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宸翊夫妇未在京中,再加之年前因凌瀚皑之事,朝中也有了不算小的动荡,不少以前站他这边的朝臣都人人自危,生怕一不小心就被牵连其中,显得更是格外小心。
年宫宴后,皇上就停了朝臣初三拜年的事宜,他也想消停些。
而在大年初三时,岳王凌瀚禛却带着岳王妃及其一嫡一庶两个儿子入宫拜年来了。
按说,此举此不附合规,但因其母妃还健在,在请示了皇上后,得到应允他们一家四口就进了宫。
在给其母妃陈妃娘娘拜年后,就在陈妃娘娘的引领下,来到了皇后的殿门前。
而此时凤仪殿里却是一片热闹。
从殿内传来的孩童嬉闹声,让听到的几人,面上不由都有些怒气。
陈妃娘娘在看到凤仪殿的宫人进去通报后,一脸气愤地对岳王道:“听听,这才是天伦之乐呢,就没见皇上对其他皇孙们如此过,不过要是璟王的孩子也在的话,也不知对哪个更疼爱些。”
岳王目光阴阴的冷笑一声:“也只是表象罢了,不过,凌宸翊还真是一把好用的刀,他果真如外界所传的那样,冷血无情,不过他还真拔除了凌瀚皑这个硬钉子。”
“不好用的话,皇上也不会那般看重他,不过就是一个武夫罢了,吾儿可莫要学他,好好在京中经营着,现在可是最好的时候,但也要防着点瑜王,他可是有护国公的妻兄,还有弘文馆大学士的连襟,其岳父更是正二品的镇远大将军,不可小觑。”陈妃提醒着他。
岳王认真地点了点头,眼睛还向凤仪殿内瞄了一眼,方靠在其母的耳边小声道:“孩儿自当会小心防范,得让他们自身先忙起来,在危难之时,再出手相助,必会得其忠心。”
陈妃欣慰地笑了:“还是吾儿聪明,哪是那些张扬的傻子能比的。”
岳王妃也得意的笑了,凑到两人中间小声道:“母妃放心,有钱能使鬼推磨,郑氏别的没有,钱却很多,这世间还有不爱此物的吗,只要有人拿了,那就得听咱们的使唤。”
“还是王妃明白此道!”陈妃不吝啬的夸赞着。
这时通传的宫女也回来了,恭敬的请着三人入殿内。
一进去,就看到院内正玩闹得不亦乐乎的四个小孩子。
三人的面上都不好看,不是说不让有人来拜年吗,为何安宁公主就可以入宫,而且还都在皇后的凤仪殿内,不也是借机来讨皇上的欢心的。
岳王妃不由的推了下身侧的两个儿子,让他们也快些的过去与院中的那四个孩子玩到一起去,最后再借着机会欺负一下凌彦韫和凌彦宇这两个太子遗孤,反正是两个没爹疼没娘爱的孤儿罢了,就算有皇后这个祖母疼着,也说不出什么重话来,都是皇家子嗣,同是皇上的亲孙子,不可能太偏心。
皇后身边的李嬷嬷笑着走上前来,对陈妃行了个礼:“婢子给陈妃娘娘见礼了,皇上、皇后都在正屋呢,陈妃娘娘请吧。”
“有劳李嬷嬷了,还劳烦您前来相迎……”陈妃立即扬起她向来善良无害的笑容,看似天真的模样。
这要是她刚入宫那会,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时,还真是一朵无害的小白花形象,可现在她都已经四十岁左右的人了,还这样的表情,就太假了。
皇宫里的岁月再安宁吧,也不可能依旧保持着天真无邪。
可陈妃好像没有明白这个道理,总以为自己装着天真无害又善良的模样,就可以安稳度日,但前提也得是她真无算计他人的心思才行,不然,就是在自掘坟墓。
跟着李嬷嬷进了屋内,她马上跪地给皇上和皇后见礼。
可却迟迟没听到皇上让她们一行人平身的声音,可又不敢张望,只能跪在那里撅着。
皇上冷冷地盯着跪在地上的三人,同时也听到院中加入的孩童声音,面上的不爽更加明显了。
在皇后轻碰了他第三次手背后,皇上方才冷声开口:“朕不是说过,不用入宫拜年了吗,岳王有这个孝心,探望你母妃后,自行离宫便可,怎么还寻到这凤仪殿来了……就不能让朕清静一下吗!”
岳王一听心中就凉了大半截,看来,今天他这是自作聪明了,别没讨到父皇的欢心,反让他厌恶了自己才好。
刚要说话,却被陈妃抢先开了口:“请皇上恕罪!是妾身拉着禛儿夫妇及孩子们来给皇上和皇后请安拜年的……”
“陈妃!你是越来越没规矩了,朕问的是岳王,你急着回什么话,真是越老越回去了,起身吧,一边坐着。”皇上的声音更冷了些。
陈妃身上一颤,听话的马上起身的垂头挪到一边的椅子处,小心地坐下,大气都不敢出。
皇上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岳王夫妇,再冷哼一声:“说是给朕来拜年的,人可到齐了,讨要压岁红包可有限额?”琇書蛧
岳王一听此话,心下大叫不好,是他忽略了这一点,不该让自家的两个儿子先去与屋外的几个孩子玩儿去,他立即扭头看向门口的叫着自家的儿子:“彦昌,彦鸿,快进来给皇祖父拜年……”
可就在这时,屋外却传来了一声惊呼声后,就听到了哭声。
这声音一听就是安宁公主家的那个最小的女娃娃,康平郡主。
屋内的人全都站了起来,皇上身形一闪,已经窜出屋内,将在雪地里哭叫的小丫头抱在了怀里,正心疼地瞧着此时那白皙光洁的小额头上那块红肿的地方。
就听皇上大叫一声:“快传太医!”
皇后此时也已经在瑜王夫妇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当看到正趴在皇上怀里哭红了眼睛的小丫头,心疼死了都。
而安宁公主和护国公赵慕远却特别的淡定,两人走上前,安宁公主还用手指轻戳了下小丫头的屁股:“这是真疼了吗,还是看到皇外祖父后撒娇呀,平日里磕破了皮都不见你流一滴泪的……”
“说什么话呢,看看,这都肿了,能不疼吗!”皇上不满意她的话,还抱着小丫头离他们夫妇远了些。
而这时在院内的凌彦韫正紧紧的抓着凌彦昌,而凌彦宇也一脸怒气地瞪着他。
“你为何要推倒康平妹妹,你必须与她道歉!”凌彦韫一脸严肃的道。
凌彦宇也道:“对,你得与妹妹道歉,手咋那么欠儿呢,比不过就推人呀!还推女孩子,小皇婶说过,男孩子是不可以欺负女孩子的,你真没教养!”
“你才没教养呢!无父母的野孩子,任什么教训我!就欺负她了,你能耐我何,一个小小的郡主罢了,我能推她,是她的荣幸……”凌彦昌一点不惧怕地反瞪着眼的梗着脖子不服气的道。
“凌彦昌!你住口!”岳王出声喝止。
他此时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同时也感觉到了皇上投来的那股阴寒而带着愤怒的目光,他额头上的冷汗也冒了出来。
上前一把扯过凌彦昌,一记耳光“啪”的一声,将人打倒在地上,不过五、六岁的孩子小脸上肉眼可见地红肿起来,嘴角都溢出血来,他懵了懵后,放声大哭了起来。
岳王妃要上前抱孩子,却被岳王一把拉住后,带着她转身就跪在了皇上的面前,磕头道:“父皇,是儿臣教子无方,请父皇息怒,求父皇责罚!”
岳王妃这才反应过来,也附和了起来,陈妃一见,也过来跪了下来,声音娇弱地轻唤着:“皇上……孩子们的玩闹之语……当不得真的……”
“玩闹之语?陈妃是这样认为的?”皇上目露杀意地斜瞄着她,声音里全是阴森之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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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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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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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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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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