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功点了点,看着倒是比上次懂事,他还没到门口就能来接。
“皇上让我来请福晋。”
“梁爷爷里面请,”溪亭领着梁九功先在院子里坐着,然后上了两杯上好的明前龙井,“梁爷爷稍等,奴才这就去请福晋。”
溪亭走后小夏子看着他真是羡慕,福晋是出了名的对奴才好。
他每次自己来或跟着师父来都能吃着好的,而且都不是像其他人那样拿差的来对付。
次次都是上好的东西,再看看一揽芳华的其他奴才,个个红光满面。
遇到这样的主子是多少年的福分啊。
元卿每日都在等着康熙传召,所以不需要过多梳洗,很快就出来了。
“辛苦梁公公走一趟了。”
“福晋哪里的话,”梁九功放下正在吃的马蹄糕,“皇上让奴才请福晋到宁寿宫配太后用膳,太后许久未见福晋了,日日都念着。”
元卿当做什么都不知,配合他的表演:“本宫也想念太后得紧,稍后就到。”
梁九功离开一揽芳华,又和小夏子去正院通知了太子妃,这次他没有进去告诉了门外值守的宫女后,就回了乾清宫。
不是他不想敬着太子妃,而是有些人,不值得。
“太子妃,不好了,”鸢尾慌忙跑进内室。
不等瓜尔佳氏说话,银莲劈头盖脸就给她一通教训。
然后才意犹未尽的说道:“说吧,赶着做什么死。”
鸢尾缩了缩脑袋,忐忑的回答:“梁公公传旨,请太子妃和福晋前往宁寿宫用膳。”
听到是梁九功来了,瓜尔佳氏才抬眼,能让梁九功亲自来定不是小事。
“怎么忽然传召,梁公公可有说别的。”
“说……”
见鸢尾吞吞吐吐的,银莲一脚踢在她垂着的头上:“该什么就说,耽误了太子妃的时间你有几条狗命。”
鸢尾颤抖的更厉害,不敢叫疼,只能趴在地上。
“梁公公说太子爷失踪了,怕是……”
“你说什么!”瓜尔佳氏手里的茶杯被打翻。
“你个贱皮子,敢惊吓太子妃,”
银莲对着鸢尾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鸢尾咬着惨白的嘴唇,不敢流出一丝声音,不然只会被打得更狠,但眼泪却沾湿衣袖。
直到银莲打尽兴了,才放过鸢尾。
鸢尾拖着身子回到院外看守的地方。
银莲给瓜尔佳氏换了一杯茶:“福晋不要忧心,这说不定是好事。”
原本瓜尔佳氏是有些慌乱的,毕竟太子没了,自然会别人当太子,但她这个太子妃可就当不了了。
“好事?哪有好事?”
银莲贴近瓜尔佳氏说道:“太子妃您想,太子爷没了,阿哥们都还小,这毓庆宫自然是您说了算的,到时候谁该如何处置自然也是您说就是。”
瓜尔佳氏挥了挥手:“只怕不成,完颜氏已经是被承认的正妻,她的儿子便是嫡子,自然是该四阿哥继承毓庆宫,本宫依旧奈何不了她。”
银莲笑道:“太子妃糊涂,就算本该四阿哥继承,您大可不许就是。
您只要坚持等太子爷回来,既可显示您对太子爷的情谊,又可阻止四阿哥袭爵。”
瓜尔佳氏顺着银莲的思路一想,确实是个主意。
瓜尔佳氏梳洗后,带着银莲和许嬷嬷往宁寿宫走去。
鸢尾看着银莲离开的背影,呆呆的没有一丝表情。
以前银莲还是好的,可是自从被太子妃重用后就变了个人一样,对她们这些从前的姐妹非打即骂。
如果还嘴或还手,下次只会更狠。
葶苈便是被打后一病不起,最后没了。
太子妃却对外说葶苈伺候她久了,给她聘了好人家,已经让她出宫嫁人。
可笑外人以为她们伺候太子妃,过的是神仙日子。
岂不知这比地狱更甚。
毓庆宫外元卿已经等了许久,太子妃才款款玉步走来。
元卿看着瓜尔佳氏今日格外得意,更是刻意斜视她一眼。
这太子妃的智商跟坐过山车似的忽高忽低,就现在一眼可以看出她必定是打什么坏主意了。
这时候元卿也没心情猜她的心思。
戚风离开后一直没有消息,不知道找到胤礽没有。
今日皇上才宣她们,必定也是今日才收到胤礽他们失踪的消息。
没有手机真是麻烦,这不是耽误救援嘛,她又不能说只能干着急了好几天。
松江府某处草屋内,胤礽扶着胤禟躺在床上。
他们在山上足足待了两天,衣服上泥土和血污混在一起,狼狈不堪,
尤其是胤禟,腿上被砍了一刀,面上毫无血色。
草屋的主人叫许一钱,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家。
他唯一的儿子没了,媳妇带着孙子跑了,他自己带着两个孙女生活。
在山上撞见胤礽一行人受伤,于是带他们住到家里。
但是他并不富裕,许一钱有些无的自容:“各位大人,我…我家没有药……”
胤礽扶着胤禟躺下后说道:“没关系的老人家,我们已经很是打扰你了。”
“不…不打扰,”许一钱在身上搓了搓手,“我去给大人们做吃的。”
“多谢。”
胤礽再看向胤禟,他伤得太重,没有药怕是不好。
说到药,李玉突然想起来了,福晋给的荷包,摸了摸身上,只放了一个。xǐυmь.℃òm
他真是个猪脑子,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疏忽了。
“爷,福晋给的荷包里有药。”
李玉这一提醒,胤礽也想起来了,他也有,从身上解下荷包,还有内衬上也缝着。
荷包里被分成三格,每格上缝着一根小条写着:伤风、止血、退热。
当时还觉得福晋是小女子心性,他身边那么多人哪能有什么威胁。
现在才知道,自己福晋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这些药救了命了。
赶紧把药给胤禟用上,其他的分给伤重的人。
胤礽又看向被李玉放在地上的女子,满眼嫌恶。
“给她上点药,别叫她死了就是。”
许一钱的两个孙女许文、许画听到外面的动静,出来正好看见许一钱在生火做饭。
许文问道:“爷爷,隔壁是什么人?”
许一钱赶紧示意她们小点声音:“里面客人都是大人,你们不要冲撞了。”
许画却好奇的伸头往里面瞧,她还没见过大人物呢。
“好了好了,快过来看着火,”许一钱把许画推到土灶的位置。
许画不情愿的忸怩着:“为什么让我看,姐姐一个人就够了嘛。”
“你姐姐又洗衣服又做饭,现在让你看个火就这么多话,以后只能嫁给懒汉。”
许一钱背起地上的背篓往外走:“今天人多,我再去采些冬笋回来,你们就在外面忙活,不许进去见生人。”
许画不满的撇嘴。
许文却已经在切菜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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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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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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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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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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