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霍荣介绍着每一桌宾客,感受到周围的羡慕眼神,不自觉就神气起来。
也幸好有他陪同,但凡是哪位宾客多问几句,他就要出声阻止,外交手段可不是白练的,现场所有宾客的底细,他门清得很。
一行人很快就来到广城何家这桌。
在王霍荣介绍之时,何大友不禁提起一口气,深怕王霍荣说起金边佛珠一事,毕竟王嘉怡身上的大邪,就是他儿子何君羡引起的。
不过王霍荣并未提起,他觉得何家给过赔偿,事情就过去了。
韩老爷子本想饭后单独找天师赔罪,可又担心一会儿见不着人。
干脆举杯说道,“实在惭愧,二位新人的敬酒,我们没脸喝下去啊。”
“今日虽是贺婚,但此行的真正目的,是赔罪。”
“新娘子体内的大邪,正是我外孙何君羡受到普慈蒙骗,送来一个金边佛珠,这才让大邪苏醒。”
“他虽并非有心,但终究是酿成大错,也是我们管教无方了。”
张至和没有说话,而是看向身旁的王嘉怡。
他什么话都不说,反而形成一股强大压迫感。
一桌子宾客,下意识就收住笑容寂静下来。
何大友更是大气不敢喘,总感觉这是暴风雨降临的前兆。
韩老爷子说出最大心事,倒是轻松坦荡许多。
“到此为止吧,不是他,也会是别人。”
王嘉怡虽然融合前九世习性,却更像是李尚夏的作派。
王霍荣也笑着解释道,“事情刚发生那会儿,他们一家就上门赔罪来了,也给出了赔偿。”
张至和一眼看出何大友对儿子的溺爱,缓缓说道:
“何先生的确管教无方,你若没有能力将人管好,不妨交给龙虎山。”
何大友根本没反应过来,还是他老丈人经验丰富,连忙承诺道,“天师放心,日后我们定将严加管教,但凡有做出格之事,我亲自带他上山认罚!”
张至和不再说话,转身就去到下一桌,连酒都没敬。
同席的其他宾客被连累,全都一脸怨气看向两人。
韩老爷子、何大友二人,举着酒杯僵在原地,尴尬得无地自容。
尴尬之余,两人又暗暗庆幸,至少人家没有过多怪罪。
虽未敬酒,但香囊却有发。同席宾客看到香囊,这才喜笑颜开,又活络起来。
广城何家那两人,看着桌上的香囊,咽了咽口水,却不好意思去拿。
这边的情况,吴北和荣老爷子都看在眼里。此时,两人的脸色惨白如纸。
比起何君羡,他二舅的罪过就更大了,可谓是幕后黑手。
要不是他,普慈甚至都不会注意到王嘉怡。
张思景见两人面无血色,关切道,“荣老先生,你可是身体不适?”
荣老爷子很快就冷静下来,像是抓住救命稻草,把所有事情都跟张思景说了,希望对方能帮忙说几句好话。
毕竟他老人家可是天师的保媒人。
张思景听完,吓得瞪大眼睛,“你二儿子,是罪魁祸首?”
“他这,这是为了什么?”
荣老爷子猜测道,“这应该是他与佛陀的交易。”
吴北插话道,“我看他,还想堵住外公的活路。”
张思景暗暗心惊,以前只听说过家族内斗,却不想这居然真有发生,连荣氏当家人都差点被害死。
平复好一会儿,他本想劝说荣老爷子要懂得放权,随后又觉得自己外行,便转口说道,“荣氏的情况,虽比广城何家更严重,但性质完全不同啊,甚至可以说,你们也是受害者。”
“他人……可有抓到?”
荣老爷子连连点头,“已经带来了,人在车上。”
“既然人都带来了,所谓一人做事一人当,天师是讲理之人,这事应该不会怪到你们头上。”张思景安慰道。
荣老爷子忧心忡忡,在此之前,他确实认为天师不会计较。
可依照广城何家这个案例来看,很显然王嘉怡是天师的逆鳞,哪那么容易过去。
看着越来越近的新郎新娘,荣老爷子脸色越发惨白,他担心荣氏家业就就此葬送。
“这一桌是,嗯?张老先生怎么也在这?”
王霍荣领着新郎新娘过来,这才发现在女分会场的张思景,满脸歉意道,“张老先生,实在抱歉,宾客太多,招待不周,本该安排所有保媒人一桌。”
“王先生言重了,在礼堂确有安排席位。”张思景笑着解释道,“只是我正好遇到一位朋友,才到这边来。”
王霍荣介绍荣老爷子时,面色有些复杂,这可是王氏最大的竞争对手。
不过来者是客,人家又没有闹事,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荣老爷子一咬牙,也学着广城何家的套路,主动将二儿子的事情全盘托出。
王霍荣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我说普慈怎么会找上门!商业圈里的竞争,你们也犯不着这样害人啊!”
张思景连忙解释道,“王先生,你误会了,这整件事,都是他二儿子一人所为。说起来啊,荣老也是受害者,要不是前天的暴雨,他现在还躺床上呢。”
“人在哪?”
王霍荣底气十足,丝毫不怕更大体量的荣氏。
“人在车上,在停车场。”
王霍荣转头就传唤安保前去抓人,一想到普慈那个疯子是被人故意招惹来的,他就气得鼻子冒烟,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将人暴揍一顿。
张至和看出荣老爷子身上被镇压的邪祟,突然问道,“您身上的邪祟,都是他招引来的?”
啊?荣老爷子惊了一跳,没想到天师能看到邪祟,连忙点头,千恩万谢道,“多亏了天师求来的那场暴雨,要不然,早就一命呜呼了。”
“大恩未报,却有不孝子犯下这样的过错,实在无颜面见两位新人!”
张至和举杯敬酒,“戴上驱邪香囊,您身上的邪祟自然可祛。”
说完又去了下一桌。
王霍荣面色困惑,随后又释然。
荣老爷子机械式地喝下一杯酒,却依旧没缓过神来,“张老先生,天师这是何意啊?”
张思景看向天师背影,点了点头,笑道,“天师自然讲理,你儿子都五十多了,他做的事与你无关,更何况你身上还有儿子招来的邪祟,天师一眼就看出你是受害者。”
荣老爷子长呼一口气,终于如释重负,激动地眼眶都红了。
吴北坐在旁边难以置信摇头,“没想到,天师对广城何家的责怪,比我们更重。”
张思景扭头看向广城何家那桌,一会就想明白缘由。xǐυmь.℃òm
佩服道,“广城何家那是独子,难免有所溺爱,不让他们纠正过来,迟早还会惹下大祸。”
“再一个,他家公子虽是被普慈诱骗,却也因为他心怀不轨在先。”
荣老爷子目光颤动,按理说,天师应该是第一次见广城何家才对,仅凭一眼就能看出这么多东西,实在是不简单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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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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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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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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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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