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心航忽然站起身,目光炯炯的盯着曹畅,冷声的说道:“你在撒谎!”
他此言一出,不但曹畅惊讶的看着费心航,就连王惠明两人,也都是一脸的愕然。
费心航走的曹畅的面前,微微俯身,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早在上个世纪末,高中就开始有了晚自习。无论是高几,晚自习放学的时间都是一样的。你说胡月心放学早,根本就是在撒谎。”
曹畅张了张嘴,没有反驳。
费心航步步紧逼:“机井队倒闭之前胡泉殴打高向前那一次,他不是有事外出,而是你和高兰夫妻感情不合,你当时就在现场,可是却袖手旁观。”
曹畅身子颤了颤:“你,你怎么知道?”
费心航嘴角一勾,站直身子,在曹畅面前来回踱步:“上一次,王局和侯队长对高兰进行了询问。高兰在讲述胡泉殴打高向前的过程中,对你只字未提。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她压根就不想提到你。”
曹畅抿着嘴不出声。
王惠明和侯队长彼此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感觉到惊讶,他们竟然没有发现这个细节。而仅仅看过询问记录的费心航,却留意到了。m.χIùmЬ.CǒM
一时间,两人都露出了赞许之色。
费心航压根不给曹畅思索的机会,继续说道:“我猜测,使你和高兰感情不合,只有两个原因。其一,就是高兰发现你和胡月芳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其二,就是你患有某类疾病,无法生育。当然,也许这两种原因兼具。”
曹畅低着头不出声,两只手都在不安分的捻着衣角。
费心航眯了眯眼睛:“看来,被我猜对了。曹畅,说吧,胡家七口被杀,你在当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是凶手,还是帮凶?”
曹畅继续保持沉默,可嘴角却不受控制的抽搐着。
王惠明和侯队长都是资深的老刑警,见此情形,心中就已经猜到,费心航又说对了。
王惠明一拍桌子,喝道:“曹畅,你应该知道我们警方的规矩,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如果你拒不配合,始终保持沉默,一旦我们查明真相,就是罪加一等。”
曹畅轻轻吐了口气,缓缓抬起头:“他们不是我杀的。”
“这么说,你知道凶手是谁?”侯队长问。
曹畅点点头:“是……”
他正要交代。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冷不丁的响了起来。
王惠明三人均是一愣,齐刷刷的看向门口。
费心航快步走过去开门,下一秒钟就愣在了原地,失声说道:“李,李沐阳,你,你们回来了?”
门外站着四个人,正是李沐阳、叶静心、李凯和马尚。
只不过,他们看上去非常的狼狈,每个人都土头灰脸,满身的泥污,就像是刚从泥坑里爬出来似的。
李沐阳咧嘴笑了笑:“不好意思,打断你们的审讯了。”
费心航深吸了一口气,侧身将李沐阳四人请了进来。
王惠明和侯队长,连忙起身相迎,同时好奇的打量着李沐阳四人。
“李先生,你们这是?”王惠明愕然的问。
李沐阳耸耸肩:“一两句说不清楚,你们继续审讯,其他的事情回头再说。”
王惠明点点头,让费心航去找来干净的手巾,给李沐阳四人先擦擦脸。
李沐阳四人各自找地方坐下。
王惠明这才转向曹畅:“曹畅,凶手是谁?”
没想到,曹畅竟然又犹豫了起来。
王惠明不禁皱了皱眉,心说李沐阳他们回来的也忒不是时候了,曹畅这边马上就要交代了,他们冷不丁给打断了。现在好了,曹畅又开始装哑巴了。
正在他心生埋怨之际,李沐阳忽然开口说道:“王局,不用问了,我知道凶手是谁。”
王惠明愕然的看着李沐阳。
李沐阳微微一笑:“凶手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个人。”
王惠明更加不可思议。
侯队长哼声:“失踪几天,你们就知道凶手是谁了?倒是说出来让我们听听啊?”
显然,他对李沐阳四人打断审讯,也颇为不满。
李沐阳却不急不缓,在身上摸索了半天,对王惠明说:“王局,有烟没?这两天没抽到烟,憋坏了。”
“额……”王惠明一阵无语,打开办公桌下的小柜子,翻出一条软包中华来,示意费心航给李沐阳拿过去。
李沐阳点燃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这才缓缓的说道:“凶手是高向前夫妇和他们的女儿高兰。”
王惠明三人面面相觑,看向曹畅。
曹畅脸色变了变,扭头瞥了一眼李沐阳,叹口气说:“是。”
王惠明深深的看了李沐阳一眼,若有所思的说:“李先生,看来这几天你们收获不小啊!能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李沐阳却悠哉悠哉的抽着烟:“王局,依我看,你们应该现在马上传唤高向前一家三口,至于我们经历的事情,还需要一些相关的证据,才能彻底说得清楚。”
“额,那能告诉我,你们是怎么知道谁是凶手的吗?”王惠明换了一种方式问。
李沐阳想了想说:“是有人告诉我们的,所以我们马上赶了回来,来证实对方说得是否是真的。”
王惠明愣了愣:“这么说,你们刚才也无法确认谁是凶手?”
李沐阳耸耸肩说:“没错,可是这位曹先生已经承认了,那就说明告知我们真相的人,并没有骗人。”
王惠明嘿了一声:“感情李先生这是故弄玄虚,要是曹畅不在这里,还得我们去抓人确认啊。”
李沐阳笑道:“别管我是否故弄玄虚,王局现在马上派人去抓人吧。万一晚了一步,叫他们逃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王惠明点点头,就说:“侯队长,你去抓人。”
侯队长一言不发,起身出去。
李沐阳又说道:“王局,麻烦你派人去调查一下,胡德海在胜利机井队工作之前,还从事过什么工作。这一点,对于揭开整件案子的真相至关重要。”
“可以,心航,你去查。”王惠明立刻吩咐道。
“好。”费心航也快步而去。
王惠明抓起办公桌的座机,叫来一名警员,把曹畅暂时关押。
李沐阳这会儿,已经开是抽第三根烟了。
他身边的叶静心、李凯和马尚,则都在闭目养神。
王惠明看着他们四人懒洋洋的样子,眉头直皱。心里头虽然急着知道李沐阳他们这几天都经历了什么,是谁告诉他们真凶是谁。可知道李沐阳暂时肯定是不会说的,只能等费心航调查完胡德海以前的事情,才能开口。
一时间,办公室里陷入到了长时间的安静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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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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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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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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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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