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收到信息时就是城东这边,到学校附近盘问了几只鬼,问出来禁制的漏洞,想着岑初他们还有段时间才能到,先试探一下情况,两人商量着从漏洞里进去看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他们觉得十八层地狱也不过如此,这地方发生的事竟是比十八层地狱还要残酷。
天空是血红色的,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草坪被血液染成了暗红色,光是站在外围都能感受到浓浓的压迫感。
偌大的操场上,全校的师生被划分成两半,学生在另一边,老师在另一边,站台上站着一个穿着校服的男鬼。
他身旁是好几个和他一样的鬼,高矮胖瘦,各种类型都有,共同点是他们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断胳膊断腿的都有,严重的直接连头都掉了。
如果不细看,还以为是学校在操场举行一个重大的仪式,召集了学校师生。
禁制的波动很快让站台上的鬼注意到了他们,要不是他们跑得快,可能已经成为草坪的染色剂了。
黄杨越说越发抖,连话都说不太利索,“我工作那么多年,什么死状凄惨的鬼没见过,这种重大场面还是第一次,太残忍了,他们身上没一处好地方。”
“而且今天还是七月十五,鬼门大开,阴气重,倒是方便了他们,”赵照打了个寒颤,“这死了的人魂魄都没有阴差来收回去,听小道消息说,下面也出问题了,全体阴差出动。
现在鬼门开,百鬼夜行,要是和他们正面对上,引来其他恶鬼,我们的胜算极低。”
这大概就是,某hs会正在开会,涉及机密信息,你突然冲进说你朋友无辜地被抓回来了,你猜他们会把你的朋友还给你,还是把你打一顿再丢出去。
丢出去都算好了,把你噶了喂鱼才是残忍。xǐυmь.℃òm
第五连绮哀叹了口气,“如果连阴差都不在,我们怎么可能全抓得住他们,”
刘付连瑶站在她身旁,认真地道:“我会保护你。”
黄杨这才看见又多了两只鬼,“您二位,哪位是局长夫人。”
沈长知举了个手,“我。”
“夫人好。”黄杨浅打了个招呼,之前群里就一直在刷岑初找了个老婆,只是他和赵照都在城东这边执行任务,没看见。
“学生,老师,你们有看清楚他们在操场干什么吗。”岑初问道。
黄杨想了想,“没太看清,那些鬼反应太快,我只看到他们面前都摆了一张桌子。”
岑初莫名联想到了考试,不是正经的考试,是一场关于人性的考试。
晚上七点多的时间,店铺还没锁门,只是都关上了,一副闭门谢客的感觉。
岑初好说歹说才进去买了七套校服,还有六把扫把,两个扫帚,分发下去,“大家都把衣服换上,一会儿我们就伪装成一群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藏起来偷懒的学生,走过去不容易被怀疑。”
为了看上去更有说服力,扫把和扫帚买的都是用过的,半新不旧。
他们偷偷摸摸地从禁制摸进去,岑初把禁制的波动压下来,等全部人成功进入学校后,他们找到一个看起来不起眼的教学楼角落,打算一会儿就从这里出来,那些鬼就算怀疑也不会怀疑的太厉害,毕竟鬼也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操场上正进行到白热化阶段。
此时此刻的季玉书,一脸懵逼地看着桌面上的试卷,每一个字他都认识,但是组成一个句子他就读不懂了。
什么写出那个人的名字,写出死亡时间,关于一个学生应有的修养,关于一个老师应该怎么做才正确。
你让他写后面几道他可能还会乱写一点,但是前面几道题他根本不会啊。
台上的鬼拿着大喇叭喊:“快点写,十分钟后收试卷,我们会当场改试卷,如果没有达到六十分,全部绞杀。”
一言难尽的季玉书:“……”
不开玩笑,第一题,写出那个的人名字,有八十分,一张试卷拢共才一百分。
也就是说,只需要写出名字你就不用死,写不出名字就等着浇草地吧。
季玉书人是上午来的,事是当场发的。
他来这里原本想找季玉溪的老师调查调查情况,弟弟的情况不容乐观,再找不到原因的话可能会出事。
没想到刚进校门,踏进校门的那一刻,他整个人忽然就昏死过去,再醒来就是坐在操场上,面前摆了一张桌子一支笔。
他早上来时有点冷,随手批了一件季玉溪的校服外套,没想到被误认为是学生。
果真如他所料,学校里闹鬼了,还是群鬼作案,他正赶上关键时候,如果他早一天或者晚一天来都不会遇上这件事,所以说还是他的运气太背,能活这么大一点也不容易。
那些鬼他一个不认识,桌与桌之间又相聚很远,他没办法和旁边的同学交流。
旁边的学生一个个都很害怕,没有人知道会发生什么。
他就坐在做边缘的位置,靠近老师的地方。
那些老师也是惨,最起码他们还有桌椅,但是他们只有一个黑板,还有一根粉笔。
没错,就是一根,没有多的。
后来他就发现,但凡是写字粉笔断了的老师,无一例外,都死了。
全场几千个,寂静无声,台上站着几只鬼,比教导主任拿着大喇叭喊一万遍别吵都管用,他们吓得连个皮都不敢放。
试卷忽然出现在他们面前,为首的鬼拿着大喇叭喊,让他们做题,只有及格的人才能活下来。
兴许是太窝囊,有几个学生揭竿而起,抄起凳子准备和台上的几只鬼拼命,结果可想而知,死的透透的。
残忍的画面让季玉书一直在念“阿弥陀佛”。
几学生完美起到了杀鸡儆猴的作用,再也没有人有怨言,纷纷低下头答题,老师的黑板上也有题目,只是各科老师的题目都不是自己教的那一科,属于跨专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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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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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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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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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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