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长安是长山的弟弟,他也是去奔丧的,去了肯定就抱着尸体哭成一团,说不定还会说出什么扰人心思的话来。
在那么混乱的情况下,谢止竟然能够细心的看出这一点血迹,并且言语试探,确定他满嘴谎言,不得不说是厉害的。
商长安本来还想用他害死的路人遮掩过去的,但没料到六扇门的人,在没有领导的约束下,确实是太狠了。
他再心狠手辣也只是个寻常人,不能和王统他们相比,一句错,句句错,有些话出说出口就收不回来,一点蛛丝马迹被拽住,换来的就是万劫不复。
今日最大的功臣谢止。
叶彩唐着实夸奖了几句。
相比较而言,夏樾就含蓄一点了,毕竟他是领导,就算心里感激,应该也不好意思表达的太明白。
谢止自以为自己是懂的,并不在意。
护国寺的事情便算大体了结,因为牵扯甚多,这案子也不是夏樾可以决断的。将事情具体原因写清楚了呈进宫去,具体怎么审怎么判,看上面定夺。
下山的时候,又路过了商家的住处。
本来热热闹闹,人丁兴旺的大家庭,如今只剩下孤儿寡女。
夏樾停下脚步:“虽然商长安该死,但是商家女眷也是可怜。”
众人都不明白夏樾是什么意思。
夏樾道:“虽然商家人品有亏,但手艺却实打实的不错。他后院里,有许多竹编制品。刘沙,去买一点,留点银子。”
刘沙被夏樾感动了,大人真是心地善良。
虽然商家现在可能还有点钱,可现在就难有收入了,后面花钱的地方还多着呢,孤儿寡女的日子怕是难过。
夏樾昧着良心接受了刘沙的崇拜。
院子还是昨日叶彩唐去过的样子,只是没有了那条龙。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叶彩唐还是很好满足的,虽然没有龙,可有其他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她心满意足的挑了几个,高高兴兴的下山。
回了京城休息一日,夏樾进书房赶奏折去了,叶彩唐在院子里晃一晃,去伙房找点吃的,和林婶聊聊天,和其他捕快差役说说闲话。
出来正想着要不要去逛逛街,听见院子里热热闹闹的,好像有一堆人。
莫非有人上门闹事?
叶彩唐循着声音就找了过去。
声音是从差役住的大院子传来的,叶彩唐早就和他们混的很熟悉了,见门半开着,就走了进去。
只见大堂的门是开的,里面聚集了十几个人。
大白天的,干什么呢?
叶彩唐更好奇了,然后听见了谢止的声音。
“对,就是这样。”谢止也不知在说什么:“明白了吗?手腕这么一转……牌就到手了。”
另一个熟悉的捕快的声音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明白了,明白了。”
谢止笑道:“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赌场上的手段其实很简单,看着神秘,说穿了什么都不是。”
然后众人一番夸赞,谢师爷真是博学多才,见多识广。
叶彩唐之前在朱砂园的时候,是见过谢平生和人赌大赌小的,一赌一个准,简直是赌神再世。
后来一问,谢止说自己耳朵特别好使,那骰子只要一摇,每一面落下的声音都不一样,他根本不用作弊,就能听出是几点。
当然可以横扫朱砂园。
但如今看来,谢止可不仅仅有一双好耳朵,在其他方面,也是有技巧的。
叶彩唐以前接触过因为赌闹出的命案,对赌场上的手法也有些了解,但她的那个年代,更多的是高科技的工具来作弊,和现在是不一样的。
于是叶彩唐也好奇的挤了上去。
只见谢止正在教一个捕快怎么分辨对方是否偷牌。
叶彩唐奇怪扯着身边人问:“大白天的,你们在六扇门里赌牌,不怕大人看见吗?”
以叶彩唐对夏樾的了解,好说话的时候确实好说话,但关乎规矩,也是有板有眼的。
那人嘿嘿一笑:“这不是大伙儿都忙了好几日吗,大人准许我们轮班休息,休息的人小打小闹玩会儿牌,大人是允许的,不要赌太大就是了。”
小赌怡情,大赌才伤身啊。
叶彩唐恍然。
“哦……”
“然后大伙儿刚支起牌桌,就看见谢师爷路过,就想喊着喊谢师爷一起玩会儿。没料到谢师爷是个高手,所向无敌。”
这人说的一点儿都没有不好意思的意思。
但是叶彩唐明白。Χiυmъ.cοΜ
谢止虽然一个月也就二两银子,但他平时的行事做派可不是二两银子能拿下的,六扇门上下,谁不知道他是富贵人家小公子,下凡历练的。
所以差役们喊他玩一会儿,怕是也存了点心思,从他那里捞点外快吧。
只可惜啊,谢止在赌桌上无往不利。大家在惊叹之后,纷纷讨教,然后心服口服。
谢止正表演着呢,看见叶彩唐:“小叶也来赌一把吗?”
“我不要。”叶彩唐忙道:“我没钱。”
还欠着那么多外债呢,叶彩唐才不赌,心如止水。
谢止笑道:“我教你,稳赢不输。”
这一说,叶彩唐动心了:“真的。”
谢止豪爽道:“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
这简直是天下最好的事情了,叶彩唐立刻就心动了。
但是大家不愿意了,谁会那么傻。
有人提议:“小叶你欠人钱啊,不如让谢师爷带你去赌坊里玩一把啊,就谢师爷这技术,一晚上多少钱回不来?”
“那可不行。”这下连叶彩唐没开口,谢止就道:“咱们关门自己玩玩就罢了,大人要是知道我带小叶去赌坊,还不吃了我?”
六扇门的差役,休假的家的时候,也不是绝对不允许,青楼赌场这个年代合法,偶尔一去也没人追究。
但你抱着如此明确的目的,就说不过去了
众人一想也是,叶彩唐也没那想法,正要说话,突然门上被敲了几下。
王统往里看了看:“小叶和谢师爷都在呢,有案子,大人让去一趟。”
谢止还在书房奋笔疾书中。
刘沙接了外面报案,急匆匆的敲书房的门。
“咚咚咚。”
“进来。”
“大人。”刘沙道:“有人来报案,有个妇人刚生出的婴孩,丢失了。”
夏樾放下笔活动手腕:“孩子丢了?”
“是。”
“孩子丢了,这事情也要六扇门查吗?”夏樾不悦道:“衙门最近很忙么,以后丢猫丢狗是不是也要六扇门查?”
就像是叶彩唐最初理解的,六扇门不是什么案子都查的,到了这里的案子,要么是跟妖鬼有关,要么牵扯江湖中人,要么是疑难案件,府衙搞不定了,才会移交。
王统忙道:“不是,这次有些不一般。丢孩子的那个家,住在黄金赌场后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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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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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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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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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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