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君忍着头痛,仍在处理政务。
昨晚被秦夜敬了不少酒,那种场合他不好拒绝,后又是应付了那些官员一圈。
身处他这个位置,免不了与人打交道,尤其是他上任相国没多久,就更需要结交拉拢秦国的官员了。
这一喝,就停不下来了,若非后续昌文君帮他顶上,估摸着今天难以醒来。
“君上,已经查到了。”
这时,田光快步走了进来。
他与昌平君本质上是合作关系,昌平君帮助农家迅速的在楚地崛起,扩张势力,从而遍布七国各地。
可以说农家能有今日,昌平君功不可没。
对这位楚国公子,他心底由衷的敬仰。
“自咸阳一役后,罗网内部进行了大清洗,虽然元气大伤,但仅仅几个月时间,便恢复大半,年前罗网有一次大动作,农家内部已经被罗网渗透了进来。”
“渗透?”
昌平君停下了笔,看向田光,皱起眉头。
他的政务最近很多,每天几乎要处理六到七个时辰的政务,睡的也很少。
这一切,盖因某个狗东西天天偷懒,身为头号小弟,全都交给了下面的人。
最终导致嬴政交给他的事情太过多。
田光神情严肃至极:“不清楚究竟,但上次的确是内部出了问题,不过那名罗网之人已经身死。”
昌平君眼神一凝。
内部出了问题,毫无疑问,那批货物是栽赃嫁祸没错了。
可,也就意味着这一切可以肯定是秦夜所做。
想到此,昌平君背后一寒,脸色阴晴不定。
他若是明着和农家之人来往,也许没人说什么,毕竟秦国招揽各国贤士而用,他招揽农家之人也没什么问题。
可怀就坏在这里。
且这一次还是他自己送上门去的!
虽然及时撇清了自身,难保不会引起对方的疑心,毕竟秦夜此人看似表面温和,实则内心的狠一点都不弱,城府极深。
自己这一步,简直是一招臭不可闻的棋。
田光此刻也是想到了这一点,面色同样不好看。
这一次是昌平君为农家谋利,遭受牵连,尤其还是相位不稳之时。
“农家是关键一环,不容有失。”昌平君沉声说道。
“我这就去排查!”
田光拱了拱手。
“慢着。”
昌平君突然叫住他,沉思了少顷,道:“罗网安插人进入农家,说明早就盯上了农家在咸阳的人,此次被一举除掉就很能说明问题。”
田光试探的问道:“君上的意思是?”
“罗网的潜在威胁太可怕了,没有双眼,则不能有应对之法。”
昌平君儒雅沉稳的面容上闪过一丝余悸之色。
田光双眼闪烁精芒,顿时会意,道:“我这就去安排。”
安排人进入罗网,他刚好有一合适人选,且对方对农家的忠心不用质疑。
何况他本就是田氏之人。
。。。。。。
而在另一边,秦夜带着一大帮保镖,终究是见到了白亦非小姨。
宁静淡雅的房间里,窗下种有绿植,木盆里还有一棵人高的小树,别静雅致。
令人不禁想到一句话。
春天到了,万物复苏的季节来临了。
冒着热气的茶水‘哗啦啦’的倒入茶杯中,秦夜轻轻吹了吹,打量着白亦非小姨全身,目露欣赏:“白妤?好名字。”
相对而坐下,白妤冷艳的双眸亦是在打量秦夜。
十八岁封侯,纵观整个七国,甚至天下数百上千年的史册中都不曾有过。
“这里比之韩国如何?”
秦夜握着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主动挑起话题。
看似闲情雅致的一幅画景,却有六个造型奇葩、充满杀气的人屹立秦夜身后。
也因这六人,使得氛围肃杀沉闷。
这场面,怎么看怎么诡异。
“韩国自是不能比拟,此番拜访,打扰夜阳侯大婚时刻,还望见谅。”
白妤精致的面容没有起多少波澜,红唇轻启,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
话语听不出多少道歉意味,倒像是象征性的说了几句。
“无事不登门,不过在此之前,我有一个疑问。”
秦夜放下茶杯,没有在意道歉与否,看着她说道。
“请问。”
秦夜盯着那双瞳孔,道:“你是不是当年韩国那位女侯爷?”
“并非。”
“那你与白亦非的关系?”
“怎么,夜阳侯莫非也对我感兴趣?”
白妤红唇勾起一抹讽刺弧度,似在嘲弄眼前这位虽然年轻封侯,却逃不过俗世美色。
“你想多了。”秦夜面色一沉。
谁人给他秦某人造的谣?!
瞧瞧这什么表情,仿佛他秦某人好色如命似的。
白妤淡淡道:“他是我姐姐的子嗣。”
秦夜闻言扬了扬眉。
“夜阳侯莫非有什么疑问?”
秦夜摇头,平淡道:“我有一个朋友,他的小姨很善良。”
“何意?”
白妤眼中闪烁着莫名精光。
秦夜的面色也变得漠然,翻脸如翻书,淡漠道:“上次你可是差点要了本侯的命。”
一个善良,一个见人要命,他不明白,小姨之间为何差距这么大。
白妤道:“韩国一事,我未曾去招惹夜阳侯。”
言外之意:是你先动的手。
“也许有句话你应该听过。”
“何话?”
白妤盯着徐徐起身的秦夜。
“天下大势,非一人力所能及,国与国之间,个人又如何能幸免。”
秦夜摩挲着手里的茶杯,缓缓说道。
话音落下,六剑奴暗暗调动内息,锁定着白妤的气机,一但秦夜下令,他们便会出手擒拿白妤。
气氛陷入微妙当中,空气都要凝固。
白妤不惊,跪坐的仪态优雅,轻声道:“所以,我来了。”
秦夜道:“这算是识时务?”
“夜阳侯认为如此,便是如此。”
沉吟了一会儿,秦夜重新盘膝而坐,道:“你意如何?”
“夜阳侯不妨先将人撤下去,我们再仔细详谈。”
白妤扫了一眼秦夜身后的六剑奴,大有此为绝密,不容外人道哉的意思。
“你不觉得这个问题很愚蠢?”
秦夜的笑容带着一丝讽刺。
男人可以纵容下半身,但绝不能被下半身掌控。
真将六剑奴撤下去,主动权岂不是拱手相让?
“夜阳侯如此,我们很难建立合作。”
“合作?”
秦夜豁然轻笑,仿佛在笑她有多蠢,胸大无脑的那种。
当然,他还不知道有多大,这个没有仔细拿捏过。
“不怕告诉你,本侯有底气来,自然不止我这六位手下,罗网天字级杀手,这四周有不下双手之数。”m.χIùmЬ.CǒM
秦夜提醒着她认清现实,现在的主动权可是握在他手中。
“夜阳侯是准备以势压人?”白妤反问道。
一旁跪坐的女子闻言脸色微变,交织在腹部的双手微微泛白。
白妤美目凝重。此番她有些大意了,没料到罗网会如此之快恢复。
若是寻常禁军,她尚有把握逃脱,可,十数名天字级,加上那六人,以她现在的状态,很难说。
“你可以如此认为。”
秦夜并没有否认,他又不是什么将义气公平的侠客,讲究一对一公平。
何况权力不就是这么用的吗。
白妤沉敛眼眸,目光沉思,片刻后看着秦夜,轻声道:“夜阳侯有此忧虑,再正常不过。”
可以,沉得住气。
秦夜心中评价了一句,手指轻轻敲击桌面。道:“你可以说说,趁我现在还有兴趣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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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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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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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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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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