。
即便能拿到,肯定也没多少。
她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母凭子贵,嫁给宗衍,做宗家的少夫人。
那才是她可以彻底改变她命运的登天路!
她撕心离肺的哭求,跪倒在王语兰脚下。
王语兰慌乱无措又心疼,哀求的目光看向钱家沛。
钱家沛摇头,“我们家和宗家完全不是一个层面的人,这个忙,我帮不了,贸然插手,甚至有可能为我们钱家带来灭顶之灾。”
他看向静静坐在桌角的儿子,“兰兰,你别只顾着你的侄女,你也为儿子着想,你也不想钱家遭了灭顶之灾,牵连了咱们儿子吧?”
王语兰下意识看了一眼,狠狠的打了一个寒颤。
唯一的儿子是王语兰的心头肉,命根子,她绝不可能做任何伤害她儿子的事!
她下意识的扭头看向钱莱莱,哀求说:“莱莱,既然你男朋友有能力帮媛媛,你和你男朋友就帮媛媛这一次,妈妈和媛媛都会感激你们的!”
“谢谢,不过不用了,我并不需要你们的感激,我只需要你们和我保持距离,眼不见心不烦!”钱莱莱嘲讽的瞥她一眼,垂眸看向温玄澈:“吃饱了吗?吃饱了的话,我们该走了。”
温玄澈:“……”
他吃什么了就饱了?!
相亲相成这样,他也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吧?
他忽然有些遗憾。
他不该自己来,他该拽着许医生来。
他宝贝外甥说了,许医生最大的爱好就是吃瓜。
今晚,许医生如果在,肯定会看的眉开眼笑,吃瓜吃的心满意足。
不像他,他总觉得,他不该在桌边,而是该在桌底,尴尬的脚趾头都快抠出一座修罗场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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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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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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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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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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