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庆顿时吓的魂飞魄散,连滚带爬从车里逃了出去。
仓皇之间,脚下踉跄,重重的摔倒在地。
被冷风一吹,才开始渐渐冷静。
心说这个旅行箱,是个姓宋的女人的。
难道,是他昏迷之后,那个女人又把行李箱放在他车里的?
而他和车,也是被那个女人送到这里的?
想到这里,他忽然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是在城里的某处?还是在城外呢?
他哆哆嗦嗦在身上摸索,想要翻出手机查看一下自己的位置。
随即又想起,手机还在车里。
连做了几个深呼吸,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才从地上爬起来,亦步亦趋,走到车前,朝驾驶室里一看。
手机就放在风挡玻璃前。
狠狠的咽了口吐沫,缓缓伸出手,把手机拿了出来。
滑亮屏幕,打开高德地图,仔细一看,他此刻居然身在城西郊外。
心里头不禁咯噔一下,暗骂一句:“他妈的,见鬼,又是城西!”
手机屏幕的萤光,把他的脸映得青一阵白一阵。
眼下,他面临着一个难以抉择的问题。
是选择报警?还是把旅行箱丢掉?
理论上来说,报警是最正确的选择。
可是警察来了,他要怎么解释这旅行箱的由来?
他可是帮着那个女人,把这个旅行箱送到如家宾馆三零九客房的。
警察会不会怀疑,他是帮凶呢?
还有,把之前诡谲的经历说出来,警察根本就不会相信,也许会认定他是故弄玄虚。
把旅行箱马上丢掉,赶紧开车回家,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是最安全的选择。
这里是荒郊野外,也许要过很多天,旅行箱才会被人发现。
警方未必就能真的查到他头上来。
由此可以省去很多的麻烦。
梁庆举棋不定,犹豫不决,在车前来回踱步,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浆糊。
足足过去了十几分钟,他才一跺脚,终于做出了决定。
把手机往兜里一揣,就弯腰绕到车子的另外一边,打开副驾驶的门,将银色旅行箱的拉链飞快的拉上,费力的将其给拖了出来。
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距离他约二十几米的地方,有个土坑,坑里坑外,都是厚厚的积雪。
于是就拖着旅行箱,径直走了过去。
到了坑边,就打算把旅行箱丢进去。
可马上想到,这旅行箱上,他留下的打量指纹,这可是致命的证据。
就赶紧返回车里,找出一块平时用来擦车窗的抹布,重新回到坑边,在旅行箱反复了擦拭了一遍。
接着,用力一推,旅行箱就滚进了土坑里,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梁庆大大的松了口气。
他转身在附近寻摸了一圈,找来一大把枯草。把坑边留下的脚下,仔细的扫了一遍,嘴里念念有词:“最后下一场雪,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回到车上,他默默的盯着土坑看了几分钟,他打开旅行箱的时候,因为惊恐过度,压根就没有看清楚箱子里女尸的长相,不禁唏嘘的想,也不知道这旅行箱里装的女人是什么来历,就这样被人弄死,可真够惨的。
梁庆打开手机导航,根据提示,回到了公路上,正要离开。忽然又想到,还有大量的车辙没有处理。警察没准会根据车辙,锁定他的出租车。
当下,便将车熄火,原路返回,如法炮制,找来枯草,把车辙全部扫平。确认万无一失,这才再次上了车,一脚油门,向着市里而去。
他一路飞车,回到了家里,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
好在老婆已经睡着了,要不然看到他狼狈的样子,肯定会追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钻进卫生间,把身上的衣服一股脑全部脱掉,塞进洗衣机里,倒了半桶洗衣液,打开洗衣机。
洗衣机滚筒发出轰轰的声音,他悬着的心,才算是彻底落地。
冲了一个热水澡,换了睡衣,他蹑手蹑脚的爬上床躺下,在黑暗中看着天花板,却怎么都无法入睡。
心说真是倒霉到家了,怎么会碰上这样的事情呢?那个姓宋的女人,到底是人是鬼啊?那银色旅行箱里的女尸是怎么死的呢?
恍惚间,他觉得这两天的经历,宛如梦幻一般,难辨真假。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才昏昏沉沉的睡去。wWW.ΧìǔΜЬ.CǒΜ
他梦见那个旅行箱自动打开,里面的女尸浑身是血的爬了出来,冲着他诡异的笑:梁庆,你怎么这么狠心,把我一个人丢在大雪坑里,我好冷啊!我好冷啊……
梁庆顿时被吓得从梦中惊醒,大口喘着粗气,满头的冷汗。
这时候,一只手臂,忽然搭在了他胸口。
梁庆打了一个激灵,差点没吓的惊呼出声。
随即想到,我这是在自己家里,这胳膊是睡在我旁边的老婆,真是自己吓唬自己。
他伸手轻轻拿起搭在胸口的胳膊,准备把它移开。
可下一秒钟,他就咦了一声。
奇怪,老婆的胳膊,怎么这么凉呢?摸起来像是冰块一样……他缓缓的转过头,向身边的人看去。
只见旁边躺着的,哪里是老婆李静茹!而是一张七窍流血,惨败如纸的女人脸。
这张恐怖的脸,正对着他笑。
梁庆一口气吊在了嗓子眼儿,无论如何也吐不出来。
身边的女人,缓缓将手臂从他手中抽离出来,在脸上抹了一把。
梁庆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竟然是那个姓宋的女人。
“你,你……”梁庆嘴唇发紫,声音发颤。
女人呵呵的笑:“梁师傅……我那个行李箱,你帮我处理好了吗?”
“我,我……”
梁庆双眼一翻,吓得晕死了过去。
“老公,老公……”
耳边隐约听到老婆李静茹焦急的叫声。
梁庆这次悠悠的醒了过来。
一张俏丽的脸庞映入了眼帘,上面写满了担心。
“老公,你终于醒了,你这是怎么了?”李静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缥缈,仿佛来自很遥远的地方。
梁庆咽了口吐沫,机械的扭过头,看向窗外。
外面已经是晴空万里,阳光明媚。
“我怎么了?”梁庆反问。
李静茹垂泪说道:“你还问我?刚刚我起床的时候,发现你睡得正香,正准备去厨房做早饭,结果你忽然大叫一声,然后就没了动静,不管我怎么叫你,都叫不醒你,真是担心死我了……”
梁庆皱了皱眉头,长长吐了口气,心说原来是做了一个梦中梦……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柔声的说:“可能是这两天有点累,做了噩梦了。”
李静茹叹口气说道:“老婆,你最近太辛苦了,要不然这夜班车咱们别开了。”
梁庆抿嘴没有出声,脑子里却在想:“昨晚发生的事情,难道也是我在做梦吗?嗯,对,肯定是这样的……否则,怎么会发生这么离谱的事情呢?”
李静茹见他发呆不出声,就说道:“老公,时间还早,你再睡一会儿,我去做早饭。唉,我知道,我劝你也没用……”
说完,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转身出去了。
梁庆翻身坐了起来,看向窗外,心里头反复念叨着:“一定都是梦,一定都是梦,看来真的是最近太累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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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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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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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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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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