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之后,不管距离多远,只要该生物没有死亡,联系就不会消失。
程瀚感应片刻,分辨出了“失联”的鸟——蓝鹨。
他随即想到一个关键问题——这是一起单纯的意外事件,还是说覃子成发现了鸟在偷窥?
若是前者,只能说蓝鹨太倒霉了。
若是后者,呃……好像也没有危害。
因为程瀚特意准备了一套反占卜的预防手段,他并不觉得,覃子成有能力追溯到自己身上。
唯一的麻烦就是,这厮肯定会更加警觉,这将导致监控难度大大增加,今后必须想办法寻找其它手段。
程瀚一边转着念头,一边推着脚踏车,走向了菜场门口。
才走了几步,后面忽然传来喊叫声。
“小伙子,等一下。”
程瀚转头望过去,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气喘吁吁地追了过来。
他停下脚步,客气的问道:“老先生,你有什么事?”
老头径直问道:“你还有穴兔吗?”
程瀚摇了摇头:“抱歉,已经卖完了。”
老头人老成精,试探着问道:“小伙子,你抓了这么多穴兔,手头多半还留着一只,对吧?”
程瀚没有回答。
对方猜得没错,他确实还留着穴兔,并且不是一只,而是足足六只,他打算将其腌制一番,作为过冬的储备食物。
老头试图动之以情:“我家老三的媳妇,半月前生了一个小子,这几天她的奶水不太足,小东西经常饿得哇哇大哭。
“穴兔肉可以催奶,我就想买一只给儿媳妇补一补身子,可我在菜场转了大半天,一只穴兔都没有看到。”xǐυmь.℃òm
穴兔的习性比较特殊,在人工圈养的情况下,它们会变得极为暴躁,然后互相攻击,导致幼兔大量死亡。
而野生穴兔极其谨慎,陷阱之类的手段,很难对它们奏效,故而菜场一整天都没出现穴兔,是常有之事。
也就是程瀚掌握着超凡力量,还有一只极其能干的黑猫,才能一口气抓到这么多兔子。
老头咬了咬牙,开始诱之以利:“我愿意出两枚银币买一只!”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是一个极具诱惑力的价格。
但程瀚借助全知之眼,最近一年捡到了超过三十枚银币,对方的开价不足以让他动心。
老头眼巴巴的恳求道:“小伙子,我家那小子的体质本来就不好,再继续挨饿的话,只怕挺不过冬天。”
程瀚暗叹一声,默念道:“推演!”
他并不完全相信对方的一面之辞,决定用技能验证一下。
精神值减少1.2点。
一连串幻象出现了。
片刻之后,画面消失了。
程瀚轻挑一下眉头,断然说道:“老先生,我先回去一趟,你就在菜场等我吧。”
老头有点犹豫:“你该不会在找借口走人吧?”
此人马上反应过来,这话容易得罪人,连忙道歉:“小伙子,请别见怪,我年纪大了,脑子有点糊涂。”
程瀚回了一句“没关系”,便转身离开了。
*
一刻钟后。
程瀚准时返回菜场。
老头看到挂在车龙头上的一只兔子,当即喜笑颜开:“小伙子果然言而有信!”
他又恭维道:“我年轻时也想逮兔子赚一点钱,可这东西太机灵了,我在野外忙活三天却一无所获,小伙子很了不起!”
程瀚微微一笑,扯了一个借口:“我的运气不错,跟几个同伴一起端掉了一个穴兔窝。”
老头打量几眼兔子,主动提高了价码:“这穴兔只怕有六斤重吧?我出二百二十枚铜币,怎么样?”
程瀚颔首道:“行!”
留在家里的穴兔,本就是个头较大的一批,价格高一点也是理所当然。
双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老头拎着兔子,高高兴兴的回家了。
程瀚望着对方的背影,轻声说道:“真是想不到,这老头家里的事情,居然牵扯到了覃子成。”
推演结果显示,此人的儿媳妇最近饱受噩梦的困扰,精神状态影响到了身体,才会导致奶水不足。
更关键的是,其人居住的房子,距离覃子成家里的直线距离,不超过五十米。
这是巧合吗?
他觉得,不是!
程瀚骑上脚踏车,呢喃道:“我竟然忽略了这一点,邻居们近在咫尺,覃子成对他们下手的概率最高。
“这家伙先前在学校的植物园悄悄动手脚,应该只是一时起意,就好像少年人喜欢在同学面前炫耀。”
他想到老头儿媳的噩梦,神色阴晴不定:“第一次对黑猫进行推演时,阴影化作一只鬼手,将黑猫吸成一张猫皮。
“而那女人的梦境里,频频出现奇形怪状的可怕黑影,听着很有点像鬼手,这该不会又是异神的力量吧?
“现在看来,蓝鹨的死不是偶然,覃子成多半发现它在附近逗留许久,觉得有点不太对劲,就杀死了这只倒霉的鸟。”
程瀚有些庆幸:“幸好我非常小心谨慎,没有贸然去覃子成的家附近,进行实地勘察,否则也可能像蓝鹨一样遭遇不测。”
他用力蹬着脚踏车,呢喃道:“等会推演一番,便可验证我的想法。”
*
夜幕降临。
程瀚抵达了家门口。
他推开门,立即看到黑猫趴在装兔子的木桶旁,似乎在守护着战利品。
至于两只鸟“哨兵”,它们一齐站在柜子的顶部,显然对黑猫有着严重的心理阴影,故而不敢靠近它。
“喵~”
黑猫第一时间站起来,向主人送上了问候。
两只鸟扑扇着翅膀飞下来,分别降落在他的左右肩膀上。
程瀚撸了几把猫头,又撸了几下鸟头,然后拉开柜子的一个抽屉,从中取出一根羽毛。
正是蓝鹨的羽毛。
为了防止意外,将三只鸟放出去之前,他特意从它们身上分别拔下一根羽毛,充当追溯的“关联物”。
程瀚轻抚着羽毛,嘿嘿一笑:“你要是不碰我的鸟,我还拿你没办法,可你偏偏碰了鸟,直接与它产生了关联,这不是送上门来吗?”
他集中精神,默念道:“以羽毛为线索,推演蓝鹨的死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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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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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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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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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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