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你最喜欢吃的?想吃就吃,前期不用控制饮食......”
他问过医生了,前期营养多补没关系,本身母体就很需要营养来强身健体。
顾叙抬眸,挽唇一笑:“是啊,这是徐想最喜欢吃的抹茶口味。”
陆焉臣也知道。
可这是徐想最喜欢吃的,却不是她喜欢吃的。
顾叙这一复说,陆焉臣才回觉过来不对。
徐想喜欢吃清新些的抹茶,而她喜欢甜口的水果味。
不一会儿,有保镖弯腰,跟陆焉臣小声禀告了什么。
陆焉臣顿时起身离开,把旁边吃菜的顾叙冷不丁吓了一跳。
陆焉臣一走,顾叙只觉得渐渐燥热起来,口干舌燥的,一连喝了好几杯茶水——
这时,一个女佣上前来:“徐小姐,老爷让您先去茶室歇息片刻,他晚点找你,有话要跟你说......”
顾叙只迟疑了片刻,便欣然点头,跟着女佣离席。
不过十分钟后,陆以舟出现在茶室门口。
他扭头看向门口守着的女佣,轻声问起:“她一直在里面,有出声吗?”
有跟陆焉臣或是别人联系吗?
女佣:“没有,我刚刚进去送了点水果,她躺在贵妃椅上,好像有点不舒服的样子......”
“嗯,你先下去吧,半个小时后再把他们带过来......”
女佣抬眸看了一眼陆以舟,纠结犹豫着没动。
陆以舟只吩咐交代她要做什么,没跟她明说他要做什么。
可她又不傻,多少能猜到些陆以舟存的什么心思。
毕竟,整个陆家谁人不知这陆二太太跟陆以舟之前是什么关系啊!
她这么听陆以舟的话,事后要是追究起来,她不会被牵连吧?
她虽然没实际接触过陆二爷,但身边同事谈论起他来时,谁不是说他性子恶劣冷漠。
要只是简单被开除,她能拿到陆以舟这么多的好处打赏,比较起来也不亏,就怕会被报复打击......
陆以舟看着低头别扭,迟迟不动的女佣,没有多余废话,只是拿出手机,给她名下的账户多转了一笔令她无法拒绝的数目。
到账信息之后,女佣眼眸流转,低头鞠身:“好,您有需要随时吩咐我......”
目送女佣转身离开走远后,陆以舟收敛眸色,轻推门而入——
贵妃椅上侧躺背对的顾叙听着身后的推门响,不耐地说了一句:“我不是说了想休息,不要进来打扰吗?”
“想想——”
陆以舟这一出声,顾叙身子一僵,但很快缓和过来。
她眼里布了些失望,也有惋惜和可怜。
顾叙转过身来,眼神恢复正常的纳闷,问:“你怎么来了?”
说完撑着就要坐起来——
陆以舟抬手搭上顾叙的肩膀,让她别起身。
“席上看你脸色有点不好,怕你贪吃坏了肚子,所以过来看看......”
陆以舟说时,指背已经碰上了顾叙的额头:“好热,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他眉头微皱,有些担心的意思。
可眼睛却紧锁着顾叙,似有些灼热......
顾叙眸子一动,撇了一眼摁在她肩上的手,眸有阴沉,再看向陆以舟时,嘴角牵动几分微笑:
“不用了,也不是什么难受,一会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对了,之前让你帮忙查顾抒的事,一直没有机会好好谢你,改天请你吃饭。”
陆以舟只是看着她,没有应好,也没有拒绝她的客套。
顾叙被盯得满是不自在,眼神稍稍躲避了一下,紧跟着继续岔开话题,问起:“你未婚妻呢?没来吗?”
陆以舟直言:“我跟她没关系,那只不过是为了能进到别墅看你的由头。”
顾叙:“......”
果然——
她深吸了一口气,“我很感谢你在那个情况下对我的帮忙,以后你有什么需要的地方,随时可以找我,或者找陆焉臣都行......”
顾叙话里话外已经把她跟陆焉臣视为一体的表述,让陆以舟不喜,出声打断:
“你让我找陆焉臣帮忙?你是把他想的太好,还是把我想得太善良?”
顾叙眉头微微一蹙,眼里看陆以舟的神情,太复杂了。
她表示:“陆焉臣是个坏孩子,但他的本意从来没想过要故意伤害身边的人,尤其是陆家人。”
只要不触及到陆焉臣的底线,他们是可以做到和平的!
陆以舟只觉得讽刺:“事已至此,难不成你还天真的以为,我们能过往不究,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继续以表面叔侄的关系来往?”
不可能!
只要徐想还存在他们中间。
他跟陆焉臣就永远不可能握手言和。
提及到陆焉臣时,陆以舟明显直线攀升的情绪涨幅,让顾叙严肃眯眼,问道:
“你现在的执念,究竟是想要得到我,还是你雄性骨子里的尊严在叫嚣着要跟陆焉臣分出上下胜负?”
事到如今,她已经分不清楚了。
怕是连陆以舟自己都无法辨别了吧!
“我当然是为了你!”陆以舟快速应下,眼里有质疑,也有受伤:“陆焉臣不是好人,更不会是一个称职的丈夫和父......”
那个字即将脱口而出时,被陆以舟反应迅速的咽了回去。
他一个呼吸,调整好思绪后,继续说道:“比起陆焉臣,我才是你最好的选择。只要你跟我说你想离开,这一次,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让陆焉臣远离我们!”
这一次,他不是带徐想逃跑亦或是躲藏。
他要带着徐想沐浴在阳光下,给她想要的自由和快乐。
陆焉臣才是那个应该被冲进下水道里的臭虫!
顾叙看着陆以舟眼里的炙热和执着,请摇了摇头,“在情绪和社会行为上,你确实比陆焉臣正常,但你不及陆焉臣对我的一半好!”
“好?”陆以舟眉头皱得死紧,第一时间质疑自己是否听错,亦或是徐想说错了。
“他把你关起来,限制着你作为一个人最基本的尊严和权利,这叫好?你是不是被关糊涂了!”
长期以来的打压,被PUA控制了思想,已经连最基本的是非错误都分不清楚了吗?
顾叙不想在这方面跟陆以舟再多争辩什么,她告知:“我已经是陆焉臣的合法妻子,并且目前没有任何强迫以及不愿行为,我们现在的生活很好......”
“就算我离开陆焉臣,我也不会跟你在一起。”
她不是徐想。
就算是徐想,她也不可能再跟陆以舟在一起。
如果他好好的,他们说不定还能以朋友相处......
顾叙的这句,一笔一画都像是细针似的,扎进陆以舟的心坎上。
隐隐刺疼。
他不是没能感觉到徐想的冷漠。
她肯定是为了不牵连他,怕陆焉臣会再为难他,所以才远离的。
再来...她一定是觉得他没有能力帮上她,所以才不愿意再找他......
短暂的哀怜失落后,陆以舟看着徐想脸颊微微泛着的红,思绪一转,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想想...”他轻声念着她的昵称,手掌捧上她发着热的脸颊,眼里是化不开的温柔:
“不跟我在一起也没关系,我只要你离开陆焉臣,你好好的,开开心心的就够了。”
陆以舟的声音,和言字上漂浮的语气,都让人感觉到很舒服,很温柔。
这世上很少能有除去被血缘关系绑缔之外的别人,能对你这样的好......
顾叙有一刹的陷入陆以舟对她的好里,如果不是陆以舟捧着她脸颊的手指,抚触在她的唇瓣上......
她看陆以舟的视线,寒了下来,她再次强调:“陆以舟,我跟陆焉臣已经结婚了,他是你二叔!”
顾叙三番两次地站在陆焉臣那边,彻底激怒了陆以舟。
“他横刀夺爱,设计陷害抢走你的时候,有想过我是他侄子吗?!!!”
现在那辈分出来说事了?
气性下,理智出走七分,被欲望和仇恨所接管。
陆以舟贴身凑近,目的所图,直奔着顾叙的粉唇所去——
顾叙看着他,也不躲:“如果陆焉臣在你眼里是肮脏的垃圾,那你现在的举止,又是什么?”
狗咬了你一口,你也就不当人了?
陆以舟皱眉不解:“他毁了我的一生,你不谴责他,反倒要受害者当圣人?”
这是劝告他以德报怨?
他做不到。
“徐想,你被关的太久了!”
完全没有一点五年前明朗知性又聪慧的样子了。
顾叙:“可是你现在的行为举动,是在伤害我!”
说白了,到底还是他想要报复陆焉臣。
解救她,不过是他冠冕君子的借口罢了。
陆以舟:“......”
顾叙这句一针见血,让他无从辩驳,甚至心虚到下意识想要逃避。
他的羞耻和难堪也随之生起。
就在他想打退堂鼓的念头出现时,很快被压制了下去。
事到如今,他现在是收手算什么。
“想想,我从来没想过伤害你,你要相信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陆以舟哄着。
这话听着更像是在说给自己的。
他继续压上来——
唇瓣轻点在顾叙的脸颊上。
女孩子的脸颊软软的弹弹的,鼻尖跟着一块贴近了,鼻尖凑近了,还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香......
陆以舟眼神顿时暗谟。
欲望被勾起的同时,他第一想法是,早知道他当初呵宠的珍宝会被畜生抢走玷污,他就不应该秉持什么狗屁绅士礼仪!
顾叙意思地推搡拒绝了几下,但她那点女孩子的挣扎,根本不足以抵抗一个成年男性的强迫。
就在陆以舟的手往衣服下探去时,顾叙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小瓶喷雾,对着他的脸,喷了四五下——
陆以舟反应过来时,鼻腔已经充斥着医药的难闻了。m.χIùmЬ.CǒM
他皱眉,满是疑惑不解地看着一手捂着自己口鼻的顾叙,她来吃席,怎么会随身携带这种东西?
顾叙冲着陆以舟又喷了两下,随后才从贵妃椅上爬下来,走远了几步,脸色严肃清冷地看着陆以舟:
“我一直在给你机会,只要你停下,我们就算当不成朋友,也不该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她一直想把陆以舟拉回来。
只要他停手,她可以既往不咎,当成什么都没发生。
看在他对徐想要好的份上,她可以帮他向陆焉臣求情的......
而她想救陆以舟。
更大的原因是想救顾抒。
可他终究还是让她失望了。
“你早就知道了?”陆以舟这才明白过来,她根本就没有中药,否则不该是这个反应的!
可他明明看见她吃了那块抹茶蛋糕啊!
顾叙:“人心不测,哪有那么多早知道啊!”
陆焉臣确实在派人监视陆以舟。
但最多也是知道他要来参加陆家的寿宴。
至于他心里在想什么,亦或是想做什么,谁人能猜到啊!
她不过也是留了个心眼,怕陆以舟会对她不利,她为了自保,才临时让陆焉臣的人给她备了一瓶喷雾......
至于那块抹茶蛋糕,她知道陆以舟不会下毒要她命,也不会再冲她肚子里的孩子来,所以为了将计就计,她自然是要让陆以舟亲眼看到她吃下一口的......
也只是少许一口。
后面利用角度遮挡,全包进纸巾里扔了。
只是小小一口,药效并不大,脸红和身体发热,都是在热天里,捂着毯子闷出的效果。
“你——”
陆以舟还想说什么,喷雾的药效随着呼吸进入血液,并迅速运输至大脑,眩晕和无力渐生,他已经没办法清醒着实施自己的计划了......
陆以舟转身开门,左脚刚踏出门槛,被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守着的保镖给一把推了回去!
力气很大,陆以舟退了两步,紧跟被推到在地。
这一倒,伤倒是没伤到,只是脑袋的眩晕感更是严重了。
他强撑着,努力撑着地面刚站起,眼皮耷拉了两下,实在是控制不住,两脚发软地再次瘫倒在地上——
陆以舟喘着粗气,眼眸奋力上抬,“想想......为什么?”
他说得不清楚吗?
他明明是想要帮她从陆焉臣的身边逃离,给她想要的自由和快乐的,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顾叙抿了抿唇,想说什么,但好像,现下说什么都已经是多余了。
她的沉默,让陆以舟眼角的泪水滑落。
想想,我一直害怕自己所想所做,一旦扳不倒陆焉臣,那必会被反扑咬杀......
但更害怕是连你的心都被陆焉臣收了啊!
我求求你,哪怕你对我已经没有喜欢了,能不能别喜欢上陆焉臣......
“太太,先生叫您过去——”保镖低声跟对讲报备之后,转而向顾叙传达陆焉臣的话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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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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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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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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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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