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因为母子连心吧,弘晖对云蕖选的小太监很满意。

  云蕖后来问他对元六是什么看法,要不要换其他人试试,弘晖果不其然说道:“他长得顺眼。”

  这句话成功让云蕖想起了被胤禛冷落的那个府医,所以说,天地下真的有眼缘这一说的吗?

  “额娘,”见云蕖走神,弘晖推推她的手,棋牌上他的白子已经连了四颗了,“我赢啦。”

  云蕖回神,由衷赞叹:“弘晖真厉害,学得这么快!”

  虽然刚才那局云蕖有放水的嫌疑,但弘晖能理解五子棋的下法并且完整记住,接受云蕖的挑战,这是云蕖更赞赏的一点。

  弘晖笑得很开心,仔仔细细把棋盘清理好。

  “下次再玩!”

  到了他睡午觉的时间,弘晖也不贪念玩乐,很干脆地放下手里的事情,乖乖由清月抱到床榻上。

  弘晖都坐到了床上,却还没见云蕖动作,不禁主动提醒:“额娘!睡午觉!”

  只要云蕖没什么其他事,都会和弘晖一起睡午觉,母子俩已经习惯了。

  “来了!”云蕖起身,拿起小几上的千字文,靠在床头。

  这是弘晖的睡前读物,云蕖念了一会儿,成功在弘晖之前进入到梦乡。

  弘晖早就习惯云蕖念书就困的毛病,见怪不怪地把书从云蕖的手里拿起来合上放在一边,自己又躺下去,紧贴着云蕖闭上眼睛。

  云蕖醒过来的时候弘晖还睡着的,小脸蛋红扑扑的,呼吸绵长面容宁静。

  轻手轻脚起身,简单洗漱一番。

  外面日头正高,云蕖不打算出去,就靠在窗边吹风看书。

  她这几天在琢磨培养一项兴趣爱好,但一时没想好想做什么,正在研究。

  微风拂过,云蕖惬意地享受无人打扰的独处时光。

  -

  胤禛这边因为云蕖主动问起小太监的事情,认为他和云蕖的关系即将迎来初步缓和,兴致勃勃地准备去正院看望云蕖母子。Χiυmъ.cοΜ

  苏培盛养好伤回来,真的很想笑。

  这么些日子,福晋都没和您和好呢?恐怕再打他一顿休养回来也是同样的结果吧。

  哼哼,就这还嫌弃他呢。

  胤禛幽幽地望着他发问:“苏培盛,爷怎么看你越来越不顺眼了,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苏培盛:“……”

  “福晋那边让你办的事没几件办成的,也不羞愧!”

  苏培盛很想大逆不道地质问:到底谁该羞愧啊,连自己的福晋都接近不了。

  但他终究还是惜命,装作惶恐道:“爷,奴才没什么本事,这些日子也时常愧疚不能为爷分忧……”

  胤禛还能不知道苏培盛什么德行吗?嘴上说人话,心里鬼主意比谁都多。

  “行了,你再话多就拖出去再打一顿,”胤禛整理下衣袍,起身背手往前走,“走吧,随爷去一趟正院,几天没见大阿哥和福晋了,也不知道选的小太监怎么样。”

  前院到正院的距离不近,还要穿过花园,才能到。

  很巧,李氏正好出现在胤禛去正院的必经之路上,拉着大格格哭诉。

  “呜呜呜,大格格,额娘现在只有你了……”

  大格格不明白为什么往常李氏不送她出来,也不会这么悲伤。

  但看见李氏为她哭,大格格心里有一股说不清的满足感,好像此刻她对李氏来说就是最重要的。

  苏培盛额头上划过几条黑线,这把戏不说胤禛了,他这个没有尊严的半个男人都厌烦了。

  果不其然,胤禛都没给李氏继续唠叨表现的机会,冷声道:“李氏,你的规矩学好了?”

  这个时候,李氏不该出现在这里。

  受云蕖的影响,胤禛现在会分析这些女人不合理的把戏了。

  不过之前他也不是不懂,心情好的时候陪着演一演,心情不好直接不搭理,反正什么都随着自己的心意。

  女人家的把戏而已,耍不耍得起来,看得不是她们的本事,而是胤禛当时的心情。

  可是很奇怪,这种把所有的事情看在眼里不说破的恶趣味越来越少,见到这些人,胤禛更多的会觉得头疼。

  当着大格格的面,胤禛还算给李氏留面子,只说了句:“福晋说得不错,你规矩确实不好。”

  随后,胤禛严肃着一张脸,对徐嬷嬷说道:“以后大格格不必日日来金玉院,等李氏把规矩学好再说。”

  徐嬷嬷求之不得,她直觉李氏对大格格的目的不单纯,但不好从中阻拦,这下有胤禛的发话,倒是好解决多了。

  大格格扁扁嘴就要哭,胤禛在她眼里一直都是很冷酷的形象,让她离开了金玉院,现在还不能天天回来。

  但胤禛没多说,默默看了眼大格格,也没出口安慰。

  李氏更是被打击到了,腿一软就跪在地上想求情。

  胤禛不耐烦和她纠缠,抬脚往前走:“既然爱跪,那就跪一个时辰。”

  李氏的算计没有达成,反而让胤禛不满,赔了夫人又折兵。

  来到正院门口,胤禛忽然停下脚步,朝苏培盛点点下巴示意他先问问能不能进去。

  苏培盛的脸面在正院这里早已一文不值,熟门熟路地和守在门口的下人攀谈。

  “福晋有没有说不让主子爷进去?”

  那下人拧眉,好像没说,但好像也没和好啊。

  苏培盛了然,从善如流欺骗道:“没说不让那就是让,你放心吧,出了什么事不还有爷顶着吗?”

  那人心想也是这个道理,都没通报就让胤禛二人进去了。

  胤禛亲耳听见,心里给苏培盛又记了一笔。

  他进去的时候云蕖没察觉,背对着门口和弘晖在画画。

  母子俩拿着笔,对摊在桌上的画思考应该怎么配色才好看。

  “你用这个颜色呀,红色好看……”

  “阿玛。”

  “嗯?”

  云蕖疑惑转身,就看到笑得一脸谄媚的苏培盛和他前面既理直气壮又莫名心虚的胤禛。

  “妾身见过爷……”

  胤禛轻咳一声,赶紧扶起云蕖。

  弘晖下榻给胤禛行礼,然后直接腻在胤禛身边。

  “阿玛,”瞥了眼云蕖,弘晖拉拉胤禛的衣袖很小心道,“你知道错了吗?”

  苏培盛激动地竖起耳朵。

  真不愧是大阿哥啊!对上自己阿玛也不见怕的!

  胤禛的脸黑了几个度,腿上坐着的小人却满眼认真。

  “阿玛错了……”胤禛不自在地说完,暗中观察云蕖的反应。

  弘晖点点头,接着问:“错哪儿了?”

  “……”胤禛真的很想问,这难道不也是他儿子吗?怎么会有从小就偏心的孩子?

  “咳……阿玛错在没约束好后院的人,让你额娘在中间难做。”

  弘晖眨眨眼睛,望向云蕖:“额娘,是这样吗?”

  不是的话他接着问。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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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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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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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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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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