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蕖想说话,却发现嗓子有点干涩,缓了会儿才道:“爷,您来了。”
胤禛转头抬手,冒出来几个人把那个男子神不知鬼不觉地拖走拖走。
接着他进去把门关上,将云蕖拥在怀里。
“五弟的福晋一过去,我就意识到你这里有危险,所以赶来了。”先解释了一番,胤禛才松开双臂,仔细打量,“福晋还好吗?”
云蕖裹紧身上的斗篷,摇摇头:“没什么大碍,好在您及时赶来。”
只说了两句话,就听见外面一阵嘈杂,像是有一群人往这个方向来。
清竹往外看了眼,回头诧异道:“是八福晋和十侧福晋,还有好些不认识的人。”
云蕖脸色变了变,胤禛抬手将她揽住。
“清竹,先不开门,看看她想做什么。”
清竹听了云蕖的话,守在门边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没开门。
胤禛很显然也想到了什么,周身气质倏地变得冷冽。
“正愁抓不到把柄,倒有人巴巴送上来,这个蠢货!”
云蕖抬眸看了眼胤禛,顾全大局道:“此事不好立刻撕破脸皮,外面这么多大臣,怕是闹出去丢了皇室的脸面。”
虽说这事她也很生气,但云蕖敢肯定,要是此时此刻闹起来,她在康熙面前也讨不了好处。还不如安安稳稳把今天过了,后面再好好筹谋,让八福晋彻底蹦跶不起来。
胤禛将云蕖有些冰凉的手放在掌心搓搓,早就想到了这点。
“如此便要先委屈福晋些日子了。”
“不会。”云蕖浅笑摇头。
报仇不急在一时,云蕖不是心急的人。
胤禛把她身上的斗篷再裹紧些,两人紧紧挨着坐在一起。
笑笑闹闹的一群女子到了云蕖所在的屋子门外,只听见声音小了些,接着就是八福晋刻意地惊讶道:“方才见四嫂过来换衣裳,怎的还没出来?会不会出什么事了啊?”
其他人不明白她为什么关注云蕖,有人就催促了:“四福晋说不定不在这儿,八福晋你不是说让我们开开眼,要给我们分首饰吗?等会儿时间就来不及了!”
“急什么!还能缺了你们的?”八福晋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门边守着的清竹着急地往回看了眼云蕖。
云蕖给了个眼神,让清竹稍安勿躁。
“四嫂?四嫂不在里面吗?”八福晋砰砰砰拍门,没耐心地拍了几下,就想推开,“是不是出事了?那我们进来了!”
云蕖抬抬手,清竹往后退了几步。
八福晋好似找了下人来,合力把门撞开。
砰的一声,门被人从外面撞开。
八福晋挥挥手绢,脸上净是得逞的笑,带着一群人往里走:“都来看看啊,要是四嫂出了什么事,大家伙儿不得帮帮忙——”
话音戛然而止,因为她看见了云蕖好端端地坐在那里,身边还坐着个胤禛。
“八福晋?”云蕖好以整暇地挂出一抹笑,歪歪脑袋装作很疑惑道,“怎么就把门撞开了呢?这么担心我,还是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才这么迫不及待?”
八福晋身后的好些女子灰溜溜地垂头,见到胤禛的冷脸,全都不敢说话。
胤禛眼里藏着冰霜,修长的手指在桌子上点了点,不客气地质问:“八福晋是什么意思?”
八福晋知道事情没得逞,还要使劲圆谎,尤其是胤禛布满阴翳的眸子,让她不由自主地心虚:“担心……担心四嫂在这里换衣裳出什么事……”
“担心得不顾里面人是不是在换衣裳,就让人把门撞开了。”胤禛冷漠地陈述,攻击性极强的眼神似乎已经当着众人的面把八福晋扒皮抽骨,“要不是爷在这里,爷的福晋不知还要受到多大的委屈。”
在场的人噤若寒蝉,被胤禛的黑脸吓得不敢做声。
八福晋是何居心,云蕖现在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这个看似意外的事件,云蕖敢肯定就是八福晋的手笔。
“多谢八福晋了,就是可惜你没看到自己想看的吧?”云蕖再也不掩饰对她的轻蔑,“哪里就有这么多巧合的事情,你自己最清楚不过。”
今日是冬至,皇宫里人来人往,她敢这么做,那就是没想给云渠留活路。
胤禛握住云渠的肩头,稍微用点力捏了捏,安抚的意味明显。
云蕖起身踱步到八福晋身边,靠在她耳畔幽幽道:“你最好记清楚,这是你先出手的。”
说完,云蕖对众人道:“我这还等着丫鬟送衣裳过来,就不能和大家伙儿多说了,还请大家移步。”
话音刚落,清竹就带笑将人全都请了出去,接着一点不带犹豫地把门关上。
清月带着衣裳回来,听清竹说了先前的事,吓得手软,差点把衣裳掉在地上。
“八福晋的心肠怎么这么黑!”
云蕖打断她的咒骂,“好了,先换衣裳吧。”
胤禛在屏风外等候,云蕖换好出来,他就将清月清竹挥退。
“老八这个福晋太过嚣张,”胤禛眉目紧缩,揉搓着云蕖的手道,“福晋放心,她会付出代价的。”
云蕖回握胤禛的大手,善解人意道:“您放心,我知道。今日让她走了,可不代表事情就这么过去。”
她绝对不会咽下这口气。
胤禛微微眯起眼睛,“等我把这事从头到尾调查清楚,就准备准备给老八换一位更懂事的福晋。”
云蕖瞬间就理解了胤禛的话。
目前为止,八福晋不断触怒众人。
康熙、太子妃、云蕖、包括八阿哥在内,几乎所有人,对她的忍耐已经到了极点。
要是有个合适的机会,康熙恐怕也会顺水推舟,就此结束这个八福晋的生命。
“先把这个年过了,别打扰了皇阿玛的兴致。”胤禛扯扯嘴角,说出来的话让人不由得后背发凉,“我相信,皇阿玛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毕竟八弟的前程不能被一个女子毁了。”
对此,云蕖淡淡道:“这是她自找的。”
对八福晋即将遭遇的一切,云蕖同情不起来。
手上不沾性命是她的底线,可要是一而再再而三被人挑衅陷害,时时刻刻都要防着不被人从后面捅刀子。
那还不如顺势而为。
胤禛想给她把人解决了,云蕖就等着。
即将开席,胤禛带着云渠从屋里出来,
走到门外,云蕖靠近胤禛轻声道:“那个拍门的人呢?您打算怎么处置?”
对于云蕖,胤禛没什么好隐瞒的,“我让人把他带下去了,晚上回府审一审。”
再看情况决定那个人的生死。
云蕖轻轻点头,胤禛顺势交代:“你身子不好,恐怕会受凉,我让人去太医院找了点预防风寒的药丸,等会儿席间吃了药就别喝酒了。”琇書網
“好。”胤禛已经安排好了,云蕖很爽快就应下来。
胤禛和云蕖坐到他们的位置,挨着的五阿哥和五福晋就着急地看过来。
尤其是五福晋,意识到云蕖有危险后就心神不宁。
现在见她平安无事地出来,终于松了口气。
趁着康熙皇太后他们还没来,五福晋又眼巴巴地可怜模样,云蕖去到了五福晋身边宽慰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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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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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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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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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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