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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已经陷入睡眠的竹园不同,谢家现在正灯火通明着。
谢玉捂着鼻子坐在马桶上一脸菜色,鼻息之间是恶臭味,耳朵里面是不绝于耳水流动而产生的哗哗声,感知到有一股熟悉而又难受的感觉袭来,端正坐地,一泻千里。
“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谢玉苦着脸按下了冲水键,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身体里面有这么多的东西,也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皮肤上会产生那么多的灰色的泥,一搓一个球,他感觉自己再搓多几个,活佛济公都要退休让他来接岗了。
“根据计算,每三分钟来一次气体接触,每八分钟一次一泻千里,已经经历了快要四个小时了,什么时候回个头啊”
声音是多么的悲戚,简直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一边倒计着时间一边等待着下一次的爆发,三分钟过去了,八分钟过去了,跟之前一样的情况愣是没有发生,谢玉先是呆愣,后是惊喜,再然后便是狂欢。
“天地良心啊,这该死的药效终于过去了啊!!”谢玉过于高兴直接蹦起来,结果因为坐太久腿已经发麻了好不知情,直接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
下意识的闭上眼睛等待膝盖磕到地板上传来的钝痛,可半响清脆的声音是传来了,但是疼痛却没有多少,挽起裤脚,青了,却没有肿。
动了动,有些疼,但是不是很严重,索性也就没管,想起还躺在地上的四人组便想出去把人扶起来,奈何一股子酸臭味从自己身上散发着,拧着眉头放在门把手上的手犹豫了片刻。
应该也不差这么几分钟。
思已至此,果断放下手,打开了放热水的开关,水流喷射而下,撞击着带着灰色污垢的地方,本应该是透明的水流到地上之后竟然十分浑浊,以至于地上的水都是浑浊的。
水雾那弥漫在磨砂玻璃上,遮盖住谢玉狰狞着面孔拼命洗刷着自己身体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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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
躺在床上女孩眼睛动了动,纤长的睫毛随着动作也上下跳动起来,再一下,便是猛然的睁眼,看到的不是那漆黑的环境,而是那十分熟悉的天花板,侧头,是熟悉的环境,忽的,泪水蓄满了眼睛,还没来得及落下,就看到了横七竖八躺在的地上的人。
一生要强的谢柔硬是把泪水憋了回去,伸手想把盖在身上的被子的掀开,却感受到了自己手中好像有一个硬硬的东西,费了些力气拿到眼前,是一块...造型奇特的玉石,上面有些裂痕,很细小,而且只有一点。
奇怪,这个是谁放在这里的?
谢柔随手往裤兜了一塞,撑起身体,想要下床,许是睡太久的原因一时没使上力气摔在了床上。
刚打开门的谢玉就看到了谢柔正艰难起身的模样,默默的走了进来,声音带着按捺着的激动。
“啊...阿柔,你醒了?!”
“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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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谢玉正在上楼,就听到不小的动静,还以为怎么了,结果一打开门就看到醒来的谢柔。
“你醒了,我们...成功了?!!”
谢柔扶正自己的身体靠在床上,看着门口跟往日不一样的大哥,他很少有着般情绪激动外露的时候,可见自己这段时间的异样确实是很让人担心。
“醒来了哥,这...躺在地上的这几位是?”
激动的谢玉差点忘了上楼的根本目的,经过谢柔的提醒火急火燎的把过去把躺在地上快一整夜的四人组扶了起来。
一边把人扶到沙发上一边朝坐在床上一脸疑惑的谢柔解释道“这几位小师傅是我们请过来解决你身上那些奇怪的事情的,后面发生了些事。不过万幸的是最终的目的达到了”
后面在谢柔的追问下谢玉不仅一一的解释道,还顺便把家里的近况也一并说清楚了,不过提到外婆外公他们去世后,谢玉的表情明显一愣,倒是没看到什么悲伤。
“阿柔...你没事吧?当时在医院的时候我跟外婆外公解释了,说是你在训练没有手机就不知道,我们也没想到两位老人家走的这么的猝不及防”说起这个谢玉也是一阵唏嘘。
“你是说,张海月过去过?”谢柔似乎并没有伤心,反而更为理智。
谢玉犹豫了会,眼底闪过挣扎,抬头看了眼一脸平淡的谢柔,咬咬牙,还是决定说出来。
“对,我们怀疑这件事情跟你的师娘有关,至于你的师傅有没有参与,我们就不清楚了”
“而且查到你们师娘她出生是在萨瓦国的,后面才跟你们师傅相遇,跟你师父相遇之前的信息没查出来,一片空白,之前我遇到的浮牌的寄件地址是境外,经过调查出处也是萨瓦国,后面我托人去萨瓦国查了下”
“当地那个圈子里盛行这玩意儿”
“那外婆外公的死,是不是他们造成的?”
谢柔忽然抬头,眼睛沉静的可怕,只见她直勾勾的盯着谢玉的方向似乎想要一个答案。
“是,也不是,不管怎么样,即便是没有直接的的关系,间接关系绝对逃脱不掉”
放在一侧的手忽然紧了,攥住白色的的被褥,眼帘遮住的是眼底里的波涛暗涌。
良久。
“哥,我想待会回去看看外婆外公”
谢柔忽然冒出了一句话,正忙着给四人组盖被子的谢玉听到后有些愣住,随即点点头“行,等天亮吧,我订票,我跟你一块回去看看”
把被子盖好正打算出去的谢玉忽然顿住,回头,说“对了,你昏迷的这段时间里有人找过你”
“谁?”
“一个妹子,长头发,叫...江轻轻?好像挺担心你的,你找个时间人给人家回个电话...电话?对喔电话”
说着说着像是突然发反应过来似的谢玉一拍脑门就出去打电话,明明都走出去了还不忘探个脑袋进来说“我去给老爸老妈回个电话,顺便给你弄点吃的”
说罢便急急忙忙的下楼,刚才手机扔哪里来着?
他说有什么忘了来着,合着把这么重要到的事情直接给忘了,真的是罪大恶极啊,也不知道老爸老妈的担心成什么样。
谢柔目送着谢玉离开,视线回到躺在自己房间内沙发祭坛地毯上的几人,扫过一地的玻璃碎片,打烂了的花瓶,扯破的窗帘,好似...这一切有一些像是一场梦,而她,才刚刚苏醒。
江轻轻?
脑海里似乎划过了关于这个人的信息,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满电,看来在她昏迷的时候也没忘记给她的手机充电呐。
划开,有好几个没有署名的未接电话,不过时间有些久远,这两天似乎没有打过来,还有外公外婆的,舅舅们的,打开常用的聊天软件,弹出了需要登录的界面,看来退出登录了,操作一番便登了上去。
“叮咚,叮咚”
新信息的提示不绝于耳,干脆把手机扔在床上,忽然有一缕阳光从外面投射进来,橘色的,温度不高,投射在洁白的床铺上仿佛上了新的颜色,就连床铺都变了颜色一般。
“太阳...出来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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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园。
“太阳出来啦,是谁家的小猪猪还在睡觉觉呀?”
翠花一进门便直奔木床,把还在酣睡的小朋友轻轻的喊醒,望着面色坨红睡得十分香甜的小朋友,唤醒声也越发轻柔。
要不是小胖竹昨晚一边吃着面条一边还千叮嘱万叮嘱的让她别忘记第二天喊她起来,再拖下去药糖就真的做不完了,药也白采了。
她虽然不是很懂,但是以竹竹昨晚的认真程度,估摸着是真的不能再拖了,才第二天早早的起来把人喊醒。
“唔?”
竹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了眼自己面前的一张大脸,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了过去,还把枕头搭在自己的小脑门上防止外面的光过于强烈影响自己的睡眠。
“你这小妮子”
翠花笑骂,门口处也探出了三个脑袋,在最下面的是大牛,只见他看了又看房间里面的小鼓包,动了一会又不动了,就知道翠花肯定没有唤醒成功,有模有样的叹了口气,迈出了的小步伐往里面走去。
跟着的两个脑袋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也迈出了步伐进了房间。
“妈妈,竹竹还没有醒吗?”
“是呀,也不知道你们昨天干嘛去了回来这么累”想到这个翠花就来气,瞪了一眼在自己面前卖乖的大牛,说“你妹妹本来就小小只没什么精力,有什么事情拉着点妹妹,别啥啥都让她往里头冲不是?”
挨说的大牛摸了摸鼻头,有些心虚,可昨天不是他不想去,而是怕自己去给竹竹拉后腿,本来就没什么很大的能耐,不拖后腿尽力提供帮助已经是他能做到最好一步了。
不过翠花不知道当时的情形,不理解也正常,总归是担心竹竹小小年纪就这么操心,怕以后长不高,他懂。
竹竹:??
什么你就懂了?
【竹竹,你好像一个猴子】
原本还在酣睡中的竹竹听到了大笋冷不伶仃的冒出来的一句话,直接从梦中惊醒。
“猴子什么猴子?!竹竹才不是猴子光头哇!”
一个鲤鱼打挺把在座的所有人都惊了一跳,再一看,小朋友眼睛都没睁开呢,不由得都笑了出声,更甚者谢玉,笑的在外面倚着树木闭目养神的陈凯都被惊醒,实在是过于大声了。
闭着眼睛的竹竹都被强行开机。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床边围了一堆熟悉的而硕大的面孔,个个笑的花枝乱颤好不...快活?
看到竹竹醒来谢温乐呵呵的说“竹竹,哪来的猴子光头啊?”
光想想就觉得很搞笑了,猴子不都是毛发旺盛的嘛,怎么会光头呢?
竹竹皱着眉头有些没反应过来,一根呆毛立了起来,同样疑惑,这真的不怪她,昨晚做了一晚上的噩梦,梦见自己跟猴子光头大战三百回合,后面差点就赢了结果被一道不知名的声音说自己就是猴子光头,能不反驳吗?
刚睡醒的小人儿有一点点蒙圈,只见她顶着炸毛的头发,水润润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咧着大牙笑得正欢谢温,身上的衣服一截长一截短的挂着,睡眼朦胧面色坨红,但是脸上的懵是肉眼可见的。
“好了好了,竹竹醒了那咱们就快去洗漱吧,竹竹昨晚可说了今天要教我们做药糖的昂”
打水洗漱,温水洗脸,吃过早饭便是迎着阳光开始了干活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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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谢家。
刚被谢玉挪上沙发上没多久的小师弟率先醒来,只见他一边低声呼痛一边挣扎着起身,看着撒满了阳光的毯子,有些恍惚。
“地府,还有阳光?师傅不是说那地方灰蒙蒙的嘛?”
“小师傅,你在说什么呢?醒了啊,要不喝点粥暖暖胃?”
听到赵司远的话谢玉不由得有些忍俊不禁,开口打趣道“这就是下地府,也得好好的填饱肚子才是?”xiumb.com
“哎?”听到声音的赵司远回头,就看了躺在沙发上的大师姐大师兄,躺在地上和他一块的鲁智深,合着自己没死?还好好的活着?这认知不由得让他欣喜若狂,能活着谁想死啊这年头。
再抬眼,就看到了靠在床头喝着粥的谢柔正朝他点头打招呼,而谢玉则端了碗暖呼呼的小米粥放在他面前。
“来,先喝点东西暖暖胃”
赵司远接过递过来的暖粥道了声谢,脑海里闪过了昨晚那仙童的模样,虽然不太清晰,但是却能莫名的透过谢玉,窥到一点点影子。
难不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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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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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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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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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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