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被这玩意儿瞄种,横竖是九死一生。

  两人不敢拿命试探,灰溜溜的回去了。

  然而此时没人注意,端端已经趁着那名手下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邱晴和林祥钟身上时,偷偷溜出去了。

  ……

  与此同时。

  司祁律身体上已经出现大量明显伤痕,因衣服遮挡,有些伤口看不出来,但脸上的伤痕醒目可见。

  秦晋抬手,示退了那些手下。

  那些手下刚才被司祁律揍过,此时也算解了气,没有闹出人命,却也让司祁律遭了罪。

  纷纷退开后。

  秦晋走至司祁律跟前,居高临下睨着瘫在地上像条死鱼的司祁律:“这滋味,好受吗?”

  司祁律闭着的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眼,殴打之后他脸上的伤痕显得有些可怖,不过即使变成这样,他的容貌也能令人惊叹。

  他动作迟缓而僵硬的抬起手来,用指尖指腹抹去嘴角的血迹,然后,艰难坐起身。

  一头鸦黑的碎发凌乱不堪,垂首时遮住他的眉眼,以及额角的一抹乌青。m.χIùmЬ.CǒM

  他没有起身,单腿屈膝,手臂搭在膝盖上调整气息,即使被揍成这样,也丝毫在他身上看不见狼狈。

  秦晋缓缓蹲下身,平时的目光望向司祁律:“看来,这挨揍的滋味也挺不好受的,想想你司家大少爷,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这样的屈辱?”

  司祁律缓缓抬起头,一字一句艰难说道:“我和郁鸢是有一个孩子,但不是那个小不点,小不点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连累一个无辜的孩子。”

  秦晋淡笑:“那我反过问你,难道你就这么笃定,端端跟你和郁鸢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司祁律神情一怔。

  可是很快,司祁律就反驳了秦晋的话:“那个小不点不是我和郁鸢的孩子,当年那个孩子是个……”

  秦晋打断道:“是个男孩?”

  司祁律用沉默代表了默认。

  秦晋却哈哈大笑:“司祁律,我说你是一根筋,你还真是一根筋,当年他们告诉你郁鸢生的是个男孩,你就一直坚信是个男孩?时至今日,我都暗示得这么明白了,你仍然这样认为,你不止一根筋,你还蠢得无可救药。”

  司祁律垂着的眼帘轻颤了颤,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的神情渐渐变得有些怔忪。

  当年他调集多方势力查到的结果,是郁鸢生下了一个男婴,然而郁鸢还未出月子,男婴便下落不明,随后郁鸢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多方查找。

  却毫无结果。

  等他再见到郁鸢,她已经成为郁家大小姐,也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

  这些年他没有放弃寻找那个男婴。

  但都没有任何结果。

  而郁鸢也失忆了。

  她不记得跟他的以前,也忘了生过一个孩子……

  秦晋伸手揪住司祁律的领口,往面前一拽;司祁律没有反抗,仰头看着满脸怒火的秦晋,问道:“还没满意?”

  秦晋双眸喷着怒火,厉声道:“司祁律,你知道吗,我特别恨你,我恨你当年让郁鸢遭罪,恨你让端端流落在外受苦,恨你带着目的再次接近郁鸢身边,我恨不得杀了你才能泄愤。”

  秦晋述说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恨意。

  司祁律起初没把秦晋的话当回事。

  直到秦晋说出那句——

  让端端流落在外受苦……

  起初没当回事的那些话,此刻犹如魔音,一遍遍在耳边回放。刚才秦晋多次暗示他小不点跟他和郁鸢的关系,可他都没有把这些话放在心上。

  “你是说……小不点……”司祁律眼里布满了不敢置信:“是我和郁鸢的那个女儿?”

  秦晋轻嗤一声,极具讽刺的语气道:“现在不蠢了?”

  司祁律骤然奋起,双手揪住秦晋领口,声音发着颤,一字一句问道:“……端端,真的是我和郁鸢的女儿?”

  被揪着领口,秦晋身体往下压,短暂几秒被迫受制。

  他单手撑地,用嘲笑的眼神睨着情绪暴躁的司祁律:“刚才我说了好几次,你是一个字没听进去,一个字不信,现在突然就信了?”

  司祁律攥着秦晋领口的手慢慢收紧,力度越来越大,秦晋脖子上的青筋浮现。

  渐渐地,秦晋有些呼吸困难。

  他立即扼住司祁律的手腕:“松开。”

  司祁律不够冷静,他一遍遍询问:“端端,真的是我郁鸢的女儿?”

  “你说啊。”

  “端端就是我一直在找的那个孩子?”

  “是不是?”

  “你说啊!”

  越质问,司祁律的情绪越疯魔,秦晋毫不怀疑,让司祁律情绪继续这么疯下去,真能一激动就给他掐死。

  “是!”

  生怕再晚一秒回答就被掐死,秦晋拼尽全力说出那个‘是’字后,趁着司祁律怔忪的那一瞬间,掰开了司祁律的手。

  没了领口窒息的束缚,秦晋猛喘气。

  司祁律回过神,也渐渐平静下来,他问秦晋:“当年,到底怎么回事?”

  秦晋啐了口唾沫:“我凭什么告诉你。”

  司祁律沉默两秒,说出那句:“我求你告诉我。”

  秦晋:“……”

  求?

  这个字,以秦晋对司祁律的认知里,是大概死都不会说出这个字。

  此刻司祁律居然想也没想就说出来了。

  就在秦晋还在差异的时候,司祁律又说了一遍:“秦晋,我求你,告诉我真相。”

  秦晋整理了一下领口,轻咳两声:“既然你都求我了,我就勉为其难告诉你真相吧,至于信不信,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司祁律忽然紧张起来。

  秦晋见状,示意他:“不用紧张,几句话的事,很快就说完了。”

  司祁律的紧张没有缓和,他漆黑的双眸紧紧盯着秦晋。

  而秦晋,既然已经答应告诉司祁律,自然不会食言。

  他娓娓开口,告诉司祁律真相:“当年你和郁鸢分开,郁鸢怀孕了,她没告诉你,并且想打掉这个孩子。”

  说到这时,秦晋明显看到司祁律眸光颤动了一下。

  秦晋轻嗤一声,继续说道:“当时郁鸢没有回郁家,她不敢回郁家,只身一人孤零零的,唯一陪在郁鸢身边的人是我。”

  司祁律手握成拳,手臂上青筋暴起:“是你劝她打掉我跟她的孩子?”

  秦晋咬牙切齿:“老子是阎王吗?”

  司祁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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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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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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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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