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康熙正在乾清宫外上早朝,奴才们先将这四位祖宗送到乾清宫的东暖阁。
弘昭感激地看向胤禑,虽然他低着头,看不见。
辰时正刻(早上八点),康熙退朝后径直到了东暖阁。
“儿臣胤禵恭请汗阿玛圣安。”
“孙儿恭请皇玛法圣安。”
康熙一坐下,弘昭就掐了一把身旁的弘昕。
弘昕会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康熙对子孙都是严厉的,但弘昕可不同。
他顶着与赫舍里皇后相似的脸,康熙对他比弘昭更疼爱些。
只要他一哭,就赢了。
果然,康熙坐下后,又立即站起来将弘昕抱在怀里。
见他哭得小脸通红,心里愈发怜爱:“好了好了,不哭了,锦和受委屈,皇玛法给你做主。”
胤禵不可思议地抬头望向康熙,被打的可不是他,他哪里受了什么委屈。
“汗阿玛,是他们以下犯上的打了我。”
康熙神色严肃地看向弘昭:“政泽?”
“皇玛法明鉴,孙儿是以下犯上,冒犯十四叔,但其中另有缘由。”
弘昭质问道:“十四叔告我以下犯上,难道不是十四叔以下犯上在先?”
胤禵嘴角微挑:“我以下犯上,谁?完颜氏吗?
她不就是一个不能见天日的阴魂,也敢说在我之上。”
弘昭时刻注意着康熙的神色,见他因胤禵的话不悦,立即摆出受委屈的样子。
然后挺直腰板,声音高昂:
“太子福晋完颜氏,生于鼎族,秉教名宗,孝敬性成,温懿恭淑,作太子良配,虔恭中馈,绵延后嗣,无畏生死之真勇,舍身救君于危难,兹仰承皇太后懿命,以册宝立尔为皇太子妃,尔尚遵仁孝皇后之德,克嗣徽音,昭女教于六宫,钦哉。”
弘昭话音刚落,胤禵顿时脸色一变,心中不禁懊悔,这次是自己太过草率了。
“儿臣知错,请汗阿玛责罚。”
“你知错得倒快,”康熙太了解自己这个老十四他他虽然心直口快,却不是个蠢的。
“说说吧,是谁在中间挑拨你。”
康熙给胤禵机会,他却很固执:“儿臣知错,请汗阿玛责罚。”
康熙的脸色也不太好看,毕竟没有哪个阿玛高兴儿子有事隐瞒他。
“政泽,你说该怎么责罚,你这不明事理的十四叔啊?”
弘昭看向胤禵:“未见其真,便随口妄言,孙儿以为十四叔确当重罚。”
弘昭说得理直气壮,但康熙的脸色并没有好转,显然这并不是他希望听到的。
“圣人之言,静心养性,不如就罚他抄写论语百遍吧。”
这个题目,元卿早有预料,弘昭进宫读书前,她就已经教他如何应对。
胤禵也有些意外地看向他。
康熙满意地点头道:“便依政泽所言,即日起老十四就在阿哥所待着,不许进后宫了。”
不能进后宫,那不就见不到额娘了嘛。
胤禵想求康熙通融,昨日永和宫才传出息,让他明日去用膳。
康熙看出来他的意思,在他开口前,让梁九功将他带了出去。
“你们俩,不必跪了。”wWW.ΧìǔΜЬ.CǒΜ
“谢汗阿玛恩典。”
“谢皇玛法恩典。”
康熙将弘昕放在御座上,将胤禑和弘昭拉到身边。
“嘶--”
胤禑缩了缩被康熙握住的手臂。
康熙狐疑地看向他:“怎么了?”
胤禑立即垂下脑袋。
梁九功命人将炭火抬近些,然后替胤禑宽衣。
只见他手臂上有一条深深的伤痕,身上是大大小小的针孔。
暖阁里的奴才们都自觉地跪下。
康熙心疼地将胤禑抱在怀里:“告诉汗阿玛,是谁?”
胤禑瘪着嘴巴,眼泪毫无征兆地落下,又快速低下头,失声痛哭起来。
弘昭安慰地轻拍他的后背。
弘昕就学着元卿的样子,在他的伤口上呼呼:“不痛不痛,十五叔,呼呼。”
良久,胤禑终于停了,只是还有些抽泣,加上哭得通红的脸色,实在可怜极了。
“是……是……德……额娘。”
康熙的眼里骤然浮现冰冷的寒光,又是德妃。
“梁九功,去查。”
……
当夜,康熙传召德妃到乾清宫伺候晚膳。
距离上次翻她的牌子已经一年有余。
德妃自然想打扮得美貌俏丽。
她能从宫女一路逆袭,依靠的就是貌美和懂事。
但再貌美,也掩不住她已过四十的痕迹。
德妃看着镜子中粉衣红裙的自己:“算了,换那身湖蓝的吧,再把前些日子十四阿哥的功课拿来。”
安图笑着说道:“咱们十四阿哥如此优秀,皇上一定欢喜。”
“那是自然,本宫的儿子就该如此。”
德妃亲自捧着胤禵的好成绩去了乾清宫,她似乎完全忘记自己还有一个儿子。
晚膳时,德妃按照规矩,站在康熙身旁侍候着。
“今日这鱼做得格外鲜嫩。”
康熙没有搭理她,德妃敏锐地意识到不对劲。
于是闭口不言,专心地伺候。
用膳结束,康熙漱口后才正眼看向德妃。
“这些日子,十五还听话吗?”
德妃温柔地笑道:“十五阿哥很听话,前日十四阿哥到永和宫来,他们两兄弟玩笑了好一阵子,最近先生说十四阿哥的功课特别好,臣妾……”
康熙看着眼前滔滔不绝的德妃,竟觉得变了个人一般。
从前她是温柔的解语花,如今已然面目全非。
“老十四今日辱骂太子妃,对弘昭、弘昕两兄弟大打出手,你知道吗?”
这件事被乾清宫的人封锁得极好。
德妃当然是不知道的,不然她也不会说前面那一大段话了。
德妃反应过来后,马上跪下请罪:“十四阿哥平常最是尊敬太子妃,今日定然是一时口不择言,请皇上一定严惩他。”
康熙敲了敲桌面:“爱妃能有如此决心,朕心甚慰。
老十四既然是伤了弘昭,朕便将他交给弘昭处置了。”
“什么!”德妃惊愕地望向康熙,意识到失礼,又立即垂下头。
“臣妾是觉得小阿哥年纪尚幼,手下没个轻重,万一罚得重了……
皇上,还是将十四阿哥交给臣妾吧,臣妾一定好好罚他,必叫他再不敢胡言乱语。”
康熙眼眸微缩:“爱妃打算如何罚他?鞭子还是长针?”
德妃心中一惊。
“皇上……”泪水蓄满眼眶,看向康熙的神色是那样楚楚可怜。
康熙没有一丝心软,言语冷冽地说道:“滚回你的永和宫去,日后不许再见朕的儿子。”
康熙眼神里的警告,让德妃忍不住一缩。
现在皇上正在气头上,她不能硬碰,过些日子,让温宪回宫来,说不定还有转机。
最后德妃被康熙赶出了乾清宫,这是她得宠几十年,第一次被如此对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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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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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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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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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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