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方的脑海里,当时只产生了这样一个想法。
下一秒钟,他的心脏就猛然的狂跳了起来。
苏心怡白色衬衫的领口敞开着,一片白色的皮肤映入眼帘。
在那片雪白上,一个黑色的纹身吸引住了白一方的目光。
其实,他是因为不敢继续往领口深处看去,只能选择一个目标。
那是一个和平鸽的纹身。
随着苏心怡呼吸时胸脯起伏,和平鸽仿佛正在翱翔。
白一方不确定,那是真的纹身,还是印上去的图案。
他用左手拖住自己的脑袋,饶有兴趣的看了起来。
这一刻,他脑海里没有一丝的杂念——好吧,他承认,掀开被子的那一刻,他有那么一瞬间,的确产生过龌龊的想法。
渐渐的,他狂跳的心脏恢复了平和。
他很享受此刻的时光。
只觉得,如果能够一直这样下去,将是他这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
毫无征兆的。
蜷缩沉睡的女孩,长长的睫毛煽动了几下。
那几尽透明的眼皮将要缓缓的打开。
白一方的幸福时刻,一瞬间破灭了。
他担心苏心怡发现。
慌乱的将脑袋放回到枕头上。
仍旧觉得不够安全。
就把身子翻到另外一边。
鼻子里在配合的发出打鼾声。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犯错了的孩子,生怕被人知道。
被子动了。
苏心怡从被子的另外一边钻了出来。
盘腿坐在床上,双臂向上方伸展开。
打了一个哈欠。
接着又揉了揉眼睛。
转头看了一眼正在假寐的白一方。
嘻的笑出了声。
白一方心想,完了完了,一定被她发现了。
她一定会认为,他太无耻了。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钥匙扭动门锁的声音。
白一方的家,除了他自己,只有庄寒有钥匙。xiumb.com
是庄寒来了。
如果被他发现,自己师父的床上,正坐在一个穿着清凉的少女。
那他在庄寒心里高大威严的形象,将不复存在。
白一方此刻,比他当初站在领奖台上,领取他人生第一个文学大奖时,还要紧张。
“哎呀。”
苏心怡轻呼一声,就跳下了床。
登登登的脚步声,跑向隔壁的客厅。
白一方飞快的扭头。
少女跑动时,随风而起的衣摆一下,露出一截纤细雪白的腰肢。
白一方松了口气。
翻身坐了起来。
用力吸了口气,那被子上,似乎还残留着少女留下的芬芳。
这时候,哒哒的脚步声来到了卧室外面。
庄寒轻咳了一声:“老师,睡醒了吗?昨晚雨下得太大,我担心您,就一大早过来看看。”
白一方含糊的回应了一句。
没想到,庄寒却咦了一声:“小苏,你怎么在这里?”
吃早饭的时候,饭桌上的气氛有些怪异。
庄寒时不时狐疑的看着白一方和苏心怡,表情透露着古怪。
苏心怡走了。
他们师徒之间,发生了一段内容激烈的谈话。
庄寒没有明说,可话里的意思却很明白。
师父这么大年纪,怎么可以留一个少女在家里过夜?
如果被人知道了,师父一世英名会毁于一旦。
白一方非常的恼怒,将昨晚的事情解释了一遍。
可庄寒仍旧不依不饶。
最后,白一方摔门去了书房。
这是他们成为师徒之后,第一次发生矛盾。
周末。
苏心怡还像往常一样,很早就过来收拾卫生。
忙完之后,就赖在白一方的书房里聊天看书。
这几天,白一方心里头一直都在纠结苏心怡胸脯上的那只和平鸽,到底是印上去还是纹上去的。
他很想开口询问,可又一次次忍住了。
毕竟,如果他提到那只和平鸽,就等于承认,偷看了人家女孩儿胸脯,这是一件特别猥琐龌龊的事情,即不符合他的年纪也不符合他的身份。
令他没想到的是。
临近中午的时候,苏心怡竟然自己解开了他心中的疑惑。
“白爷爷,有个好玩的东西,您想试试吗?”
苏心怡忽然问。
白一方放下手中的书——其实他一整个上午,都在假装看书。
“什么东西?”
他问。
苏心怡甜甜的笑了笑。
就站起身,拉着他的手:“走,我们去客厅。”
少女的手,温润而柔软。
白一方本能的想要缩回去。
可却又舍不得。
就任由苏心怡拉着他,去了客厅。
他乖乖的坐在沙发上,看着苏心怡从书包里‘翻箱倒柜’。
很难想象,那用来容装书本的书包里,竟然暗藏了那么多‘非法’的东西。
一小堆化妆品、一面精致的圆形小镜子、一包卫生棉、一袋湿巾……还有一些小零食。
苏心怡从这堆东西中,拿出一个小化妆盒和一张小小的贴纸。
她俏皮的坐在白一方身边。
笑眯眯的问:“白爷爷,您看见我的纹身了吧?”
“额……”白一方心里头有些发虚,还算是被她发现了。
“现在都流行这个,班里很多人都在弄、白爷爷,我给您也画一个吧。”苏心怡似乎并未在意,自己的胸脯被眼前这个迟暮的老人看过。
白一方松了口气:“原来是画上去的。”
苏心怡眨巴了一下眼睛。
把双腿并拢。
她今天穿的是短裤。
光洁的双腿,让白一方感觉有些目眩。
“白爷爷,你躺在我腿上,我给您画。很快的,不会耽误做午饭。”
白一方目光呆滞的看着苏心怡的腿。
躺在上面?
会不会太过于亲密?
不过没关系吧?
毕竟,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不会被人发现的。
他犹豫着。
苏心怡在旁边催促,仿佛急于表现她的画工。
白一方就缓缓的把头躺了上去。
仰着面,能看到苏心怡圆润的下颌。
苏心怡似乎觉得他躺的位置有些不合适,就用手把他的头扳正。
然后解开他领口的几颗扣子,露出右侧的胸膛:“我的在左边,白爷爷就在右边。”
她先将贴纸撕开,贴在白一方的胸口。
用手指蘸了些口水,将贴纸涂湿。
等了片刻,小心翼翼的解开贴纸。
白一方那已经失去弹性的皮肤上,就多了一个和平鸽的轮廓图案。
苏心怡再打开小盒子,从里面拿出一支很小的毛笔,在盒子的分隔里蘸上黑色的颜料,在和平鸽的轮廓里,小心翼翼的涂抹了起来。
白一方先是默默的看着少女专注而认真的面孔。
眼神就变得恍惚了起来。
他缓缓的闭上眼睛,呼吸渐渐变得平静。
少女独有的芬芳,使他陶醉进迷幻当中。
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泛着白色光晕的梦境。
在树林间,他追逐着前方奔跑的少女。
耳边响起少女咯咯的娇笑声。
他预感到接下来不会再有噩梦出现。
一切的美好即将到来。
树林的尽头。
是一个种满了花草的院子。
院子里,有一栋中式建筑物。
在那扇有落地窗的客厅里。
只穿着一件白色衬衫的少女,垫着脚在擦拭着玻璃。
一双细嫩的腿,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他贪婪的欣赏着。
那是对美好和青春的渴望。
他将手缓缓的伸了过去。
触碰到的一瞬间。
他身体里的血液沸腾了。
每一个细胞,都欢快了起来。
于是,他用力的拥抱了过去……
一刹那间,他回到了青年时代,回到了成为男人的第一次,回到了那个魂牵梦绕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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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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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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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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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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