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晴阿哥生辰,请了大阿哥,大阿哥让奴才来给福晋说一声,他今晚不回来用晚膳了,让福晋不用等大阿哥。”
元六也不比弘晖大多少,身形单薄,身上穿着件厚厚的棉袄,面庞被冷风吹过又进到暖融融的屋内,所以双颊泛起了红。
云蕖点点头:“知道了,你回到大阿哥身边吧,看着点别让他们闹得太凶。”
元六恭顺退下。
胤禛冷着脸下了马车,今日在朝堂上因着太子的事被牵连,康熙呵斥了几句,他心情不好。
苏培盛担心又不敢出声,撑着伞追不上胤禛的脚步,心里不由得着急。
地上有点积水,路滑,苏培盛不小心踉跄了几下。
胤禛慢下脚步,转头不满地呵斥:“走路都不稳,苏培盛你是不是冬日里又吃多了?”
苏培盛不敢触霉头,即使自己只是穿得厚,并不是长胖了,也还是谄媚笑道:“是是是,奴才从今晚就开始围着府里跑上两圈?您看怎么样?”
胤禛无比嫌弃:“拿了爷的银子,不好好伺候,趁机锻炼身体,你可以啊苏培盛,算盘打得很精啊!”
苏培盛在风中凌乱。
颇有些咬牙切齿的隐忍意味,苏培盛扯着假笑问:“那您看奴才需要怎么改?”琇書網
胤禛抢过苏培盛手中的伞:“自己吃肥了动不了,还想爷给你出主意想办法?做梦去吧!”
苏培盛深吸一口气,这才暂时稳住心态。
前面那道高大的身影渐行渐远,苏培盛抬起头,掂量了一下胤禛放在他这里的荷包,准备等会儿直接把里面厚厚的银票全部拿给弘晖用光!
一个人发泄完内心的不满,苏培盛才正正帽子跟上去。
胤禛和云蕖正在用晚膳,前院四阿哥那边的下人来报,说是四阿哥不舒服,需要请府医。
“马上去请,别耽误。”
云蕖吩咐完,胤禛整理衣袍也准备起身去看望。
“夜间风寒,福晋不用去了,我去看看严不严重。”
云蕖脚步一顿,顺势答应:“好,您去吧,钮祜禄侧福晋一个人也做不了主”
本身云蕖也不想去。
她不会医术不说,那些需要人做决定的事她也不想沾染。
胤禛眉眼冷淡,虽然后院女子他一点兴趣也没有,但自己只有这么几个孩子,内心还是很珍惜的。
主仆两人急匆匆去了前院,云蕖等了会儿听到四阿哥那里没什么大问题后就让人熄了蜡烛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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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此事会这样平平淡淡的过去,毕竟这根本也没什么稀奇的。
但偏偏有人把当晚钮祜禄氏靠在胤禛怀里哭泣的消息传到了正院,颜嬷嬷听说后又传到了云蕖的耳朵里。
“所以呢?”云蕖面色冷淡地翻看账本,“我应该怎么做?一哭二闹三上吊,还是去找侧福晋的麻烦。亦或是找爷的麻烦?”
颜嬷嬷不想让云蕖觉得自己是喜欢指手画脚的下人,于是着急忙慌地解释:“老奴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告诉您一声。”
云蕖:“嗯,那我知道了,下去吧。”
颜嬷嬷后悔自己多嘴,一步三回头地出去了。
其实云蕖心里也没什么波澜,男人的本性不就是这样的吗?
因为四阿哥生病,所以几乎每天胤禛都回抽出时间过去,而担心孩子的钮祜禄氏也几乎每次都在。
后院就有人说了,侧福晋受宠,多次看到她和胤禛亲密地说话,以后风向就要变了。
这些话云蕖没放在心上,并且也约束了正院的下人。
还是苏培盛耳聪目明,知道后第一时间禀告到了胤禛那里。
“……所以现在就是说,福晋那里知道侧福晋靠在您怀里哭的事了……”
胤禛拧眉低斥:“她靠过来,爷不是立刻推开了吗?!”
苏培盛装作恭敬地垂头:“可能正好被人看见侧福晋在您怀里的那瞬间,也不算瞎说。”
胤禛额角青筋直条:“爷没让她靠在怀里!她忽然靠过来,爷当时着急四阿哥没注意而已!”
苏培盛唇角悄悄翘起,转转眼珠子:“嗯,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不过就不知道福晋信不信。这些话传得可真呢,还说您和侧福晋两人相谈甚欢……”
胤禛勃然大怒:“谁传去福晋那里的?!爷就是和她说四阿哥的病情,怎么就想相谈甚欢了?!!”
苏培盛幸灾乐祸,煞有介事建议道:“您这些话说给奴才听也没用,您说是不是?爷,您还是去给福晋解释吧,晚了奴才怕您连正院的门都进不去。”
胤禛气得头顶冒烟:“你去查查谁嚼的舌根子,给爷把他的舌头拔了!”
苏培盛吸了口气,呵,可真是气上头了。
胤禛走出几步,却不见那个蠢奴才跟上来,不禁烦躁转身:“苏培盛,跟上!”
苏培盛满眼疑惑:“您不是叫奴才去查嚼舌根的人吗?”
这又是发什么疯?要知道,他苏培盛可只拿了你四贝勒一份月例哈!
胤禛一眼就看出来苏培盛在想什么,掏出荷包扔给苏培盛:“去给福晋解释清楚,爷赏你银票!”
银票哎!
胤禛难得大方,苏培盛正要喜滋滋接过,忽地想起什么。
“爷……您的荷包里没有银票吧?”
胤禛拧眉,翻看一遍后发现果然里面空空荡荡:“那两千两银票哪儿去了?”
苏培盛笑容苦涩:“前两日大阿哥说没银子了,奴才就给他了。”
根本不是人家弘晖开口要的,分明就是人美心善的苏公公为了抱负可恶的主子爷,替胤禛做主将银票给了弘晖,还美其名曰是胤禛给的零用钱。
弘晖当然接了过去。
苏培盛此时终于明白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要是他报复心没那么强,那两千两银票就是他的了!
“奴才不要银票,奴才为您上刀山下火海什么都愿意做!”苏培盛心里发苦,“奴才这就去帮您给福晋解释!一定解释得清清楚楚!”
胤禛这下不觉得苏培盛是个蠢奴才了。
“嗯,不错,爷没看错你。不像其他奴才满心满眼都是钱财,苏培盛你还是有点底线的,如此甚好。”
苏培盛左脚绊右脚,差点摔倒。
他战战兢兢地提醒:“爷,月例还是要发的哈……”
胤禛步履匆匆走在前面,只回了句含糊不清的“再说吧”。
他现在管不了苏培盛了,只关心云蕖到底相信了没,会不会心里难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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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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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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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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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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