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会有人杀掉自己的母亲!
“是不是有什么缘由隐情?”徐想还是难以接受。
秦叔:“警察当时调查过了,从伤口和指纹,以及主人的自认,没有错。”
徐想:......
“那后来呢?”
“主人那年九岁,被送进心理疗愈院关了九年,直到十八岁成年,院方建议回归家庭和社会,观察情况,才被放出来。ωωω.χΙυΜЬ.Cǒm
老爷子和陆先生都不待见主人。
陆先生起初是要把主人送到国外留学,老爷子说主人眼神凶冷,没人性,怕学了本事会反抗报复,就把主人养在了角落小院里,大门锁着不让出,每天两餐供着,对老爷子来说,不过像养条狗一样简单省事......”
“直到您推到了围墙,主人才走出了关了他十一年的小院。”
说这话时,秦叔垂眸,话里的恭敬真挚了两分,是真抱有几分感谢的意思。
徐想没有作声。
她脑子很乱,对陆焉臣杀了自己的母亲一事无法接受,是他真的从小生性扭曲阴暗吗?
她更没想到,陆焉臣居然被关了二十年!
二十年啊!
那是几千个日夜?
秦叔虽然没细说,但她知道,这二十年的每日每夜,都不好过吧!
她也无法想象,在这二十年里,陆焉臣过得有多么不容易!
也难怪陆焉臣对陆家亲情寡淡,被关了这么多年,真的很难对亲情再抱有什么幻想吧!
空气沉默地有些压抑。
徐想突然问起:“你是一直都跟着陆焉臣吗?”
秦叔稍稍迟疑犹豫了一下,随即才应下:“是,之前是陆宅的保安,小主人出生后,我负责看管小主人,这三十几年来,我一直都在主人身边。”
“难怪陆焉臣对你明显多几分客气,你在他眼里,算得上是他唯一的长辈吧!”
“不敢。”
徐想又问:“秦叔你有家室吗?”
“...没有。”
徐想吃了一惊:“没有结婚吗?”
想想也是,陪着陆焉臣关了二十年,要是结婚生子,兴许根本就陪不了陆焉臣走到现在!
“秦叔辛苦了。”
“不辛苦,拿钱办事,职责所在。”
他人是老了,眼睛也有点看不清了,但心里永远认准自己所处什么位置。
哪怕算是他一手把主人带到,一切也不过是职责二字,他不会倚着主人的尊重,去左右什么......
不过——
“徐小姐,主人行事有时是偏激了些,但他对您是没有恶意的,他从小没有接受过学校教育和社交学习,在疗养院也是跟病友偶有照面交流,他只是不太懂得跟人相处,尤其是跟女孩子相处,还请您多多担待!”
希望她好好的,不要造什么幺蛾子,再辜负伤害了主人的心。
徐想轻扯了一下嘴角:“放心吧,我就当他是小孩子,哄着让着点就行啦。”
这么说,秦叔也就稍稍安心了。
“徐小姐还有别的事吗?”
徐想想了想,试探性地问道:“艾拉是不是被你们控制起来了?”
秦叔稍稍一顿,没有否认也不肯定:“徐小姐不用操心,有什么事,主人会帮您扛着的!”
徐想立马纠正:“艾拉这件事不是帮我,她不是冲着我来的!”
只不过是因为她也处在漩涡中心,无法脱身。
别把所有的都算在她的头上,也别把陆焉臣的付出放大化。
她很感谢,但不接受错在自己。
“是。”
“所以陆焉臣打算拿艾拉怎么样?”
“不太清楚。”
“她人现在在哪里?我想见见她可以吗?”
“抱歉,这事我无法决定,您可以直接跟主人商量。”
“......”
秦叔一走,徐想给郑长青发了个信息:
[你那边怎么样了?]
[郑长青:英国那边的领事馆打来的电话,说是那边的警方接到哈里的报警,陆先生劫持绑架了艾拉......]
[徐想:他们有证据吗?]
[郑长青:还不清楚,不管有没有证据,英国皇室报案,当地警方肯定会重视,那边的警察也会追查行动起来,这到最后可能会演变成一个国际案件......]
徐想只觉得堵闷烦愁。
宋希君跟陆言铭的‘道具’案还没有洗清,再招国际刑警调查,陆焉臣不干不净地,他能顶得住吗?
她的死还没有查清到底跟陆焉臣有没有关系,但艾拉的失踪,这事她也有小责任。
正愁着要怎么解决时,郑长青的信息发来:
[如果您能见到艾拉,我保证,她一定乖乖不会多说半句,以后也会安分乖巧,不会再招惹您半分!]
徐想看着屏幕,丝毫没觉得郑长青的这番保证有什么分量。
他要是对艾拉很重要,艾拉根本不可能把照片发出去。
对了。
徐想突然想起什么,站起身来,往门外花园里去——
毕竟别墅里都是带录音的监控。
她拨了个电话出去——
电话响一声后挂断,再拨,响两声后再挂断,再拨,响三声挂断。
接连三通,她不再打,然后盯着手机等着。
二十分钟后,一个未知号码拨了进来——
徐想接通:“白鸟,我是徐想。”
“徐小姐?您...有什么事吗?”
电话里白鸟新树的声音很迟疑,大概是在疑惑她为什么会知道他的私机号码,以及这种特别的拨打方式。
徐想直接:“赫连莫为什么会跟艾拉在一起?”
以赫连莫的手段和风流本性,她那时还下意识以为他们两个搞在一起了......
现在细想,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赫连莫睚眦必报,她借陆焉臣的力,迫使他把顾抒交出来,以他的脾性,怎么可能忍着憋着,一点动作都没有?!
“抱歉,我无法告知您。”
白鸟虽然对徐想有几分亲切熟悉,但不至于会因为一个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背叛自己的主人。
徐想知道白鸟不信任她。
“宋希君没有死。”徐想缓缓说道。
电话那边很快回应:“不可能。”
他亲自去拿了尸检报告,也亲眼看过尸体,拍了照片。
案子还没有结,又找不到家属,所以尸体现在还在停尸间保存,怎么可能还活着!
徐想小声:“她现在就在我身边,如果你不信的话,你可以随便问些什么求证。”
“......”
这太荒谬了。
尽管觉得这不可能,但白鸟还是试探性地问了一个很巧妙的细节:
“我们最后一次喝酒,我喝了多少?”
徐想故作迟钝,然后给出答案:“你们去便利店买了一箱清烧,去的天台,你喝了两瓶就醉着了......”
“......ありえない!!!”
白鸟人都傻了,感觉整个世界都要颠覆了。
徐想继续:“你一沾酒就会脸红,在同海那一次,你喝多去翻垃圾桶,捡了一条红绳,送给了她......”
“......”
“不可能......”电话那边的白鸟呢喃着,一边是真真切切的尸体,这边又是真的只有两人才知的细节......
“她不可能还活着,一定是她生前告诉你的......”
死人怎么可能复生呢!
徐想知道这很难让人相信,但——
“一个人不可能事无巨细到所见所听地任何都细无巨细地告诉别人吧?你如果不信的话,随便再问。”
“......”
白鸟试探性地又问了好几个问题,徐想都答了上来。
电话里的声音逐渐崩不住了:
“可以把电话给她吗?”
徐想:“她现在不太方便,本来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的,毕竟有人想她死......”
言归正传。
“如果白鸟先生肯帮我的话,后面我也会想办法安排你们见面......”
没办法,徐想只能这样诱哄。
尽管如此,白鸟依旧有所犹豫。
但最终还是逝友带来的冲击,打败了纠结。
......
几分钟后,徐想挂断电话后,把电话打给了郑长青:
“我查到了,是赫连莫......”
警局那边。
郑长青听徐想的话,把那日赫连莫跟在艾拉身后的事先告诉秦叔。
因为当时艾拉在放出视频的时候,赫连莫跟他的人都被打了马赛克,再加上视频很快就被技术删除,再说所有人的注意力和中心点都在艾拉跟徐想身上,根本没注意到在旁边一直没往上凑也没吭声的赫连莫——
郑长青当日又选择了隐瞒艾拉的出现,所以连同着赫连莫也一块被隐藏了。
英国的哈里表示自己没有报警,但艾拉失联不见人又是事实,这个时候只能把注意力往赫连莫身上引,不能让他在背后使坏了!
把消息放给秦叔,剩下的,包括赫连莫故意放出【宋希君】死亡的假线索让警方往陆焉臣身上带的事,秦叔会处理,也就不用她再操什么心了。
快凌晨的一点,陆焉臣回来。
接到门岗保安报备的秦叔匆匆忙忙的出门迎接。
陆焉臣的下车第一句话便是问:
“她睡了吗?”
“睡了”
陆焉臣边走边吩咐:“把人尽快处理了!”
秦叔:“是。”
听到这话,郑长青明显心不在焉了。
不知道是处理赫连莫,还是......
...
卧室。
陆焉臣简单冲了个凉水澡,蹑手蹑脚的上床,刚躺下,身边熟睡的徐想翻了个身,缩进他的怀里,抱着他——
陆焉臣背脊一僵,反应顿时上来了。
徐想糊糊不清地出声:“陆焉臣,你别怕,有我在呢!”
这一句呢喃不清,彻底松懈了陆焉臣的心坎。
他抱着怀里的小人儿,贪婪地吸了一口她头顶的发香,“嗯,只要有你,我什么都不怕。”
他无所谓失去什么,哪怕剥去了他一身的富贵,亦或是要付出其他代价,他都可以承受。
唯独不能没了她。
“陆焉臣。”她额头蹭了蹭他的胸膛,“你要一直喜欢我爱我,以后我要是惹你生气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陆焉臣笑了一声。
什么叫惹他生气,又让他别生气。
她明知什么会惹他生气,不惹不就好了?
“睡吧,睡醒了,明天我带你出去玩。”
“嗯,我最喜欢你了......”
徐想喃喃了一句,呼吸渐渐进入平稳。
留陆焉臣抱着怀里的可人儿,近段时间弄得他身心俱惫,他真的很困很累,但怀里的徐想刺激着他大脑的某个部位,亢奋叫嚣着,睡又睡不着......
真够折磨折腾的!
...
与此同时。
赫连莫刚从警察局出来。
陆焉臣脸都不要了,竟然敢反咬他!
关键是,警察问他有关艾拉的事也就算了,毕竟他当时跟艾拉在一起,徐想他们都看到了。
可警察问他宋希君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是陆焉臣查到是他动了手脚?
赫连莫上车想了半天,突然反应过来,问道:
“白鸟呢?”
手下人回复:“不太清楚。”
赫连莫:“......”
半个小时后,酒店。
白鸟一回来,赫连莫就问起:“你去哪里了?”
白鸟稍稍迟了两秒,但还是坦诚回答:“去了景城医院的停尸间。”
他去看了尸体,弄了点人体组织,哪怕尸袋里躺着的真是宋希君,但他还是要再做一次DNA验证......
赫连莫只以为白鸟是去缅怀故人了。
他突然坐起,身子往前倾了几分,“白鸟,你跟她做过吗?”
这一问,让白鸟抬眸,深深地看了一眼赫连莫,随即低头:
“没有,我们只是朋友。”
赫连莫躺回背椅上,神情慵懒无意:“是吗!你们之前不是在交往吗?”
宋希君不可能一开始就接触到赫连莫,她也是通过一层层,认识结交白鸟新树后,她才知道‘公司’背后的主人是赫连莫。
而赫连莫也是见了白鸟新树旁边的徐想,主动来了兴趣......
“您误会了,我跟她是纯洁的友谊关系.....”
赫连莫没再说话了。
人都已经死了,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白鸟瞄了一眼喝酒的赫连莫,犹豫再三下,还是先对徐想的事保密。
他说起:“她的死,真的只是无心的意外吗?”
那把枪,真是随机落在陆言铭的手里,正好打死了宋希君?
连带着警方,明里暗里三方追查,都没有任何线索。
如果,如果死的不是宋希君,真的她还活着,那她藏匿这么久,是在躲什么?
狐狸眼轻抬,看了一眼白鸟新树哪怕低着头,也明显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悲伤气息。
他作为老板,自然调查过白鸟跟宋希君之间的关系,就算白鸟再怎么否认强调,同为男人,他怎么会看不出他喜欢宋希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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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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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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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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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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