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准备的位置甚至都坐不下,无论是主流媒体还是娱乐媒体都已经到位。
整个大厅内熙熙攘攘,都是满目攒动的人头。
因为今早上占据头条的新闻,郅氏这边也没有设置采访的门槛。
只要是媒体记者都能进入。
如今所有的记者都已经架好了机器等待郅淮出现。
这会儿直播画面的弹幕上几乎都是在维护池伊的,大部分都是在骂不予第三者介入。
其中还掺杂了不少莉莉娅和方栀子的粉丝。
更甚于叶斐和影帝吃饭的消息也冲上了热搜。
商弦的粉丝也冲进了直播间辱骂叶斐水性杨花。
好不容易抢了人家男朋友,为什么还要抢她们老公。
如今大部分人喜欢的都是柔软美丽的小仙女。
你可以能力强,但是你必须性子温柔。
最好柔到能够任人欺辱还不能反抗,一旦有了一点反抗的意思,那便是她这个人人品不好。
这些人都希望,活在镜头下的明星永远光鲜亮丽。
如同精致的人偶一般完美无缺,按照他们希望的思路生长。
这也是为什么不予会在网上有这么多骂声的缘故。
哪怕她不混这个圈子,但既然出现在了镜头前,就少不了有人会过来指手画脚。
弹幕上的人越来越多,几乎都在期待男主角会怎么说。
‘无论怎么解释,不予(叶斐)是小三这个事情已经是实锤。’
‘还有粉丝到池伊的账号下面闹,郅淮这是不是要替池伊说话。’
‘还没见过郅淮的长相呢,我很好奇。’
‘渣男贱女,让人家小姐姐白白伤心这么久,你们俩还是凑对吧。’
‘都能给池小姐求三盏长明灯了,郅淮的心思还用说吗?刚磕的CP马上就be了,能理解我吗?’
‘豪门继承人和团宠小千金的故事我真的是要磕疯了,他明明那么爱她的……’
‘难道就没有人想听听叶斐和商弦是怎么回事吗?’
越是看弹幕上的信息,楚浠就越是想要开口大骂。
“这些人都是蠢货的吗,都不用思考就得出了这两人曾经有过一段?”
不明真相就开始评论,真的是十分过分。
“是因为池伊发的消息和动态吧,她好歹是池家大小姐,万千宠爱于一身,这样的人说出来的话,相信的人还是挺多。”
荆楚不知道什么时候找了个哑铃过来训练手臂力量。
再加上池伊原本就喜欢郅淮,这么多年发的动态里除了自己的生活之外,更多的就是那个男人了。
楚浠翻出来池伊社交帐号,看着最近这几条动态。
今早的这条就算了,最重要的是前两天那条。
照片上的池伊满眼虔诚的跪在佛前,前方的长明灯十分惹人眼,她周身笼罩着悲伤的气息。
求佛祖保佑,健康长寿,平安喜乐。
“我去,这手段高啊。”楚浠哼了声。
这丫头看上去和叶斐的年龄相差不大,怎么弯弯绕绕的心思这么多。
“这不是她的手笔。”叶斐看了眼,毫不客气的评价,“她的智商想不出这个办法。”
荆楚赞同的点头,“她的软肋都在老大手上捏着呢,估计背后是有高人出招才能整出这么个恶心人的办法。”
楚浠明了,估计池伊是已经作过妖了,让叶斐拿捏之后又开始作妖。
“谁干的?”楚浠盯着叶斐疑惑出声,“叶言秋?”
那个不是说失忆之后挺安分的,不可能好端端的忽然出手吧。
“谁能从中获利,那就是谁。”叶斐淡然道。
荆楚抬头之间看到了屏幕上被弹幕冲破的画面。
“我去,卡机了?”
怎么忽然之间弹幕这么多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
‘啊呀呀,神颜,绝对神颜!’
‘娱乐圈里都调不出来一个能打的,我知道为什么从来不在公众场合露面了,这妥妥的靠脸吃饭啊。’
‘不行了,我要晕了。’
‘他不是渣男,是我的心上人。’
‘长这么帅,肯定是被家族逼婚的,不可能是抛弃小姐姐的人。’
‘我确定了,不是他变心了,是叶斐勾引他的。’
‘千错万错都是叶斐的错,我的心上人是无辜的。’
楚浠皱着眉关了弹幕,画面切入的是一张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能够挑剔的精致面容。
台上坐着的男人只着一件白色衬衫,袖口的挽到手肘,肌肉线条流畅紧实。
纽扣扣到胸口,正好露出了精致的锁骨,再往上便是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容。
“光是用相貌就能改变风向,还真是颜值即正义啊。”楚浠叹了口气。
叶斐看着台上都带了几分散漫的男人,整个人慢悠悠的将抱枕拽过来抱住。
荆楚手贱,再打开弹幕看了一眼。
好家伙,现在疯的比刚刚更严重了。
“你老公光凭脸就登上了热搜第一位,还真是厉害。”
楚浠刷着手机感叹了一句。
当初订婚时候那张不清晰的侧脸照都引起了不小的轰动,现在人就这么大大方方的在镜头下露面。
可想而知会引起什么样的风波。
屏幕上公关经理宣布记者会开始,可还没等下面的记者发问。
高台后面的大荧幕上被贴上了一张照片。
照片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上面一男一女,左边的少年看上去年纪大一些,长相是少见的精致。
右边的女孩子不过四五岁的样子,扎着羊角辫,坐在台阶上冲着他笑。
少年此刻蹲在她身边,似乎在和她说什么。
两人身后是棵葱郁的柳树,柳树后边被被遮挡了一半的匾额露出两个字。
鼎寺。
去过华鼎寺的人都清楚,那是华鼎寺前的台阶。
不等记者发问,郅淮便已经开口。
“照片上的人,是我和我夫人叶斐。”
男人的话引得在场的记者面面相觑,根据可靠的爆料,在华鼎寺陪着郅淮的人,不是池伊吗。
为什么会是叶斐。
“祖父和我夫人的外祖父是故交,两人同信佛,我年少顽劣,祖父为了祛除我身上的戾气带着我上山清修,我夫人幼时时常染病,洛老也在那段时间带她上山。”
提到这里,大部分调查过叶斐身世的人也清楚。
叶斐的外祖父洛岐山,是名扬天下的书法大家,一手好字惹得各方权贵侧目。
老人家封笔之后,他的一幅字甚至拍出了几百万的天价。
这么算起来叶斐也是出自书香世家。
弹幕上的消息很快有了变化。
‘什么意思,在华鼎寺陪着他的不是池伊吗?’
‘我擦,叶斐的外祖父好像很厉害啊,资料上也有信佛这一条啊。’
‘我们被骗了???’m.χIùmЬ.CǒM
‘谁来给我解释解释,池伊不是唯一能接近他的人吗,怎么变成了叶斐?’
郅淮甚至都没有提起网络上的消息,就连池伊的名字都没说起。
人家都已经拿出实打实的证据证明了,这些记者也不都是傻子,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请问郅先生,您是否在华鼎寺供奉长明灯呢?”
这可是池伊照片里的长明灯,如果不是为池伊求的,那她平白无故跑过去拍照做什么。
男人只看了下面记者一眼,漫不经心的神态,满是上位者的睥睨。
“我夫人走丢之后我找不到她,懿慈大师说,只要虔诚祈祷在佛前供奉长明灯,就能让我所念之人平安喜乐,所以我从寺门口跪了九百九十九级台阶,求了三盏长明灯供奉佛前。”
众人一片哗然,那三盏长明灯,是为了叶斐供奉的。
叶斐走丢的事情是整个江城都知道的,她回来的时候闹得动静也不小。
如今人家已经说明了长明灯是为了叶斐点的,郅淮可是当事人。
弹幕上的评论这会儿已经开始转向。
‘我晕了,到底咋回事,那灯不是给池伊放的?’
‘有没有在江城的人去看看,长明灯下会放着生辰八字的,去看看到底是谁的。’
‘同求真相!’
‘我擦,他好爱,能跪九百九十九级台阶求老婆平安,我要疯了。’
‘这才是神仙爱情,其他人少来碰瓷沾边。’
房间内一片安静,楚浠和荆楚同时看向叶斐。
“他给你供奉长明灯这事儿你不知道?”
叶斐盯着屏幕摇头,郅淮从来也没开口说过。
她回来之后还没去过华鼎寺,当然不知道这个事情。
“那么多台阶,一步一跪,给你求了三盏长明灯,我还挺感动的。”楚浠感叹出声。
很快郅一官方账号下场,发送了一条动态。
新拍的照片上是三盏长明灯后面悬挂的木质灯牌。
灯牌上书写的是叶斐的生辰八字和她走丢的日期。
就算再如何迷糊的人都会去查看池伊社交平台上她历年过生日的动态。
这两人的生日一个在冬天一个在夏天,怎么都对不上。
池伊的谎言不攻自破,原本支持她的人如今也都开始转向。
“灯牌上的日期都对出来了,而且这灯牌上染了不少油渍和蜡油,是放了些年头了。”楚浠开口道。
算算时间,十五年只怕也是有了。
叶斐看着手机里的图片顿住,她记得和郅淮曾经在华鼎寺的那段时间。
可是没想到,在她离开之后,他也从来没忘记过她。
记者显然对这个劲爆的消息很感兴趣,急忙开口接着问下去。
“那新闻上说的您和池家小姐的消息,都是杜撰的吗?”
男人瞥了眼他,问问题的记者显然吓的低下了头。
“接下来郅一将对所有发出不实消息及在网络侮辱郅太太的媒体和营销号以及个人提起诉讼。”一旁的叙白开口。
“那请问郅先生,您太太知道这些吗?”当中一名记者声音嘹亮。
台上的人笑了笑,只回了一句。
“她不需要知道。”
不过五分钟,台上的男人已经起身准备离开。
“郅总,您在多说两句吧。”
“郅总,请问您和太太打算什么时候举办婚礼呢?”
“郅总……”
后面此起彼伏的声音,男人只回看了眼,精致的唇角轻挽,身上冷硬的气势也收了几分。
“我还要去哄夫人,诸位自便。”
男人最后的那抹笑意,直接让整个屏幕被弹幕攻占。
紧随其后的是郅一官方账号唯一关联的个人账号,头像显示的是一片漆黑,但名字却是缩写ZH。
这便是郅淮的账号了,刚开通就已经被官方认证为郅一总裁。
男人紧随其后发出了一张照片,黄花梨的木质架子上,成排摆放的都是用绢布裹起来存放的手写经文。
每一份经文的下方都落了一个梵文字体。
我所跪的每级台阶,抄写的每句经文,都是为了求你回到我身边。
神通广大的网友已经动作迅速的找人翻译,那个梵文字体翻译过来,便是斐字。
无数的木制架子摆放的经文,像是经年累月抄写而来,不是短期内能够做到的。
从男人的态度到展示出来这些东西,已经锤死了叶斐和郅淮青梅竹马的关系。
最重要的是,叶斐走丢的这十五年,郅淮从未忘记过她。
无论是供奉长明灯,还是手抄佛经,都是为了向上苍祈求她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平安喜乐。
网络上的风向转的很快,几乎都要疯了。
‘磕疯了,这他妈是什么神仙爱情,我也可以拥有吗。’
‘他真的好爱她,幼年相识,等了她十五年才等到白月光落入怀中。’
‘那位碰瓷的池小姐是不是应该出来解释一下,人家都不认识你,你这是要干什么。’
‘我的下一个男朋友也要他跪九百九十九级台阶给我求长明灯。’
‘卷起来!不能get同款老公,但能get同款长明灯!!’
于此同时池伊的评论区已经被冲的乱七八糟,下面的评论都是要她出来做个解释的。
为什么碰瓷人家的爱情,她到底抱的是个什么心态。
房间内一片安静,楚浠默不作声地砖头看向一旁的叶斐。
她能够感觉到,素来冷漠的人,此刻心里有了动摇。
看着手机内的照片,叶斐眼尾莫名的有些酸涩。
心里的跳动越发明显。
原来这些年,始终还是有人记着她,等着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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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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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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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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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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