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身体很脆弱,况且还是寒冬里跌进池塘,基本上也就宣布这辈子与子嗣无缘了。
谁都知道八福晋的心结,本来就因为子嗣的问题闹开,如今不能生,她醒来该崩溃吧。
太医叹着气摇头,太子妃都快站不稳了。
八福晋在毓庆宫宴会上出事,首当其冲就要问责太子妃。
云蕖和五福晋站在一起,两人的眉头自进了屋子就没舒展开。
太子妃发了怒,把在场的人都问了个遍。
八福晋在众人中的人缘不好,可再不喜欢她,也不会下这个死手。
到底是谁,为什么加害八福晋,此时还没有头绪。
出了这么大的事,阿哥们也到了场。
太子胤扔身着杏黄色蟒袍进来,面色凝重。
一向温文尔雅的八阿哥此时十分焦急,顾不得这么多规矩,直直冲进了内室。
五阿哥在另一边探头探脑寻五福晋,五福晋嫌弃地啧一声,给云蕖打了招呼就主动过去了。
胤禛在人群中找到云蕖的位置,抬步往她的方向来。
“爷……”云蕖抿抿唇,想打声招呼,却被胤禛打断了。
“福晋可还好?”
方才太子派人去给他们通知此事,胤禛的心一直提着。
虽然没说云蕖有事,可他怎么都放心不下。
云蕖有些微诧异,立马低头打量了自己一下,见完好无损,才认认真真回答道:“爷,我没事啊。”
云蕖站在门边,身上的斗篷给了八福晋,风一吹进来她有些冷。
胤禛二话不说解下身上的大氅,披在云蕖身上。
薄薄的嘴唇轻轻抿着,骨节分明的大手灵活地打了个结,大氅还残留他的体温,足以抵挡推门进来的寒风。
云蕖也没想拒绝,别生病才是第一位的,“谢谢爷。”
太子见这么多人留在这里也不是回事,幕后之人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调查清楚的。
太子妃已经把该问的问了,该扣押继续盘问的人也留下了,于是他做主让其余的人先回府。
“孤一定会把此事调查清楚,今日招待不周,还请各位见谅。”
如此,其他人也没必要留下,纷纷告退。
胤禛跟在云蕖身后上了马车,云蕖歪歪头问:“爷不用回衙门了吗?”
这都还没到下值时间,公务多半也没处理完吧?
“无碍,”胤禛淡淡道,“把福晋送回府我再去衙门不迟。”
出个门都有这么些意外,那还是毓庆宫,竟然都不安全,胤禛开始头疼。
见他面色不好看,云蕖垂眸想了想,问道:“爷有什么不放心的?”
“不放心福晋,”胤禛也没觉得说出的话有什么不妥,“今日之事太过凶险,担心福晋。”
云蕖:“……”
早知道就不问了,这下怎么回答都不好。
胤禛也没为难她,揉了揉眉心,还是选择先安抚云蕖,即使看样子她并不害怕。
“福晋不必害怕,事情发生在毓庆宫,出事的又是老八的福晋,皇阿玛那里也知道了,命太子严查。此事过不了多久就会有结论。”
加害皇子福晋,事关重大,谁都不敢轻拿轻放。
云蕖默默点头,她也明白这个道理。
只是好不容易出门一趟,就碰见这么倒霉的事,八福晋被捞上来的样子她还记得清清楚楚,此时脑子里有点闷闷的。
八福晋纵然讨厌,但云蕖还是不免唏嘘。
-
回府之后的云蕖情绪一直不高,怏怏地靠在软榻上。
颜嬷嬷怕她受寒,端来了一碗汤药。
云蕖爽快地一口干了,漱漱口又继续神游。
不巧,后院里又生事,打断了云蕖。
有些烦躁地从榻上起身,问颜嬷嬷:“武氏和耿氏又闹出什么幺蛾子了?”
“武格格去了耿格格那里,两人似乎起了什么争执,打起来了……”
云蕖原本就心烦,此时更是头疼,没好气道:“让她们过来,我倒要看看,打成什么样了,需要我来处理!”
武氏和耿氏披着斗篷进来,这会儿倒是知晓丢人了。
云蕖冷冷下令:“把帽子揭开,我看看谁更厉害些。”
云蕖仔细一看,好嘛,确实打得不轻。
武氏的右脸肿得高高的,眼睛好似也挨了一拳,肿起来差点看不见眼睛。帽子放下来,头发也是乱糟糟的,鎏金钗子歪歪斜斜,稍微动作就会掉下来。
耿氏稍微好些,只是脸上那条细细的血痕,看起来很是糟心。
此时俩人也不说话,本本分分跪在下面,中间隔了一大段距离。
云蕖懒懒地往靠在椅子扶手上,漠然开口问道:“闹这出是为什么?都说说。”
武氏捂着脸哭诉,呜呜咽咽更让人心烦。
“耿格格差点把婢妾打得毁容了,请福晋做主……”
到底谁想让对方毁容,云蕖看得一清二楚。
就凭着耿氏脸上的血痕,就能看出来武氏是个心肠歹毒的。
不过耿氏也没差到哪里去,出手也不见收敛。
她们两个人的事,云蕖自然不会听信武氏的一人之词,况且还是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可信度很值得云蕖怀疑。
给了机会,武氏不好好说清楚,不是心虚就是蠢笨。
“耿格格,武格格说完了,到你了。”
耿氏对上云蕖凉凉的眸子,心里紧了紧,老老实实回答:“回福晋,武氏与婢妾发生了口角冲突,而且是武氏先动的手,还请福晋裁决。”
口角冲突?
武氏上门找耿氏吵架吗?俩人还真是闲得慌哈,冬日里用吵架打架来消磨时间,玩得很野嘛。
“因为何事产生冲突?”
武氏、耿氏:“……”
好了,云蕖懂了,看来两人背后争论的事情多半与她有关。
因此当事人就在她们面前,反而不好说了。xiumb.com
武氏和耿氏都是一副闭口不谈的样子,云蕖也懒得接着问。
兴致缺缺地淡淡道:“武氏、耿氏罚集福堂思过一晚,抄写女德女训十遍,抄不完就别出来了。”
两人灰溜溜的被赶去了集福堂,跪在蒲团上。
天气寒冷,要是什么都不准备,在集福堂跪一晚绝对会出事。
好在云蕖没有特意指明不让下人送取暖的物件过来,武氏和耿氏各自披着一层被子跪好,搓热手心开始抄写女德女训。
抄了会儿,武氏气冲冲地把笔一摔,破口大骂:“耿氏你是不是猪脑子!那会子还想用流产陷害福晋,怎么我和你联手你就不干了!”
“……”耿氏运运气,她不知道怎么解释她并没有故意陷害云蕖,但想了想还是觉得说出去也没人信。
耳边武氏叽叽喳喳继续质问,耿氏气不打一处来,“闭嘴!你这个蠢货,我才不要和你联手!”
武氏咬着牙,扑到耿氏身上,两人又在集福堂打了一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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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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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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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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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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