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祜禄氏想拉一把耿氏,谁知道她们两个人搅和在一起会做什么,云蕖几乎是下意识就想到了刘氏。

  清月上了茶,刘氏客气地点了点头,等着云蕖开口。

  “事情没和你商量,你介意吗?”

  “婢妾怎么会介意?”刘氏急切地解释,“您想让婢妾做什么都可以,更何况这对婢妾来说是好事,婢妾愿意呢!”

  “我也不是单纯为你好。”云蕖爽快直言,“侧福晋和耿格格凑一起我不太放心,想让你帮忙看着点,这也可以吗?”

  “有何不可?还是您怕婢妾透露出去?婢妾敢发誓……”

  云蕖都怕她了,赶紧打断:“行了行了,我就是相信你才指了你出来,不用发誓。”

  刘氏松了口气,严肃的面部放松下来:“那就好,反正您说什么婢妾就做什么。”

  云蕖无奈笑道:“还是有点提防心比较好。”

  这么容易上头,别人一看她就知道这人没什么心眼,难免会有人起坏心思。

  刘氏表面上答应,实际上不以为意。她不是没有防备心,她只对云蕖无条件忠心。

  端起手边的茶喝了口,刘氏接着问:“您一去好几个月,婢妾怎么联络您?”

  云蕖原本想说让她遇见什么异样情况去找颜嬷嬷反映的,但被这么一问,还是说:“可以先给颜嬷嬷说,或者写信来正院,颜嬷嬷她们会把信送到我手里。”

  刘氏眉眼弯弯,欢快应道:“是!婢妾记下了!”

  云蕖笑了笑,两个人喝完茶后刘氏才告退。

  清竹不禁感叹:“刘格格真是个爽快人!”

  清月边收拾茶碗边说:“可不就是吗?整个后院,就数刘格格对咱们福晋最恭敬,旁的人表面上温顺,谁知背后是什么模样?”

  清竹抿唇点头,看来对清月的说法很是赞同。

  云蕖起身进了内室,继续吩咐下人收拾行李。

  苏培盛如今差不多成了个甩手掌柜,胤禛的大部分衣物都搬来了正院,南巡出行的行李他深信云蕖这里会安排。

  胤禛从书房忙完公务出来,就见这家伙蹲在游廊下抱着手仰头赏月数星星,脑袋左右摇晃,潇洒自在极了。

  逍遥姿态看得胤禛十分不爽。

  “爷行李都收拾好了?还有三日就要出发了,你这蠢奴才怎的如此懒怠!”Χiυmъ.cοΜ

  “哎哟——”苏培盛猛地起身,结果蹲太久腿麻了,一屁股坐回地上。

  胤禛又被这个蠢家伙无语住了,绣着暗纹的靴子抬起轻踹他脚边的苏培盛:“起不来,那就坐着回话,爷的行李都准备好了?你就在这儿偷懒。”

  苏培盛也不挣扎着起身,坐得安稳:“福晋准备,肯定比奴才准备得妥帖,更比奴才能让您舒心。”

  谄媚的语气和姿态放在平时肯定会被胤禛唾弃,但谁让苏培盛提起云蕖。

  唇角的弧度越来越大,胤禛抬脚往前走,不忘叫上后面那个坐在地上不起来的家伙:“赶紧的,你去正院帮帮忙,如果需要从前院取什么,你就替福晋身边的下人跑跑腿。”

  苏培盛龇牙咧嘴地爬起来,忍着腿上的麻意,小跑跟在胤禛身后。

  次数多了,他已经看清楚他主子爷在福晋那里的地位了,也不再纠结为什么堂堂苏公公大材小用。

  感情里,谁更在意谁就是弱势的那方呗,他看得可明白了。

  -

  草长莺飞,南巡启程。

  太子带了太子妃瓜尔佳氏,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等到如今的太子格格林氏出现在太子妃身边,才让云蕖侧目。

  林莞进了毓庆宫后为太子生了个女儿,但可惜的是没能长大,早早夭折了。

  上次在南巡途中第一次见林莞,还是明媚光亮不知世事的模样,现在再看,眉间早已染上了哀愁怨气,气色差了一大截。

  云蕖和瓜尔佳氏自是没什么好说的,林莞却出乎意料地过来和云蕖问好。

  “婢妾见过四福晋。”

  云蕖站定,随意在林莞身上扫了一眼,便丝毫不在意地移开目光:“林格格不必客气。”

  林莞忽然靠近,红唇勾出的笑带着冷意:“我落到今日的境地,你很得意是吧?”

  云蕖只觉得奇怪:“你落到什么境地与我何干?你又怎么看出来我得意的?”

  林莞深深地看了眼云蕖:“装得不累吗?四爷后院里再没进过新人,你这个福晋当得可真是称职!”

  云蕖笑出声来,脆生生的嗓音说起嘲讽的话显得格外真诚:“德妃娘娘都没操心的事,轮得到太子爷的格格来代劳?你是不是不清楚自己的位置?”

  林莞讥讽一笑:“位置?你忘记当初我为什么进了太子后院的吗?”

  云蕖只当不懂:“为什么?难道不是你一心一意倾慕太子殿下,借着太子妃是你表姐的机会近了太子爷的身?”

  林莞收敛笑意,恼怒又怨恨道:“四福晋颠倒是非黑白真是好功夫。”

  云蕖散漫地勾唇:“过奖。”

  林莞纠缠云蕖,瓜尔佳氏看了会儿戏后才慢吞吞过来:“林格格和四福晋还是好几年前南巡的时候相处过,后来见面的机会都少,竟然还这般有话说,倒是难得。”

  云蕖神情淡漠:“依稀记得当时太子妃和林格格姐妹相称,如今竟然完全变了样子,也是让人吃惊。”

  瓜尔佳氏深呼吸一下,笑容弧度变小:“四福晋伶牙俐齿,我甘拜下风。”

  “不必如此客气。”云蕖在瓜尔佳氏和林莞身上打量几个来回,“好心提醒,既然都是太子爷的人了,不该想的别想,太子妃也记得把你这个妹妹看严点儿,妾身和她没什么旧情可叙。”

  苏培盛远远地看见了林莞和云蕖说话,胤禛在里面和几个阿哥说话,一时半会儿出不来。

  他可不能让人气着他们福晋。

  “还说到了扬州再戴这块玉佩才风雅,看来现在就得用上!真佩服我的先见之明……”苏培盛急忙从怀里扒拉出一块玉佩,佩戴在腰间最显眼的地方。

  “福晋,爷方才让奴才转告您,您早晨没用早膳,爷让船上的厨子熬了点洲,请您简单用些。”

  说话行动间,一块和田玉浮雕荷花鱼玉佩在人前晃悠。

  林莞几乎是一瞬间,眸光定在这块玉佩上。

  那是她上次在扬州,亲自给胤禛挑选的赔礼。

  她想过,胤禛对她没感觉,可没料到这么荒谬的结局。

  精心挑选的玉佩,戴在了一个没根的太监身上,可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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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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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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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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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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