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也不是坏事,因为夏樾是真会打人的。何必打了再说呢?
根据祁雪风所说,六年前,确实有这么一桩事情。
但不是在一个房子里,而是在一个马车里。
最先的时候,他也是不知道的,但是在一天喝酒的时候,听着几个朋友喝多了聊天,偷偷摸摸的,一副不可告人的样子。
越是这样,越是好奇。
祁雪风道:“我实在是好奇,便偷偷找了其中和我关系好的一个人问,他被我问的逼不过,就跟我说了。”
夏樾忙道:“如何说的?”
祁雪风道:“说是来了一辆快乐销魂车,那车不在白天出现,专门出现在夜里的郊外,如果你能找到关系,交钱就能进去享受一个时辰。”
众人都有点激动,祁雪风果然是掌握了第一手资料的人。
谢止拿着笔在一边记啊记,笔都挥出了残影。
“我当时倒是没想那么多,就是好奇,于是给了一百两银子。让他带我去一趟。这个事情还挺保密的,也有可能,对方就是想要制造这种神秘的气氛,这样好收钱。青楼里的姑娘,也没哪个一晚上一百两啊。”
众人哼一声。
不是说,洁身自爱,家规严格吗,那你怎么知道青楼里的姑娘多少钱?
祁雪风并不知道这一点露了馅,也确实没把去青楼当回事。
律法允许的事情,不算什么,最多也就是怕家里的妻妾找麻烦罢了,只要能在家里糊弄过去就行,其他的无所谓。
祁雪风说:“那天晚上我就去了,有一辆马车来接,马车窗户用黑布遮着,进去以后什么也看不见。车夫也遮的严严实实,除了看身形是个男的以外,什么都看不出来,我就上了车,马车就到了城郊。”m.xiumb.com
施明熙不由的道:“你一个手无寸铁的书生,这种车也敢上,你就不怕他把你绑架了?”
祁雪风对自己竟然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我们家又不是很有钱,我又不是独生子,绑我做什么?要的少不划算,要的多,我家也不会给啊。”
定位准确,众人无话可说。
“到了目的地后,有人从窗子递过了一个面具给我,让我戴上,而且告诉我,进去以后,绝对不允许说话,不许和里面的人交流,不许伤人,其他做什么都行。”
“然后我才发现,虽然马车到了地方,但是它停在了另一个马车旁边,就是门对着门,从这个马车上下来,直接进了下一个马车。”
夏樾道:“所以你并不知道你到底来到了什么地方。”
“对。”
“那你怎么知道是个马车呢?”
“额,因为我是平着跨出去的,就是那边和这边是一样高。我这边是在马车上,至少这么高呢,那,那边自然也是马车了。”
祁雪风比划了一下高度,那个高度到大腿,一般的房子确实没有这么高的。
众人换了一个眼神。
其实马车也合理。
容易转移,不会有邻居,避免暴露。
祁雪风接着道:“我进去后,那里果然很暗,就是勉强能看见一点点,我摸到了床边,感觉床上有人,是个女孩子。”
下面的,祁雪风就求饶似的看着夏樾。
虽然做的事情不要脸,但是我说不出来啊。
衣冠禽兽,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后面就是那么回事儿了,大家都是男人,都懂的。
“然后他们就又把我送回去了,还是那辆马车。”祁雪风道:“我当时是觉得挺刺激的,后来,我还想去,但是听说那些人都消失了。”
所以祁雪风意犹未尽,就让自己家的妻妾关了房门玩情趣。
自己家关门玩情趣,只要你情我愿不出事,是没人管你的,说出去说不定还是一段风流韵事,但是逼良为娼,那就不行了。
夏樾道:“当年的受害女子不止一人,其中还牵扯了人命,你若是老老实实把所有和此事相关的人交代出来,还有戴罪立功的机会……”
夏樾话还没说完,祁雪风便道:“我说。”
该说不说都已经说了这么多,其他的还有什么可遮着瞒着。
如果说这种事情是暴露同伴的话,祁雪风此时已经在心里咒骂他们了,还以为只是一段风流韵事,没想到是要命的啊。
你害我,就别怪我不讲义气。
当下祁雪风就交代了介绍他的朋友。
也是一个生意人。
他也未必是幕后真凶,但是一个拽着一个,总能找到源头。
比如那个马车夫,他总是知道一些吧。
还有,钱交给了谁?
最终,顺藤摸瓜,找到一个名字。
“我发誓,钱都是给了这个叫阿福的人手里,我不知道他全名叫什么。他每次见我都是晚上,也看不见长相。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我想他一定是京城人,对京城也很熟悉。他们虽然收钱,但是也挑人,并不是谁给钱就要的。每次都是我将有意向的人名字写了条交给他,他过几天再回复我,有些人可以通过筛选,有些人名字就被划掉了。”
夏樾道:“那些名单,你还有吗?”
那人摇摇头:“没有了,但是还记得一些。”
夏樾冷笑:“你最好多记得一些,你知道自己这牵扯到了命案吗?”
那人脸色发白。
“我,我真的不认识阿福,就是赚点差价,其他的我什么也不知道啊。”那人说颤抖的交代了:“每介绍一个人,我就能拿十两银子。那时候我家生意碰着点困难,家里缺钱,虽然我也知道这就像是青楼的拉皮条的,但当时确实没别的办法了。”
对方那么小心,连每一个客人的背景身份都要调查,估计拉皮条的确实不知道什么。不然的话,就不会这些年还是穷困潦倒的待在京城了。
夏樾让人跑一趟大理寺,问问慎咏志,知道不知道有一个阿福的存在。
这像是小名,也像是代号,说不准有认识他的人知道。
再来就是让拉皮条的竭尽所能,把所有能想出来的名字都想出来。
姑娘们的资料是要隐瞒保护的,这些人就不必了。
敢做就要敢当,既然都觉得这是一段风流韵事,那有什么见不得人,你看小莫,不就拍着胸口自豪的说,京城十八家青楼我都熟吗?
敢做就要敢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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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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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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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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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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