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廉亨付钱很爽快，钱一到账就把16.32万元转入恒域金服指定账号，双方约定三天之内派客户经理考察。
唐科按照管理，把杜廉亨和廖会计送到楼下停车场，交代所贷资金不能流入股市和房地产，以及其他金融市场，然后目送对方离开。
整个过程，十分顺畅。
不过，这次唐科并没有以前那么兴奋，反而感到愧疚。
他知道，公司三个点的服务费用是正常合理的居间费，而另外所谓的先收部分利息，是渠道部设计出来的利息差价，全部进入公司口袋，并没有进入所谓的银行账户。
杜廉亨为人和善，唐科总觉得是自己欺骗了对方，所以感到不安。
当恒域金服企业微信群发出战报，全员都在恭喜唐科的时候，他正在楼下闷闷不乐的喝着可口可乐。
不知道为什么，以前自己喜闻乐见的“恭喜唐经理开大单”，“唐经理太优秀啦”，“向唐经理学习”之类的夸赞，如今却让唐科感到羞愧不已。
“我算不算欺骗？”
“这种手段，真的值得推崇吗？”
唐科很纠结。
他把自己的纠结毫不保留的用微信告诉唐旺，不一会儿，唐旺也来到楼下，点了一瓶王老吉和唐科坐在一起。
“你内心矛盾很正常。”
“在我们这一行有句话说——人不狠，站不稳。”
“善良的客户经理，一般都被市场淘汰了。真的，即使你怎么帮客户着想，对方也只会感激你一时，很快就会忘记的。那些老板，其实都很现实。”
“你能帮助到他们，他们愿意付费，那就够了。”
“至于多收或者高收费用，那只是咱们生存的手段而已，对方不愿意给，那咱们还不是不会收？”
“相对于其他中介，我们还算良心，市场上收15到20几个点的都有，你这一笔综合算下来才5个点，如果三笔均摊下来，费用算是非常低了，不要有心理负担。”
唐旺说得头头是道。
好像也是那么一回事。
做生意嘛，谈的是买卖，周瑜打黄盖的事情，又不是谋财害命。
唐科心里稍微好受一些。
正如唐旺所说，有的人收得更高，即使在恒域金服，收客户十几个点费用的现象也比比皆是。
相对他们，唐科收这点费用算个毛线！还不如别人的零头呢。
回头想想，如果杜廉亨在自己的基本户，或者熟悉的银行能够申请到那么多资金，他也不至于来恒域金服。
没有一点瑕疵的客户，完全不可能找中介申请贷款的。
换句话说，找到中介的客户，其实心里已经做好挨一刀的准备。
如此一想，唐科便释然了。
大家都是在做生意，双方接受就行。正如网上的人才们所说，富人如果不乱来，那他们永远都是富人，而穷人不乱来，那他只能永远是穷人。
自己就是穷人啊。
不乱来怎么翻身？
tmd的不管啦，庆祝开单！
唐科举起可乐罐子，对唐旺说，“大旺哥，祝贺我吧。”
“臭小子，让你别叫大旺哥。”唐旺举起手中的王老吉，和唐科碰了一下。他知道，后者算是又迈过了一道坎。
新人往往如此。
当他们遇到比较友好的客户，容易不自觉站在对方的角度考虑问题，设身处地为对方的利益着想。
殊不知，帮助客户解决资金问题，才是他们值得对方信任和尊重的基石，而永远不是收低费用。
费用这东西，有时候还真是你敢开口，客户就敢给。
当然，前提是你能解决问题。
唐科走出心理误区，开始享受自己的荣誉，点开计算器啪啪预算自己十一月的工资有多少。
经过上个月的回款业绩累计，他现在是按照回款的百分之三十八提取服务费，没有底薪。
16.32万元*38%=6.2万元
月薪六万二！
扣去税费问题，加上奖金的话，怎么也够六万块钱了。
唐科很满意自己的收入。
今天已经是28号，杜廉亨的另外两笔贷款不可能在本月完成，只能作为下个月的开门红。
按照恒域金服的原则，所有业绩均按照客户回款的时间计算，而不是以签约时间来计算业绩。
十一月很精彩。
唐科努力大半个月，在最后两天才开单，中间真的是受尽折磨！
单月来访客户十六批次，最后只成交一单，也算是恒域金服少见的现象，他决定好好的做个开单分享。
16.32万元的回款，让唐科的业绩排行飙升，虽然不至于冲击到前20名，但在新人圈里面，也算不错的业绩。
他悄悄打听了一下二十二楼陈志强的业绩，对方的回款还是八万左右，增长缓慢。
陈志强曾经对唐科冷嘲热讽，他是记在心里了，平日总有意无意和对方比较。wＷＷ.ΧìǔΜЬ.ＣǒΜ
在业绩上干掉陈志强，唐科很开心。
心情舒畅的唐科回到十部，闫龙总监拍拍他的肩膀，表示祝贺。
有唐科这16万多的贡献，事业十部怎么也不至于垫底了，突然飙升四五个名次，排在倒数第六名。
排名不怎么好看，但闫龙不需要再去台上做检讨，那也算是好事。
事业十部的其他成员也表示祝贺，都说唐科是十部的英雄。否则，这个月他们又将排在最后几名。
自己没有业绩已经够憋屈，团队还排在最末尾，那真是要了亲命。
实际上，十部很多成员就是因为业绩压力而辞职的，现在坚守下来的几个人，或多或少是开过单的，只是最近相对萎靡，他们坚信自己一定会再出单，所以选择坚持。
很快，楼层分管裴总又踱步到唐科背后，笑着说道：“恭喜唐科，单笔回款16万多，工资超过6万。”
唐科：“谢谢裴总，这个月比较凶险，还好幸运的开了一单。”
裴总：“幸运也是实力的一种，你的努力和进步我都是看在眼里的，维持好你现在的状态，相信你一定会成为咱们二十楼的一匹黑马。”
“呵呵，咱们二十楼精英太多，我可不敢想！”唐科才不上她的当，飘飘然接受裴总黑马的说法。
黑马，会受到很多关注的。
“你现在就已经是黑马了，最近半年，新人连续两个月回款突破十万的，全公司只有四个人，你是其中之一。”
不知道什么时候，销售负责人李总也到事业十部，笑着接过唐科的话。
销售压力大，顶得住压力的都是人才，唐科这突破，可以算是破茧而出，真正完成他销售路上发蜕变，李总和裴总都是过来人，自然知道其中关键。
两位老总苦口婆心交代一番，让唐科坚定信念，不要动摇，有问题多找他们交流，公司一定会想办法帮助他的。
显然，他们是看好唐科的，也可能从唐旺口中知道他刚才的犹豫，言语中都是对唐科的鼓励和关心。
销售本是优胜劣汰的工作，唐科连续两个月突破十万回款，算是初露峥嵘，领导们关心也是正常。
李总临行前还不忘叮嘱，“唐科加油，下个月冲击一下前十名，我看好你，希望在老板安排的荣誉宴上看到你。”
“谢谢李总。”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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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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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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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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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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