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对于胤禛这样的人来说是很不友好的。

  云蕖早上被胤禛起床的动静吵醒,不用看都知道现在还黑黝黝一片。

  云蕖懒懒地倚在被子里,那舒舒服服的样子看得胤禛心里有些不平衡。

  苏培盛给他穿好鞋之后,胤禛没有径直去外间洗漱,而是掀开帷帐在云蕖的鼻子上捏了一下。

  “?”云蕖睁开朦胧的双眼,看着这个一大早就发疯的大爷。

  胤禛被云蕖这眼看得心痒痒,但外面苏培盛也已经在催了,只好摸摸鼻子掩饰道:“我就是看福晋的鼻子上有个东西。”

  云蕖条件反射地摸上自己的鼻子,结果什么都没摸到。

  胤禛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转身往外间走:“可能是光线不好,看错了。”

  云蕖被他吵醒,索性也起来了。

  看到云蕖坐在餐桌前,胤禛还有几分错愕。

  但随即他的眼里就漾开笑意:“福晋怎么起这么早?左右没什么事,晚些起也可以。”

  云蕖淡淡抬眸看他一眼。

  你装,你再装,要不要看看是谁笑得合不拢嘴?

  抬手用公筷夹了一个晶莹剔透的虾饺放在胤禛的碗碟里,“这是前几日小厨房新学的样式,爷尝尝。”

  胤禛乐呵呵地吃了,还不忘评价一句:“福晋这里的小厨房手艺好,有赏!”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胤禛看这笼虾饺越看越顺眼,一个人全吃光了。

  吃得肚子饱饱的,站着等苏培盛给他穿好大氅,胤禛回头看了眼云蕖。

  “福晋回去吧,外面冷,别出来了。”Χiυmъ.cοΜ

  云蕖默默低头,她在屋里站得好好的,像是要出去的样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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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的冬日,云蕖就窝在屋里看话本顺带逗孩子,以为日子就要这么平静地过下去,谁知没清净几天,有人又不安分了。

  按说李氏的事情没过去几天,现在还在禁足呢,算起来差不多过年才能放出来了,云蕖也没想到还真有人往枪口上撞。

  一日,胤禛下值了来看小家伙,培养父子间的感情,好让小家伙以后更关心关心点他阿玛。

  结果呢,人前脚刚到正院,后脚就有人知道胤禛回来了。

  苏培盛真是服了,怎么一个个的这么不知道审时度势。

  李格格都在禁足着,又有人来福晋这里挑衅。

  他不想传话,但是知春院的大丫鬟子衿一直在恳求。

  “苏公公,您就行行好吧,我们格格今日是真的不舒服……”

  苏培盛拧着眉头:“不舒服该请府医,咱爷又不会看诊!”

  别以为他不懂这些花花心思,让爷过去看望,晚上直接歇那里了是吧?愚蠢,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

  “苏公公,我们格格是真的不舒服,要是身体出了事您能担保?”

  子衿略带威胁的语气让苏培盛不满,他低头嘲讽一笑,随即抬起头说道:“行,那你就等着吧。”

  等着看是死是活吧。

  子衿却在心里嗤笑苏培盛是吃硬不吃软的家伙,还以为他是怕了。

  苏培盛很贼,他进去之后也不悄悄和胤禛说,而是故意当着云蕖的面说出来。

  “爷,武格格身边的大丫鬟说她们格格不舒服,请您过去看看。”

  胤禛的反应在苏培盛的意料之中。

  “请爷?爷是给她看病的?不舒服就请府医,不想请府医就自己挨着!”

  之前的时候,胤禛心情好的时候愿意陪着演一演,假装真的不知道那些妾室的心思。

  但是他这正和几天没见的大阿哥培养感情呢,就有这么不长眼的凑上来。

  平白无故让胤禛对这些事情感到心烦。

  苏培盛转身出去,笑着把胤禛的话转给了子衿,但其实眼底还是一片嘲讽。

  子衿张张嘴,还想说什么。

  苏培盛挡在她前面:“爷好几日没见大阿哥了,实在想得慌,子衿姑娘还是请回吧。对了,武格格那里要请府医的话,需不需要去给福晋禀告一声呢?”

  本来武氏身体不舒服的原因不想张扬出去,所以子衿只好勉强笑笑道:“多谢苏公公的好意,不用了。”

  子衿走了之后,小夏子凑到苏培盛的耳朵边请教。

  “这子衿姑娘对您的态度可不友好,您为什么还要说给她替福晋禀告啊?”

  苏培盛收敛了脸上的笑,高深莫测地说:“这府里,咱们是奴才,保不齐哪天谁得宠之后回过头找咱麻烦,能少点事儿就少点儿。”

  小夏子挠挠鼻子,一脸请赐教的表情:“苏哥哥,您不是说福晋才是主子吗?怎么还要讨好其他……”

  他话还没说完,苏培盛就一巴掌拍在了他帽子上,脸上写着“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都说了咱们是下人,下人就是谁都不能得罪!愚蠢!”

  教训好小夏子,苏培盛回到屋里安安静静候着。

  等胤禛瞥了一眼他之后,苏培盛才上前低声道:“爷,奴才刚才问了武格格的丫鬟,还要不要请府医,她说不用了。”

  云蕖见胤禛黑了脸,连带着他怀里的小家伙也不敢乱动了。

  真是的,不开心也不要吓着孩子啊!

  “爷,把大阿哥给妾身吧。”

  胤禛端着小家伙放到了云蕖怀里。

  小家伙到了云蕖这边,就像是鱼儿回到了水里,自在极了。

  “呀~”还是额娘好,阿玛脾气真差!

  云蕖捏着小家伙的拳头玩,还一边问胤禛:“爷,要让府医去知春院吗?”

  她也是奇了怪了,生病不找自己这个福晋请府医,偏偏要胤禛过去。

  这恐怕不是身体有病,而是其他不可言说的心思吧!

  这么问,云蕖其实也是很有点不痛快的意思。

  胤禛心烦地抬手揉揉眉心,冷声道:“不必了。”

  云蕖点点头,专心和小家伙玩耍了。

  玩了一会儿,小家伙看胤禛脸色变好,又巴巴凑上去。

  云蕖看得好笑,怎么这么小就鬼精鬼精的,知道看人脸色。

  胤禛对这个越来越健康活泼的嫡长子越来越疼爱,看见他软乎的面庞心里都好似平静了很多。

  康熙重嫡庶,阿哥们也都拼着生嫡子。

  大阿哥生了好几个女儿,去年才得了一个嫡子;太子至今没有嫡子出生,倒是府里的弘皙阿哥是康熙的皇长孙,受康熙颇多宠爱;三阿哥家也有一个嫡子。

  其他就是胤禛家里的大阿哥了。

  看着小家伙眼里清澈的倒影,胤禛柔和了眉眼。

  “大阿哥,快点长大吧,阿玛教你读书……”

  小家伙不谙世事地“呀”了声,让收到回应的胤禛更加开心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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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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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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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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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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