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尚指挥着场务跟道具组的那些人把该要的东西全部都给收拾好,就准备开始拍摄今天的第一场戏了。
新皇登基,由国师祈福纳吉。
一般都是通过国师大人告知上天,新皇若是获得了上天的承认,那才能得到百姓们的承认。
国师大人站在天坛的最高处,嘴里念着生涩难懂的咒语,底下人的皆是臣服般地跪在地上,唯有新皇,鹤立鸡群,接受着最后的审判。
良久之后,国师大人已经停止念咒语了,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露出那双宛如大雨冲刷过般清澈的眼睛。
国师大人俯视着新皇,嘴唇轻碰两下吐出一个字:“允。”
顿时,新皇松懈了一口气,只是他不敢做出太大的动作,他得端着架子,不能叫底下人的看了笑话去。
就在大家都要朝拜新皇的时候,摄政王站起来了。
自古以来,摄政王位高权重,是不必跪皇帝的,全朝唯一一个能让他跪的,只有国师大人。
但国师大人已经先行离开了,他们都知道,国师大人除了重要的场合,其余时间都不喜露面,可这不妨碍属于国师大人的神话在民间传响。
叶尚一喊咔,化妆师就上去给其他人补妆了,刚刚百官朝拜的镜头还得再补拍一个人。
岑初塔拉着拖鞋,一屁股坐在叶尚旁边,好奇地盯着他面前的机器,“你这玩意不错啊,看着挺高清的,能不能让我看看我刚刚演得怎么样,这还是我第一次演戏呢。”
他会演没错,但是不代表他能正规的演戏拍摄啊,所以他还是有些紧张的,害怕呈现的效果不好,到时候被骂的人也是他啊。
叶尚看了眼埋汰死了的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描述自己的心情了,“你就不能把鞋给穿上,或者说把戏服给我脱掉,你知不知道你这一身衣服很贵的,一个多月才做了一件,你要是把我的衣服给糟蹋坏了,我就让编剧把你的戏份给写死,挂在墙头上示众。”
岑初骂骂咧咧地站起来,“不就一身衣服吗,至于那么宝贝。”他算是看清楚这个男人,在他的眼里,第一重要的就是钱,第二重要的就是他的戏,连他这个老板都不放在眼里。
最后,岑初还是把那一身行头给换下来了,还特别宝贝地叠好放在他的专属盒子里,穿好自己的衣服才出去的。
这个时候叶尚正炯炯有神地盯着机器呢,手里拿着对讲机放在嘴边,随时准备喊“咔”。
岑初也没有打扰他,坐在小马扎上,静静地跟着叶尚一起看。
拍出了自己满意的镜头之后,叶尚大喊了一句“咔”,准备让大家换场地。
岑初见他其实是有两把刷子啊,“可以啊老叶。”
“那是,”叶尚赞许地看着他,“真好,知道帮我宝贝戏服了,到时候戏拍完,这衣服就送给你去当cosplay好了。”
岑初嘴角一抽,这衣服好像还是花他的钱买的吧。
岑初今天只有一场戏,拍完之后就一直跟着叶尚,学着叶尚的样子看着监视器,看那些演员酣畅淋漓地飙戏。
当他们真正的代入到角色当中去之后,人与角色的合二为一,气场全开,现场的人大气都不敢一下,皆小心地看着场景中的人,情绪跟着他们一上一下的。
果然花钱找自己想要的演员就是值得,拍起来都轻松了不少,一天的戏下来,叶尚脸上的笑就没有断过,这效果不是一般的好啊,除了一些方位要补拍的镜头,几乎都是一遍过。
连岑初这个没有演过戏的新人都让他眼前一亮,叶尚真觉得乔乐湛这是给他送了个宝进来啊。
又有钱,又有实力,关键是还听劝,还乐意学习,换谁谁不喜欢这样的。
到最后,叶尚看岑初的眼神,简直就像是饿狼看见肉一样,绿油油的,能让人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岑初趁他没空就赶紧溜了,真是太可怕了,妈妈呀,这里有怪蜀黍。
离开了拍摄场地,岑初才想起来他把手机落在了化妆间,他折返回去找到手机的时候,发现顾南浔,楚化跟乔乐湛接连给他打了不少的电话,只不过一直没有人接,手机电量都耗得只剩下百分之二了。
岑初看见顾南浔的名字就条件反射地皱眉,手指直接就划了过去,先给楚化回拨了电话。
“喂,楚先生。”岑初客气地道。
楚化在病房门口急得团团转,打岑初的电话一天都没有打通,这会儿终于打过来了,他却因为激动有些语无伦次,分不清楚事情的轻重急缓,“岑先生,你现在在哪里啊,我马上过去接你,你快点过来看看吧。”xǐυmь.℃òm
“看什么?”手机突然响了一声,震得岑初的耳朵有点疼,把手机给拿远了一点,揉了揉耳朵。
这恰巧就没有听到楚化的那句“顾总现在在医院不吃不喝已经三天了,饿晕了过去,只能靠葡萄糖吊着”。
岑初“啧”了一声,“哎呀没电了。”
话音刚落,手机屏幕就黑掉了。
楚化听着那边传来忙音,有些不敢相信地看了眼手机,等他再打过去的时候,熟悉的女声告诉他岑初的手机关机了。
难不成是不愿意来看顾总,连手机都直接关机了吗。
事情是这样的,前两天顾南浔在参加一场宴会的时候,不要命地灌酒,结果给自己灌出胃出血来了,赶忙送到医院诊治。
顾南浔醒来之后就跟丢了魂似的,一直看着正在滴药水的吊瓶,问他话也不回答,给他整点流食也不吃,硬生生饿了三天。
本来这身体就差了,结果还不吃饭,最后就到了输葡萄糖的程度。
楚化一开始就说要给岑初打电话了,因为他只记得顾南浔这是心病,心病还需要心药医,既然因是顾南浔自己种下的,那这孽果就得他自己去摘来吃掉。
但是顾南浔就是犟,三天愣是一句话都没说,只说了一句不要。
不要告诉岑初。
也是,他自己犯傻干的事儿,怎么还有脸叫人家过来。
楚化是一点也不心疼的,反而觉得他活该。
楚化是知道岑初是南城岑家的人,这一个半月顾氏集团为什么会频频出现纰漏,他大概也知道一点东西,只不过他一直都没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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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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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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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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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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