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不拿钱离开,反而将银子埋在黄金赌场的院子里呢?”
自始至终,这才是最让人想不明白的操作。
苏海一副非常后悔的样子。
“还是因为我不敢拿钱离开,你们还盯着孩子,黄老板也盯着呢,现在走,就像是畏罪潜逃一样。”
苏海的脑子,还是挺清醒的。
“这些钱我也不敢放在身上,怕万一官府查起来,多了那么多钱说不清楚。正巧这时候黄老板找我去种花,我一琢磨,我可以把银子埋在花丛里啊,这也就不会被被人挖去了,等这事情过去了,我再回来挖走。”xǐυmь.℃òm
黄泉气死了,忍不住笑道:“所以我那院子,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是吗?”
“不是不是。”苏海疯狂摇头:“因为关总管说了,以后让我负责黄金赌坊里的花,所以我是要每隔几个月就去一趟的。到时候不用那么多人,就我自己去,从土里挖点东西肯定不会被发现的。”
黄泉的心里总算是舒服了一点。
苏海长长的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看夏樾一眼:“大人,我这……也不是什么大罪吧。孩子不偷不抢,是他爹送我的。”
而且也没虐待孩子,好吃好喝喂得白白胖胖。
这事情里,缺德的人是李来福。
而且看胡玉和江氏的态度,李来福将孩子送人一事是自己决定的,他们俩并不知情。
这么说来,苏海倒确实没有太大的问题。
夏樾不去管他,走到屏风边,拉开屏风。
李来福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苏海惊呆了,看着李来福不知道该说什么。
夏樾拿着银子走到李来福面前,啪的一声丢在地上:“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李来福抬头瞪着夏樾。
刘沙一把将他口中堵着的布扯掉。
夏樾道:“你给苏海的银子里,为什么会有包士杰的钱?”
“啊?”苏海一头雾水,包士杰是谁?
一句话让李来福脸上血色尽褪:“你,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包士杰的钱?”
夏樾第二句话,让李来福掉入无尽深渊。
“我还知道是你杀了包士杰,就埋在断墙旁边。”夏樾道:“不过幸亏你贪他随身那一点钱,要不然的话,一时还真找不到破绽。”
包士杰家中的家当还在,但随身肯多少要带点银子铜板。李来福的破绽就在这里。
他打死包士杰后,顺手检查了一下,将他身上那一点点碎银子和铜板都拿了出来,和自己攒的放在一起,全部给了苏海。
要不然的话,哪怕苏海埋钱的事情被黄泉发现了,也不能牵扯上李来福。
李来福全身瘫软瘫在地上。
包士杰的事情被发现了,他这次死罪难逃了。
刘沙将李来福拽起来按在椅子上,师爷又提起了笔。
李来福长长叹了一口气。
“我也是一时冲动。”
“之前,我确实想要这个孩子,我知道自己不能生,想着只要是小玉的孩子,是谁的都行,我都会把他当做自己的亲生孩子。”
“可是当她的肚子越来越大,我看着她温柔的和肚子里的孩子说话,还会在肚子里踢她,我是真的受不了了,我一想到……我只觉得那都是别的男人的样子。”
叶彩唐很想踹李来福一脚。
“那不都是你自己的主意?”
这年代也没有人工授精什么的,胡玉能同意李来福的办法,生一个别的男人的孩子,该经历过多少心里煎熬啊。
李来福不敢躲:“我知道都是我的错,小玉都是被我逼的。但我真的受不了了,如果我不把孩子送走,我怕自己会忍不住伤害他。”
“可小玉和娘肯定不会愿意的,我也不能说,若是说了,一家人都毁了。所以我想来想去,只能把孩子偷走。”
所以根本就没有什么偷孩子的人,那个人就是李来福,只是江氏眼神不好,所以冲出去后看见了男扮女装正好路过的黄泉。
而苏海这边,有了孩子亲爹的遮掩,谁也不会怀疑。
“白天,我跟着大家找了一天,晚上小玉和娘在家里哭,我有些受不了,借口接着找孩子就出来了。碰到了包士杰。”
“我常在包士杰那儿卖鱼,我们俩认识,没想到他是来找我的,跟我说,知道孩子在哪儿,找我要十两银子,就带我去找孩子。”
“那时候苏海已经将孩子让他婶婶带走了,所以我当时都惊呆了,一问,真是不知什么运气,他就住在苏海婶婶家的隔壁。他知道我孩子丢了,又知道苏海的婶婶抱回了一个孩子,两下一对,便猜出了那是我的孩子。当然,他没想到是我把孩子给了苏海,只以为是苏海偷的。”
“我一见这就急了,要是他去找了苏海,那我们的事情就拆穿了,所以我一时情急……想把他打昏,结果下手没能控制,他就死了。”
所以包士杰一个擦不着边的人的死,是因为无意知道了真相,想要弄点钱。
而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李来福拿了包士杰的钱,给了苏海,想让他带着孩子赶紧离开,这钱,却阴差阳错的进了六扇门,成了最有力的证据。
事已至此,包士杰惨死,李来福杀人偿命,那孩子肯定要归还胡玉,只是仅靠胡玉一人,这孩子养着必然辛苦。
“好在孩子没事儿。”叶彩唐安慰大家:“也算不幸中的万幸。”
其他人,只能说罪有应得,一步之差,也是无可奈何。
黄泉本是来报案的,如今见案子结了,便道:“这事情发生在黄金赌场,也算我的失误。不如今晚请大家吃饭,当做赔罪吧。”
吃饭是重点,至于是赔罪还是什么,都不重要。
大家本以为夏樾会一口拒绝的,却不了他道。
“我请你。”
黄泉不太明白。
夏樾道:“这次是你救了我表妹,这个人情是一定要记得。若非因为这两日一直在忙李来福的事情,早就应该请的。也要让我表妹当面致谢,这次若非是你,她还不知会落入什么境地。”
黄泉一听,哦,是这件事情啊。
“行,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黄泉这人最大的有点,也是这些年的日子逼出来的有点,就是非常想的开。
吃饭的目的,至于是你请我还是我请你,无所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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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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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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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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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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