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弘昭搬去关雎院,齐光院里的所有东西通通进行检查。
元卿更是亲自守着,生怕错过什么细节。
但整个齐光院几乎被搬空了,依旧没有发现。
秋明端过来一盏茶,提醒道:“太子妃,歇息一会儿吧,您一整天都没喝口茶了。”
元卿摇头道:“你先下去歇着吧,我再待一会儿。”
元卿仔细打量着整个寝殿。
怎么会没有呢?
即便做得再隐蔽,终究是离不开这房间,不然弘昭不可能足不出户依旧中招。
但搬出去那些,她都再三检查过,确实没有任何问题。
就在元卿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她的目光落到了弘昭睡的床上。
现在唯一没动的就是这张床了。
难道……
元卿走到床边,左右看了看,又绕到床后。
就在她以为自己想错方向的时候,一股幽香传来。
这个味道是弘昭最爱用的老山檀香。
元卿循着香味闻去,按理说床帐上的熏香是均匀的,但这里有一块儿明显香味浓郁得多。
虽然她闻不出香味是否有区别,但这太可疑了。
元卿说道:“秋明,去请庄太医来。”
“是奴才这就去。”
秋明放下手中的茶盏就往寝殿外走去。
一盏茶的功夫,庄太医带着小太监就到了。
“奴才参见太子妃。”
元卿从床帐后面走了出来:“庄太医免礼,您来看看这里是否有问题。”
“嗻,”庄太医从小太监手里接过用具,往元卿的方向走去。
元卿将自己觉得可疑的地方指给他看:“这一块儿的香比其他地方都要浓些,似乎不太对劲。”
“奴才来看看,”庄太医倾身靠近元卿指的地方,又与其他地方做对比。
确实有问题。
庄太医细细思索着,对小太监说道:“将药箱里的白玉瓶拿过来。”
小太监拿过来后,庄太医打开与床帐上的味道作对比。
确定后,庄太医对元卿说道:“这上面确实有金杯花中的毒素,应该是将其在化开的毒素中浸泡,再用香料熏盖金杯花原本的味道。
如此便可瞒天过海,神不知鬼不觉的,让此毒克制四阿哥所服用的药性。”
这样的主意,实在厉害。
庄太医忍不住感叹:“此计实在了得。”
“确实了的,”元卿微微虚着目光,看向床帐。
原以为平静的府中,竟还有这样心思深沉的人。
这府上果然不干净。
不知道为什么,元卿的脑海中冒出来几年前的紫林。
她曾经说过,后院儿有不干净的东西,难道指的就是这个吗?
元卿看向庄太医:“这些日子劳烦庄太医了,仰仗庄太医的医术,弘昭已然康复,本宫已经命人备下厚礼,稍后会送至庄太医府上。”
“太子妃客气了,”庄太医可是伺候康熙身子的人,如果连元卿话中的意思都听不懂也走不到现在的位置上。
“四阿哥只是身子虚弱又受了风寒,所以迟迟不见好转,如今既然已经康复,奴才便告辞了。”
“多谢庄太医。”
庄太医饱含深意地笑道:“太子妃放心,奴才心中有分寸,嘴上也有。”
其实即便元卿不提醒,庄太医也不会把弘昭中毒的事告诉康熙。
因为他清楚,这种秘辛,知道的越多,命越短。
庄太医一走,元卿就叫来了瑚兰嬷嬷,将床帐上有毒的事情告诉她。
瑚兰嬷嬷说道:“齐光院的浆洗等事,由小云子和小喜子两人负责,他们都是老实的,从不曾出任何差错,怎么会?”
元卿沉声道:“溪亭,去将他们找来。”
“嗻。”
溪亭去了太监庑房。
溪亭现在是关雎院的大太监,太子妃身边的亲信。
庑房里的小太监们见到他,都立即收拾收拾站起身来。
“常公公,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溪亭的目光扫过他们:“小云子和小喜子在哪?”
一个小太监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常……公公,奴才小云子。”
除了小云子,其他人都没有动,溪亭问道:“小喜子呢?”
小云子说道:“回常公公的话,小喜子正在浣衣苑浆洗。”
每个院子浣衣的奴才最少也是两人一起。
溪亭质问道:“听说你和小喜子共同负责齐光院的浣衣之事,怎么现在只有他一个人在浣衣苑,你却在这?”
“这……”
小云子心虚地低下头。
谁知道今天溪亭会来这里,不然他也不敢在这里偷懒啊。
溪亭掌管整个关雎院,要管理下面所有的奴才,早就练出不怒自威的神态。
小云子哆哆嗦嗦地说道:“是小喜子说,今日需要浆洗之物并不多,他可以一个人,所以……”
“所以你就在这里偷懒,好大的胆子啊,立即去将小喜子找来,”溪亭一下一下敲在小云子的脑袋上:“你的事,慢慢再算。”
……
康熙此次南巡,经过永清、文安、河间、献县、阜城、景洲、现在已经到达德州。
一路上,胤礽除了陪伴康熙就是和玉林、戴铎等亲信在一起。
这让那些有心下手的人,始终抓不到机会。
行宫里,小太监说道:“主子,要不就从几位阿哥身上入手……”
“不行,”绿裙女子毫不含糊地拒绝。
弘昭的事情已经让她自责不已,她不可能再拿他们的命做诱饵。
“他们都是太子妃的所生,绝对不能伤着,你若是敢私自动手,别怪我留不得你。”
绿裙女子的眼眸里露出凶狠的杀意,在日光的照射下,闪耀出猩红。ωωω.χΙυΜЬ.Cǒm
小太监赶忙跪下解释道:“奴才知道主子不愿伤害太子妃,奴才的意思是太子爷不止是有太子妃所生的阿哥们。”
这次除了弘昕、弘旭、弘昶、弘阳四人,还有弘皙。
“二阿哥,可是那贱人的唯一在世的儿子。”
小太监的提醒,让绿裙女子恍然大悟,怎么把他给忘了。
“李佳氏那个贱人,也配有儿子在世!”绿裙女子看向脚下的小太监:“你去做吧,手脚干净些。”
“主子放心,奴才做事一向仔细。”
小太监走后,绿裙女子端起茶盏,细细品尝着:“德州的茶,竟比京城里的更清香。”
李佳氏害人子嗣,她也别想有阿哥傍身。
当年若非送药不及时,二阿哥他也该如李佳氏的其他孩子一样夭折。
白白让他活了这么多年,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绿裙女子将手中的茶水倒在地上:“你们都别怪我,要怪就怪你们那个蛇蝎心肠的额娘,是她做恶,才害得你们没了性命。
若有来生,投胎去一个平常人家过平常日子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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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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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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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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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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