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是媚眼如丝,眼下正经严肃起来,颇有高深前辈的样子。
“自然没有!心魔若是这么容易堪破,那还有何可怕之处?
心澄汤之妙用,可让喝下者察觉到自身心魔,有人可借助它摆脱心魔,只因心魔尚浅。
而你嘛,想来以后免不了与心魔多打交道了。
至于是你战胜心魔,还是被心魔取而代之,就得看女娃娃你造化了!”
好吧,心澄汤尤如引子,提前将她潜藏的心魔勾出来了。
所谓早发现早治疗,无论如何,她都应该感谢才是。
程沄认真朝着女妖行了一礼。
“多谢前辈。”
她这个方向正好对着女妖也对着不远处的成长老。
女妖朗声笑起来。
一股清香弥漫过来,带着一丝丝甜味。
嗯,谁家的灵米熟了!
程沄轻嗅的动作被女妖看在眼里,她化作一缕青烟转瞬依在了成长老身边。
“老娘就觉得这女娃娃有意思,有意思!”
成长老没理她,对程沄道:“心魔一事,外人无法助你,你还需早日堪破才是。
要老子说,还是太懒了!若是起早贪黑修炼,哪里这功夫胡思乱想。
还傻楞着做什么!还不快回去修炼!!”
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吓得程沄腿脚利索,一溜烟跑得没影。
“大老粗,瞧女娃娃给你吓得……”女妖银铃般的笑声在食堡内久久不息。
……
立月潭中;
程沄在潭边静心修炼许久,暂时压制住了这一场心魔试炼带来的动乱。
心境上有所稳固。
这一回,她不得不承认,这次大餐名不虚传,真真叫人令人永生难忘。
至于心魔?
她是怎么也没想到,雁初和锁妖塔会成为她的心魔。
思来想去,关于雁初只能归咎于是原主一直记挂着鸠占鹊巢的事,她的委屈和愧疚都深埋心底。
原主潜意识认为,雁初就该如此对待她。以至于如今原主已经离去了,这些因果还是由她继承。
至于锁妖塔……嗯,程沄望向灵福草。
要怎么铲除呢?
潭边的灵福草打了个哆嗦。
[总有刁民想要谋害草。]
抛开心魔不提,程沄对潭中的水影娘亲非常感兴趣。
她再一次潜入潭中。
和上次一样,程沄在潜了一刻钟之后遇上了成群结队的银丝鱼。
这一次她没有惊动它们,打算绕过它们,可不想银丝鱼像是知她所想,她游到何处,它们就移到何处。
时而散,时而聚,像一张网,始终拦在她面前。
嘿,她还非绕过去不可了。
心中默念口诀。
木系福灵,至纯至净。
妖魔鬼祟,隐气显形。
岸上的灵福草瞬间消失不见,而湖底,程沄和灵福草合二为一。
巨大的草妖出现的瞬间,银丝鱼如惊弓之鸟,可它们没有退散,反而全都聚拢。
下一刻,程沄隐气,消失在它们面前。
冲过来的银丝鱼群忽然失去了方向,如无头苍蝇般乱转了几圈后,又重新排列整齐,铺在潭中央。
程沄松了一口气。
好家伙,还好这招管用。m.xiumb.com
是谁!
谁说银丝鱼没有攻击力!!!
方才它们化作一根根银色箭矢,差一点她就要被万箭穿心了。
越过了银丝鱼,底下越发冷了。
程沄化作妖身了,都冻得直打哆嗦。
怎么,底下是有什么千年万年的寒冰不成?
正思索间,突然撞到一物。
程沄疑惑。
嗯?
明明距离潭底还有许久的距离,怎么就到底了?
她的叶片散开,一顿摸索。
好嘛,这不是到底了,她是遇到无形的禁制了。
她化叶片为针,使劲戳了戳,毫无作用。
她又试了各种法子,依旧不管用。
看来,今日的探索到这为止了。
灵福草心有所感,瞬间撤下。
一人一草分开瞬间,程沄身子不受控制的下沉。
灵福草见她下落,连忙伸出叶片来卷,却触碰到禁制,被反弹了回去。
程沄和灵福草‘面面相觑’。
好嘛,原来不是不让她进,而是不让灵福草进。
阿福,你就在外面乖乖等我。
灵福草这才放心下来,扭头像只水母一般游啊游啊,游向银丝鱼。
[小鱼鱼,我来啦!]
程沄不断下沉,身上也再没有方才那样冷了,反而暖洋洋的。
不知过了多久,程沄终于到底了。
这潭底就似一片静谧的小型山脉,地势高高低低,很是不平,一座座小山坡延绵不绝。
脚下一片黑色,踩下去软绵绵的,是一片黑褐色水藻。
她向前走了一步,水藻摆动,露出底下点点银光。
程沄凝神望去,而后一喜。
她摄起一片银光。
竟是银丝鱼死去蜕化成的银丝。
她再拨弄眼前的一小片水藻,底下就有三三两两的银丝。
她边走边捡,收获满满。
只可惜,她在潭底走了半天,除了捡了满满一兜的银丝外,并没有任何其他发现。
“娘亲?”
程沄尝试着在潭底呼喊,幽幽荡荡,没有回应。
[呀呀呀,救命啊!]
程沄猛然抬头,灵福草怎么了?
程沄当即返身上游。
回去的速度比下潜的时候快多了。好像一个念头就到了灵福草的所在。
等看清它的样子,程沄的眼神立即秋刀鱼。
⌓‿⌓
好嘛,它冲到了银丝鱼群中,被团团包围,无数银丝鱼张着几乎透明的嘴巴咬在它的叶片上。
一只一只,密密麻麻,见缝插针,给它碧绿的外壳套了件银色的针叶外壳。
每一晃动,银色针叶整齐有序晃动。
“真好看!”
灵福草:[……]人言否?
……
程沄捞着灵福草上了岸,将它丢在一边。
灵福草叶片上还咬着几只银丝鱼,像是与它有了不死不休的死仇,怎么也不肯松口。
待片刻之后,它们才化作银丝扎在灵福草的叶片里。
程沄好人做到底,帮灵福草拔了出来。
“啧啧啧,千疮百孔,下回可不能再惹它们了。”
程沄故作沉痛道。
灵福草哪里会不知道她在幸灾乐祸,咿咿呀呀,拖着叶片回到潭边。
扎根潭边对着潭水里的影子自怜自艾,颇有种凄凄惨惨戚戚的感觉。
“哈哈哈……”
出了立月潭,程沄实在忍不住了,不是不心疼灵福草,而是真的太搞笑了。
好在灵福草在潭边修养了片刻,叶片上密密麻麻的伤口都在愈合了。
经此一役,她倒是希望给灵福草留个教训。
让它以后谨慎行事,切莫随意去招惹那些它惹不起的麻烦。
灵福草:[嘤嘤嘤,总有刁民谋害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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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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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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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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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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