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客人不算多，唐科很快就帮陈茗妍占到一个位置。
个人贷款资料要求很简单。
恒域金服渠道部也很给力，不出半个小时，录单的小姐姐就让唐科把客户带回会客室。
有了前几次的操作经验，唐科明白等待初审需要一点时间，他并不着急，先给陈茗妍续一杯热水。
路过十部的时候，同组的叶庆友还朝他挤眉弄眼说，“唐科，从哪里弄来的小姐姐啊，真漂亮！”
唐科笑道：“电话打到的。”
陈茗妍在另一边的会客室，绝对听不到销售部这边的对话，唐科一点也不着急，有一出没一出的跟叶庆友聊着。
关键是，他回到会客室也不知道跟陈茗妍说什么。
年纪小，阅历少。
那都是唐科当前的短板，虽然唐旺告诉过他，为了增加和客户聊天的话题，私下最好多看书、看新闻，以及多了解各行各业的知识，但是先天的经验不足，让唐科面对客户的时候，经常词穷。
尤其是和客户面对面时，有时还挺尴尬。
唐科和叶庆友聊得正欢，旁边的黄光耀也在竖着耳朵听。他最近很迷茫，来了两位客户，结果都没有额度，可能希望从唐科身上学点经验。
“你客户有没有额度？”
“不知道啊，我们才到签约中心不到半个小时，录单小姐姐就让我带客户回会客室，估计够呛。”
唐科第一次遇到录资料那么快的客户，真没底。
他才说完，十部总监闫龙正好从渠道部走回自己的位置，拍拍他的肩膀说，“还在这里聊个毛线，赶快去陪客户，稳住不要让她跑了。”
啥意思？
唐科很快反应过来，“闫总，是不是有额度啊？”
“稳住，别着急忙慌的，陈经理正在给其他客户放款，待会儿才能去和你客户谈费用，我要等他一起，你进去别乱说话，不要说有额度或者没有，就让客户耐心等一会儿。”
闫龙生怕唐科乱说，给后续工作造成困扰，认真交待后者一番，然后在唐科面前比划着五根手指。
“五十万？”唐科忍住激动，轻声问。
闫龙拍拍他的肩膀，“嗯，要稳住，别让她跑咯。”
唐科顿时心里有底了。
接下来，无非是配合好闫龙和渠道部陈文彬工作，像他这种菜鸟，最好的配合就是别说话。
必要的时候，可以稳住客户。
毕竟，唐科是客户第一个接触的人，客户相对比较信任他。
确定额度，唐科转身就走。
陈茗妍可是他的女菩萨，要陪好才行，更重要的是不能让她跑了。
唐科回到会客室，第一时间向陈茗妍汇报，“陈姐，我刚才问了我们总监，结果还没有出来，一般需要半个小时左右才能出预审，不用急。”
陈茗妍婉儿一笑，“好的。呃，就不知道我的条件符不符合。”
唐科：“应该问题不大，你征信有点小瑕疵，有几笔购物分期，相信公司能处理的。对了陈姐，姚总说你们在投资厂房改造，现在鹏城好像有很多人在做，是不是很好做啊？”
“确实做的人多，有些位置好而且是空置的厂房，改造成公寓以后很好出租。不过，那投入确实比较大，我们的项目就是投入太大，资金周转不上了……”
可能是说到陈茗妍的点上，后者竹筒倒豆般的给唐科说了很多。
她告诉唐科，姚总和她爱人是亲兄弟，两人合伙做的这个项目，原本说好各出一半资金，但是她们家的资金全部拿来后，姚总却少了三十万拿不出来。
这不，为了项目顺利进行，陈茗妍夫妻只好出面帮姚总贷款。
陈茗妍的老公没有工作，和姚总一起弄公司，征信也不是很好，家里的住房又不在他名下，只好让陈茗妍出面。
女人一旦打开话匣子，基本上就没有男人什么事儿了。
唐科只管点头，偶尔插一两句话，其他都是陈茗妍在说，说他们的项目，说姚总怎么爱折腾，说她们老师很辛苦，上网课的效果不如现场教学。
直到陈文彬和闫龙敲门进来，陈茗妍才意犹未尽的终止聊天。那正解决唐科的困难，否则他还不知道该怎么撑下来。
陈茗妍到底是有社会经验的，知道陈文彬和闫龙进来见自己，多半是事情有了结果。
于是……
她问道：“我有没有额度啊？”
陈文彬回答：“本来你的征信有点问题，评分不太够。但是，经过我们不断的沟通，银行还是给了一定的额度。”
“多少？”陈茗妍好奇的问，心中总是好受一些。
她最担心没有额度。
陈文彬淡定的说，“五十万，三年期的。”
“啊～”
显然，结果超出陈茗妍的预期，她无意识的叫出声来。
“这是我们对接银行的副总帮你极力争取的，不过有点小遗憾，利息稍微有点高，大概需要9.2厘……”
接下来，便是陈文彬和闫龙的配合时间，唐科识趣的退出会客室。
根据常规安排，业务经理如果吼不住场面，最好不要都留在谈判现场，其实也是为最终沟通保留机会——假如里面的人谈崩，客户经理可以出来圆场。
方法很多，唐科只是学个大概。
但他今天用不着去扮演好人，陈文彬和闫龙进去沟通不到十分钟，就把唐科叫了进去，让他拿着手机在系统上创立服务合同。
恒域金服的系统比较完善，只要客户谈妥费用和利息，都是走系统流程，自动生成一份服务合同，费用、利息和额度都由渠道部填写，客户经理和客户只要签名认证即可。
唐科全程懵懂，对费用和谈判过程一无所知，只是大概看了一眼和他内容，上面的固定费用是六点五万。
六点五万，那是一笔很高的费用！
唐科不知道它是怎么组成的，反正渠道部让他签字，他就签字。
陈茗妍签得很干脆，全程笑眯眯的，一点意见都没有，看样子对额度还是很满意，丝毫不在乎利息问题。
当然，考虑到姚总表示两分以内的利息都愿意接受，唐科就释然了。
半个小时后以后，五十万银行贷款资金进入陈茗妍的银行卡上，客户也很干脆，爽快的把六万五转到唐科提供的公司账户上。
交易完毕。
由于陈茗妍不是开车来的，唐科只能把她送到楼下。
临行前，陈茗妍叮嘱唐科，“如果姚总问你我这边贷到多少钱，你告诉贷了三十万，千万别说五十万哟。”
“啊！为什么？”唐科有点懵。
陈茗妍皱眉说，“我们也没有办法，这笔钱是要分三年还的，我们项目本来只要三十万，但考虑到每个月要还款，所以才全部拿到手。我知道姚总的性格，如果全部拿给他，他很快就会花完，到时候还款都成问题。为了安全起见，我要留十几万在手上，免得逾期。”琇書蛧
唐科被陈茗妍说服，答应帮他保密。
不过，在回二十楼的电梯里，他一直在纠结着，到底该怎么圆谎。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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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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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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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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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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