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照清自知理亏,说话的语气也弱了不少,“抱歉,我是怕椅子放在外面会被晚上的水汽打湿。”
“打湿了还有另一把椅子,而且晚上我还会收进来的,你和我说一声就行,你自己去拿实在是太危险了,知不知道你刚刚差点吓坏我了,要是你摔着伤势更严重了怎么办。
都怪我,我应该在叫你吃饭的时候顺便把东西一起拿进来的。”岑初忍不住叨叨叨的。
絮絮叨叨的声音听得苏照清的耳朵发疼,但是却不讨厌。
以前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除了皇上和已故的皇后,没有人敢这么对他说话,他们都是因为关心他才会在他耳边唠叨的,没想到和他刚认识不久的岑初也对他这样关心。
岑初把他放在饭桌旁的凳子上,苏照清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仰着头对上岑初自责的眼神,“下次我会和你说的,你别将错误都揽在自己身上,我也有错。”
岑初哼哼唧唧的,“你根本就不把我当自己人。”
苏照清有些无奈,“我刚认识你怎么把你当自己人。”
“哦~,好吧,那从现在开始你就要把我当自己人了,你从王大哥家里出来的那一刻,你就已经是我的夫郎了,所以你是我的夫郎,我是你的夫君,你和我说什么都是可以的。”岑初认真地和苏照清掰扯。
苏照清没说话,越看越觉得岑初不是很聪明,眼神很清澈,但是又不是苏昭月的那种蠢,也许岑初就是单纯的心地善良,没心眼子。
他一朝被蛇咬,有点看谁都像是苏照月了。
苏照清顺着岑初的话说下去:“行,你是我夫君,我是你夫郎,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
岑初伸出手,“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了。”
苏照清犹豫半晌,最终还是将自己的手放到岑初的手心,下定决心般,“我说的。”
他翻转着手,与他的手交握,暗自感受了一下岑初的手,只有虎口处有一层薄薄的茧子,和他常年拿刀握笔的手一比,简直是草纸和丝绸的区别。
岑初是个屠夫,身上有摁猪摁出来的肌肉,但是为什么没有拿屠刀拿出来的厚茧子?
难道一个大老爷们和待字闺中的姑娘们一样保养,他可不相信。
岑初还沉浸在苏照清主动握住他的手的喜悦中,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怀疑了。
他依依不舍地松开,转而把筷子塞到他手上,“快点吃饭吧,今天太晚了,没买到什么肉,只能简单地炒两个菜,希望你不要嫌弃。”
“不嫌弃。”苏照清夹起一箸子菜放到嘴里,细细地品尝了一番,确实如他想象中的那般好吃,和宫里的大厨比也毫不逊色。wWW.ΧìǔΜЬ.CǒΜ
“你做的很好吃。”苏照清中肯地点评。
岑初笑了笑,“好吃就行。”
饭后,岑初把碗筷收拾了,让苏照清不要乱跑了,夜里寒气重,免得着凉。
苏照清有些无所事事,正好打量起岑初的房子。
岑初虽说是个屠夫,但是一点日子过得一点也不粗糙,院子里种了小菜,刚刚发芽,散发着勃勃生机。
屋子里打扫的一尘不染,家具摆放的很整齐,没有随手一放的小物件,连抹布都得洗干净老老实实挂在墙上。
他想,如果不是岑初喜欢男子,就他这样的条件,可能连大胖小子都生了好几个吧,在屋子里跑来跑去的,就算是弄乱了东西岑初也不会很生气,会耐心地对他进行说教,会让他自己整理好。
嘶,这么一想,他还真是占了一个天大的便宜,这么好的男人被他遇上了。
岑初进屋就是看他直勾勾地盯着抹布的样子,有些疑惑地说:“怎么了,是我的抹布没洗干净吗,你看的那么出神。”
“没有,在想你以后会怎么教导孩子。”苏照清无意识地说出脑子里的想法,说完后半天没等到回答。
他自己回溯了一下自己说了什么后,顿时红了一张脸,结结巴巴地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的孩子……”
“我们两个都是男子,哪来的孩子,还是说你能生?”岑初打趣道。
苏照清有些恼羞成怒,“我是男人怎么生,再说了怎么不是你生。”
岑初开玩笑地说:“我也生不了啊,你不能生,我不能生,咱两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苏照清:“……”
第一次听到有男人承认自己不能生的,虽然岑初说的很没错,他们两个男人在一起不能生,只是怎么越想越觉得奇怪呢。
的鸡“你真不打算生,不用给你家传宗接代?”苏照清忍不住问道,如果岑初以后要再找一个女人生孩子,那么他这个“正宫”肯定是要先把位置给让出来啊,免得被人骂是不下蛋的公鸡。
岑初把他抱起来后才道:“我家的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还怎么传宗接代。”
“哪来的两个人?”苏照清没忘记王柱说岑初的父母很早就去世了,家里就剩下他一个人。
岑初自然地说:“我和你啊,我们加起来不是两个人吗。你要是还有给自己留个后的想法我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那我要是要传宗接代呢,毕竟我们家就等着我娶妻之后开枝散叶了。”苏照清故意逗他,他是太子,自然肩负着为皇室开枝散叶的重任,幸好他现在不是了。
岑初把他放在浴室的凳子上,半蹲在他面前,毫无威慑力地威胁道:“你要是娶妻,我就在你成亲的时候大吵大闹,说你是个负心汉,抛弃糟糠之夫,到时候你看看那个姑娘还敢不敢嫁给你,你娶一个我搅黄一个。”
苏照清被他逗得大笑,“放心吧,不会有那么一天的,要不然我的名声不要了?”
岑初哼了一声,转身试了试木桶的水温,“这还差不多,跟我在一起你还朝秦暮楚,简直是不知好歹。对了,你自己脱衣服还是我帮你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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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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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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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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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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