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对应的八根石柱,其影像似八道天边的巨石,将整个空间隔开。这也得太极图案阵法并没有固定的形态,似乎每一刹那,它的外形,都是截然不同。
嗡嗡!
不断流转的光影让龙兴的心神发慌,太极图案之中,爆发奇异的嗡鸣之声,而后竟是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吸力,在这种吸力下,龙兴的心神,都是被强行的扯进了图案之内。
在被吸扯的霎那,龙兴的精神也是出现了一阵恍惚,面前出现一块蛮荒之地,方圆数十里,周围是飘渺的高山云雾,中间是一片大涝洼。
洼地上,荒草没膝,水汪子相连,野棕色的兔子,红毛狐狸。斑白的鸭子,白颈脖的鹭鹭,还有诸多的胡狼和不知名的动物,充斥着洼地。
一个中年汉子领着一个姑娘跑进了大洼地。洼子中央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处小土山,一个草窝棚随风摇摆。
草窝子里滚过一对玉人,男的精瘦结实,黑黑的脸,身材高大,女的白皙柔弱,标致体面,似个大家闺秀。
洼地的平静被彻底搅碎了,洼地似乎在长高,夜晚总有鬼雨神风,星星点点的磷火在闪烁。大洼地的环境恶劣,蚊虫多如牛毛,阴雨天气,常常能见到一团团黑烟压着草梢和水面飞翔,伸出手去,能抓下一小把。
男人女人为避开蚊虫,有时跳进水里去,只露出两个鼻孔出气。潮湿的草地中,夜色中有幽幽的绿光,连成一片,好像水在流动。
泥沼泽里的螃蟹趁着磷光觅食,早上去洼地上看,密密麻麻全是蟹爪印。
花花绿绿的云笼罩着大涝洼子,云团像咋群的牲口一样四下乱窜,水洼里印出一团团匆匆移动的暗影。
大雨滂沱,只往下倒,日日不绝,整个涝洼子都被雨水泡涨了,啰啰嗦嗦的雨声,犹犹豫豫的白雾,昼夜不绝不散。
男人急躁的跳脚骂天咒地,女人一阵腹痛,对男人说:“我怕是要生了。”
男人说:“生就生吧,这可恶的天气,我恨不能捅破它个窟窿。”
正骂着,就见太阳从云缝中钻出来,初见朦胧,立时就射出两三束强烈的光来,扫出了几道白天。m.xiumb.com
男人跑出窝棚,兴奋地看着天,听涝洼里的雨声渐渐稀少起来,空中尚有少许银亮的雨丝斜着飞。
大洼子里,积水成片,黄草绿草在水中疲劳地擎着头。雨声断绝,一阵阵沉重的风声刮的呜呜响。
男人正高兴着,女人叫道:“我要生了,害怕。”
男人劝道:“怕什么?瓜熟蒂落。”
正说话,四野一片怪声,隆隆的雷声滚动,电闪三下,把蛙鸣声挤到中间来。
黄色的浪涌如马头高,从四面扑过来,浪头一路响着,齐刷刷地触上了土山,男人挤出窝棚,抬眼望去,洼子里水深数米。
青蛙好像全被灌死了。草头没了顶,不大一会儿工夫,满眼都是黄黄的水。再也见不到别的东西了。
男人仰头长叹一声,重新钻进窝棚,女人裸着身子在草铺上呼呼叫着。头发上滚满了草屑,白脸上透着灰色。
“洪水漫上来了!”男人忧心忡忡地说。
女人不再叫喊,她爬起身,挪出棚子望望,立即钻进来,脸上失去了血色,五官都挪了位。
半响没吭气,一张嘴,先哇地放出两声哭啼:“嗷-----嗷---完了,当家的,咱活不出去了。”
男人扶她躺在铺上,说:“你这是怎么啦?咱人也杀了,火也放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当初就说,能在一起过一天,死了也情愿。咱在一起过了多少个一天啦?水大没不了山,树高戳不破天,好好生你的孩子。”
女人眼里流着泪,凄然地笑着,“当家的,你行行好,给我一刀吧,我怕生不出孩子了,骨盆窄了,没力气生,怕是熬不过去。”
男人用力捶着地,带着哭腔道:“二小姐,是我把你给害了,我不该把你带到这个地方来。”
女人的脸一下子变得凄楚:“你别叫我二小姐!”男人的话似乎触动了女人的往事。
疼痛又发作起来,女人一声声哭叫着:“当家的,求求你了-----给我一刀吧-----这么大的孩子,我没力气生出来。”
男人说:“二小姐,你不要往坏处想,你想想我们在一起多不容易,我杀人,你递刀,我放火,你添草,千万里路程,你一双小脚也走过来了,就这么大个孩子你生不出来他?”
女人说:“我实在一丝力气都没有了。”
男人说:“你等等,我弄饭给你吃。”
粗手大脚很快煮了半锅米饭,盛上两碗,一碗自己端着,一碗递给女人。女人无力地摇摇头。
男人恼起来,把一碗饭用力地摔了出去,吼道:“好吧,要死大家一起死!你死,孩子死,我也死!”说完,不再看女人。
只见外面的饥鼠,如狼似虎地抢食地上的米饭。女人用力一跃,坐起来,夺过一碗饭,用力地吃起来,一边上,一边任由泪水从腮帮子上往下流。
男人伸出大手,感动地抚摸着女人的背。
这一天女人发了三次昏,傍晚时分,像死去一样直挺挺地躺在草铺上。
男人守着女人,一身汗,满脸泪,深了眼窝白了胡子。心里一片混沌的世界。
龙兴的心神陷入这混沌的世界中,他在为眼前的男人着急,突然激灵灵打了个冷战,“不对,这里不是真实的世界,是卧龙的五丈原,和八荒图的幻境?”
龙兴很快便回过神来,然后他便感觉到眼前光亮大作,环顾周身,却是震惊的发现,他正处于一片不知名的地方。
在他的周围,交错着无数条光线,一片光芒在其脚下蔓延而开,隐隐间,勾勒出一道道宛如天地脉络、山川河流般的纹路。
“难道是幻境中的幻境?”
这次龙兴清晰地感触到,周围景物的不同,漫野的洪水竟然往门楼上涌去,眼看着就要将远处的门楼淹没。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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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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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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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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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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