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时常问自己,这真的是他想要的吗,没有兄弟姊妹,没有亲戚好友,连他宫女的娘都被害死了,朝堂上,深宫里,处处充满了算计。

  久而久之,梁南箫便有了严重的心理疾病,御医怎么看都是给他开点安神的药,让他不要忧思过度。

  那次微服私访,也是御医看他病症实在是太严重,便让他多出去走走,当时刺客暗杀,他报了必死的决心,阴差阳错被岑初救了。

  当时101和他说梁南箫心病很严重,没有生的念头后,他愣了,这年头当皇帝也抑郁吗,多好的生活啊。

  有些人机关算尽一生都没能坐上那个位置,坐上的人倒是先开始忧愁。

  既然救了人家,岑初也没打算放弃他,让101回主星系找医生制订了一系列救治的方案。

  就这一次,101回来的时候和主星系断了联系,甚至连时空管理局都联系不上。

  岑初也赶鸭子上架,勉强当个树洞,给他做心理辅导,配合着药物,梁南箫的情况总算是好点了。

  他还只是半吊子,半路出家,于梁南箫而言,心病还需心药医。

  只是造成他心病的人,都死得差不多了,要想医好还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

  两人又说了好久的话,天色渐晚,梁南箫准备了一桌好菜留岑初吃饭。

  梁月浔远远地站在外面,不敢上前。

  还是梁南箫先发现了他:“见着你皇叔怎么也不来叫人。”

  岑初无所谓地说:“小孩子嘛,怕生是正常的,再说了每天都能见面,喊不喊人有什么,走了走了,去吃饭,快饿死我了。”

  听见岑初说饿,梁南箫也顾不上梁月浔,两人说笑着走了。

  梁月浔可不觉得岑初这是在给他解围,他只会觉得岑初虚伪。

  他也信外人说的,他的父皇就是被岑初这个小人给蛊惑了,不然父皇怎么事事都以岑初为先,这江山,姓梁,不姓岑。

  岑初狼子之心,昭然若视。

  酒足饭饱,梁南箫留了岑初在宫里住一晚。

  盛情难却,两人又聊到了半夜,睡之前梁南箫让岑初明天帮他上朝,他想好好睡一觉。

  岑初脸都黑了,“大哥,这不合规矩啊。”你让我帮你上朝,是想我被全天下人当成坏人吗。

  梁南箫扯着被子盖过头,耍无赖地说:“已经睡着了,明天就麻烦贤弟了,福禄会带你去的。”

  岑初:“……”

  幸好他不是女人,如果他是女人的话,现在已经被绑在架子上当成祸国妖妃烧了。

  岑初捏了捏眉心,想着明天早上上朝的时候要怎么说那些人才不会撕了他,他大哥太会给他找事情做了。

  一出门,岑初便看见墙根和福禄一起站着的粱月浔,这都月上中天了,怎么还不去睡觉。

  “福公公,你怎么不劝殿下回去睡觉,小孩子这个时间睡觉,别到时候长不高,。”岑初恶趣味地道。

  梁月浔现在才十三岁,身体还没开始发育,和他比起来简直差了一大截,对一个男人来说,身高,比他的命还重要。

  果不其然,梁月浔开始急了,“孤马上就回去睡觉,倒是皇叔你,怎么在父皇的寝殿待了那么久,该不会是在给我的父皇下咒吧。”

  “哎哟殿下,这话在宫里不能说,”福禄赶忙捂着粱月浔的嘴,“福仁,赶紧来带着殿下回去休息。”

  “孤不去。”粱月浔一把拨开福仁的手,倔强地盯着岑初。

  岑初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是啊,再给你父皇下咒。明天下朝,我要检查你的功课,要是你答不上来,你就完了。”

  “哼!孤怎么会怕。”梁月浔就知道岑初没安好心。

  从一开始接近父皇就没安好心,说什么阴差阳错救了父皇,莫不是他一手操办。

  趁着父皇睡着,竟然连装都懒得装。

  岑初有些担忧地看着梁月浔,他这样以后真的能做皇帝吗,别人说的话都不思考一下就信了。

  到底还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心智都还在发育中,与他争辩有什么意义,只是想到自己未来的工作量可能非常的的,他就头疼。

  临走之前,他拍了拍粱月浔的肩膀,“有空多陪陪你父皇,他每天都在期待你能来找他,不用做什么,和他说说话就行。”

  粱月浔捉摸不透岑初的态度怎么忽然来了个转变:“不用你说孤也会陪着父皇的,轮不到你在这里说教。”琇書網

  岑初轻哼,“这就是说教了?落到我手上,以后有你好受的。”

  他说是声音太轻,粱月浔只是听到了零星半点,大概意思就是不让他好过,他愈发觉得岑初不是好人了,眼神带着浓浓的排斥和嫌恶。

  第二天,没睡多久的岑初硬生生被福禄从温暖的被窝里拉起来,在那一瞬间,他的脑子仿佛被人给抽干了,又回到了那个没日没夜当皇帝的日子。

  “福公公,上朝的时间能不能改一改,这七早八早的,鸡都还没起床呢。”岑初一边穿衣服一边抱怨道。

  福禄安慰道:“都是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了,而且真的要改的话,王爷也应该和陛下说才是,咱家哪儿能做主啊。”

  岑初唉声叹气,问了句:“他昨晚睡得怎么样。”

  福禄如实说道:“陛下睡得很好,这会儿还没起床呢,咱家昨晚还给陛下点了安神香,看样子应该能睡上一个好觉。”

  “那行,没有重要的事就不要打扰他了,让他睡到自然醒,这几天的折子我帮他批吧。”岑初任劳任怨地接过这个苦差事。

  他是来找媳妇儿的,没想到找了个大哥,他变成彻头彻尾的小弟了,想哭。

  福禄心里震惊,但面上还是不显,看来陛下真的很放心他认回来的这个贤弟。

  岑初没有坐龙椅的爱好,让福禄另外给他搬了一张椅子,放在龙椅旁边的位置。

  一干大臣正准备跪下去,才发现进来的人是岑初。

  礼部尚书平时对梁南潇积极谏言,直言不讳,平时很受梁南潇的重用,算是梁南潇的心腹大臣,此时一看岑初的手已经伸到朝堂上来了,顿时忍不住,跳出来大骂岑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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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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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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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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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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