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道友,我劝你不要把事情做绝,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辈修士修炼,不是同样也追求大逍遥、大自在吗?
我妖修同样追求自由,我和那些自幼被人类修士豢养的妖兽不同,我见识过天地的辽阔,自然的瑰丽,人心的叵测和修真界中的精彩……
若你执意要奴役我,我这妖魄不要了,拼着魂飞魄散,也要自爆在你的识海之中……”
寒螭的一席话,让郭凡心念一动,越是厉害的妖兽,对自由的渴望越强烈,寒螭此种性格确实在修真界中很常见,很多妖兽在临死时会自爆妖丹,或是为了自己的后代不被人类奴役,将自己的幼崽杀死,妖卵踏破。
郭凡脸上露出思索神色,“寒螭道友,我会立下天道誓言,在两百年后,会将你我的主奴印记予以解除,放你自由……”
天道誓言是修真界中玄而又玄的存在,一旦订立不能违背,否则后果堪舆,它并不会直接作用在修士身上,而是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发生。
这下轮到寒螭犹豫了,犹豫不定。
“罢了,反正我妖族寿元悠长,在这两百年内我会全力助你,但你也要提供我的修炼所需,也不能让我送死……”
“好,我郭凡在此立誓,在此间与寒螭道友订立主奴印记,两百年后解除主奴印记,在此期间我们主奴二人相互扶持,全心全意对待对方,提供对方所需修炼材料,若违此誓,要我浑身经脉碎裂……”郭凡一字一句的说出誓言内容,当立誓完毕后,感到一丝天道气息与自身法力、神魂相勾连。
“寒螭道友,请接受主奴印记吧。”郭凡并未自己施展主奴印记,而是一点头顶木牌法器,直接从木牌法器上飞出一个乳白色的光斑,这是郭凡刚刚发现的木牌法器的新用途。
“你……”寒螭望向那枚光斑,能够感受到光斑中磅礴的能量,若稍有忤逆,恐怕就是个魂飞魄散。看这光斑从木牌法器上飞出,就知道这光斑难缠到了极点,再也不是自己动动神念,牺牲点潜力就能轻易解除的西贝货。
无奈时势比人强,“希望郭凡道友,言出必行……”。
寒螭低头接受了主奴印记,瞬间一种服从于眼前人的念头从心中升起。
寒螭暗道“厉害”,用神识反复检查了几次,知道难以清除后,有些颓丧的认命。
郭凡放开识海边缘的光罩,“回血线蛟的身体中去吧,我们去取宝……”
洞穴中,郭凡呆立的身体一动,眼神恢复了清明神色。
血线蛟的眼神也恢复了清明。
“走吧,郭凡,我们去取宝,我将宝物就放在巢穴之中了……”血线蛟说着,带领郭凡游出洞穴。
“你不早说,这不是走回头路吗?”郭凡抱怨道。
血线蛟气的直翻白眼。
……
“寒螭道友,你可有姓名?”郭凡好奇问道。
“我们妖兽一般都没有名字,你爱叫什么都好!”寒螭无所谓道。
“不是吧,若我养只鸡,就叫鸡?养只狗,就叫狗?那怎么分辨你是哪只鸡?哪只狗?”郭凡兀自不信。
血线蛟将火气压下,“拜托,别把我和鸡啊,狗啊的畜生混为一谈……”
“那我给你起个名字,看你浑身血红,干脆叫你红红吧……”
血线蛟被气得三尸神暴跳,终于体会了“起名鬼才”的能力,“郭凡你不会起名,就不要起名,我这般威风凛凛的妖兽应该叫血影、血残什么的。”
“咦?刚才你不是让我随便叫什么都好吗?
你不懂,血啊,影啊,残啊,什么的,听起来多不吉利。
还是红红好听,名贱好养活。
要不叫狗剩吧,我家以前邻居就叫狗剩,长得那叫一个壮实,可惜染病死了……”郭凡陷入了无尽的回忆中。
血线蛟青筋暴起……
“红红……”
“不要叫我红红,叫我血影!”血线蛟咆哮道。
“好的,红红。”
“红红,你是公的?还是母的?待我从秘境出去,去宗内兽灵峰帮你物色一个对象……,我们好歹主奴一场,不能亏待你,你在这秘境中太久了,我都懂得……”
“你又懂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够了!郭凡,你住嘴!”血线蛟终于忍不住爆发起来。
“红红,你叫一声“主人”会死啊?”郭凡气急。
“有一种美德,叫做闭嘴,你知晓吗?”
“还有种品质,叫做“风趣”……”
……
一人一蛟重新回到了寒螭之巢内。
血线蛟来到寒潭边,用尾部敲击墙壁几下,从墙壁内掉出一条雪白的小蛇,吐着信子。
“这是我用筑基前,自己蜕下的皮炼制的储物法器……乍一看像是一条白蛇,其实并无灵智,但能够短暂的移动……”血线蛟骄傲道。
郭凡被修真界中层出不穷的储物手段震惊到了,白璨然将自己的指骨炼制成储物戒,常人根本看不出来,寒螭将自己的遗蜕炼制成生物状储物法器,与正常生物一致,居然能够行走……
听说,海族还会用一种须弥螺制作储物法器……
郭凡用手指一点雪白小蛇,输入法力,从小蛇腹中吐出两个金匣子。
一个金匣中放置着两朵雪白的冰蓟地心莲和两个莲蓬;一个金匣中放置着十余株莲叶、莲杆……
“这么多?”郭凡喜上眉梢,爱不释手的轻抚两只金匣……
“还有呢……”血线蛟催促道。
郭凡又一点雪白小蛇,蛇腹中源源不断的吐出各种灵花、灵果、灵草……琇書蛧
“这……这是……赤心草、碧悠果、三相花……这是弥月荡息草,这……这是什么灵草?”郭凡心中的惊骇无以复加,眼前是一堆眼花缭乱的灵花、灵草、灵果,认识的,不认识的,多到无法一一清点,凭借郭凡可怜的灵草知识,也只是认识其中一部分。
但毫无疑问,能够入得了寒螭法眼的均是金丹期能够使用的极其珍稀的天材地宝。
这白色灵蛇居然还能保持灵草的灵力,简直就是翻版的“药匣”,难怪血线蛟会一脸臭屁的显摆。
“这些都是我未达到筑基期之前,在秘境之中采集的灵花、灵草,待我筑基之后,就不敢随意到地面上去了,会被阵法发现的……
秘境刚刚开始封闭时,我还勤奋修炼,当时秘境之中,还有两只和我差不多强大的妖兽。后来,目睹了他们修为达到筑基期被阵法打的魂飞魄散之后。
我就拼命压制修为,挖掘了这个远离阵法核心的地底洞穴。
也幸好我能冬眠,每万年醒来一次,蜕一次皮,每一次醒来,我都在想。
也许下一次,我睡醒时,这个阵法就会耗尽灵力……
我就能够得脱樊笼……
我的修为也不会再成为悬在我头顶上的利剑……”血线蛟情绪有些沮丧。
一次次沉睡,一次次醒来,每一次醒来都会失望一次,每一次醒来,修为都会增长一截,每增长一截就离死期更近一些。
阴冷、黑暗、孤寂、惧怕……
每一次醒来都只能与记忆为伴,想象着外面的阳光、雨露、微风、星辰……
这种令人窒息的绝望感,郭凡不敢想象。
在此种情况下,血线蛟没有疯掉,郭凡都认为是个奇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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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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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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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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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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