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竟然直呼她的名字,连名带姓。
他鲜少如此唤她。
可见他有多么的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这不是我的想法,这是你女儿的。她亲口说的,为什么不能全要?”她一边说一边还非常无语的摇了摇头,“你真的对你女儿一无所知。”
“什么?”薄行止这智慧的大脑第一次出现了当机。
他有点接受无能。
心脏一抽一抽的。
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瑶瑶说的?”
他眼前一阵阵的发晕,“她疯了吗?”
“她……当她是古代的女帝吗?”
“还是她是……古代的公主?”
“这孩子怎么长歪了?她……不对!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她为什么先告诉你?为什么她不告诉我?”
薄行止一瞬间闪过了无数个念头。
一连串的疑问从他的薄唇中迸出。
他一脸的吃味,“是我平时太忙了吗?她都不知道告诉我她的小秘密。”
阮苏再次被他折服,“你的关注点为什么总是这么奇奇怪怪的?重点是她为什么这么想好吧?而不是她为什么先告诉我……”
“反正我不高兴。”薄行止说着就又怒了,“这臭丫头,要不是她伤得重,我现在就把她从病床上揪起来问问她。”
“好吧……你赢了。”阮苏彻底无语了。
还说女儿贪心,她看这男人更贪心。
这脑回路就没一个正常的。
“全都要,不愧是我的女儿。”薄行止这会儿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他哈哈爽朗一笑,“不错不错!这么优秀的男人,当然不能便宜别人,既然乐琳和他们彼此不来电,我乐瑶全要了又能怎么样?”
“你……”阮苏哭笑不得的看着他。“你接受得这么快?”
“那是当然。我薄行止的女儿想做什么不行?都有我为她兜底。”薄行止依然俊美成熟的脸庞上流露出一丝欣慰。“挺不错的。只要他们彼此没有异议,我就乐于成全。我不会做那种棒打鸳鸯的家长。”
“好吧,你牛。”阮苏什么也说不出口了。“我看她会这样子,都是你纵容的。”
“把孩子生下来,不是让他们受苦的,而是让他们享受人生的。若是我这么努力的为他们创造条件,还要让他们生活得所有一切都不如意,那我这么努力的意义又在哪里?”薄行止眸光深深的望着她,“所以,苏苏,不要介意,只要静怀和景遥没有意见,觉得这样子很好,那我们就支持他们。”
“静怀的亲生母亲苏杏几乎都和静怀没有什么联系,我自然是不用担心的。我现在担心的是,不知道宋言和七七会不会接受这个事情,毕竟这个事情有点惊世骇俗。”阮苏有点担心,“所以回头他们结婚的话,还是选出来一个新郎就行了。表面上结一下。或者……一个在国内结,一个在国外结?”
阮苏有认真的帮他们思考过究竟该怎么办。
“你说的不错,这个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先等瑶瑶身体好些了吧,好些了出院了……咱们好好商量商量。”薄行止伸出手臂将阮苏轻轻拥进怀里。“孩子们都长大了,我真的很欣慰。”
“得了吧你。不要再对着我讲这些话了。”阮苏推开了他,“乐琳这些天都没有回来,我有点担心。这孩子……到现在也没有谈过恋爱,两个哥哥吧,又喜欢乐瑶,她对这俩哥哥也没想法。最后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她算是看清楚了,这人活着,年轻的时候是努力孕育孩子,然后陪伴养育孩子,孩子大了不由自主的就会操心孩子们的婚姻大事。
不管是什么样的家庭,最后都会走上这样子的一条路。
“顺其自然,她这么优秀,又这么漂亮,能力又那么强,肯定会有一个和她相伴一生的优秀伴侣。”薄行止轻声的安慰阮苏。
可是阮苏却并没有被他安慰到。
她以前在孩子们小时候就为他们占卜过,乐琳的感情之路……是几个孩子当中最坎坷的。
她一直没有敢告诉过任何人。
就是害怕大家会担心。
她有时候又会想,也许不准呢?
但是她年轻的时候就得到了牛鼻子老道的真传,推演占卜几乎没有出过错。
所以随着孩子们越长越大,她也就越来越担心薄乐琳。
害怕这孩子在感情上面吃亏。
薄乐琳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四点多钟。
此时的她刚刚从icu里面转到普通病房没多久,就缓缓睁开了双眼。
只觉得身上痛楚无比,伤口处火辣辣的痛,浑身哪哪都疼,尤其是腹部和小腿上,动都不敢动一下。
她躺在那里都可以感受得到小腿的肿胀,还有痛感。
腹部更是痛得她呼吸都要小心翼翼的。
太痛了。
她觉得自己嘴巴也很干涸,很难受。
她喉咙里干得冒烟,她还没有转头打量一下,就听到阮苏关切温柔的嗓音响起,“瑶瑶,是妈妈。你醒了吗?”
“妈……”薄乐瑶勉强发出了一丝声音,“我可以……可以,咳,咳,喝点水吗?”
阮苏摇了摇头,“暂时不能。你要是嘴巴干的话,妈妈拿棉签帮你擦擦唇,好吗?”
薄乐瑶听到母亲说不可以,她就不再勉强。
阮苏拿了棉签沾了一点温水,帮她轻轻擦拭着有些干裂起皮的唇。
“你小腹处的伤必须得等你排气了以后,才能喝水吃东西,这两天先用输一些液,维持你身体内的水分。”阮苏轻声的告诉她,“你迁就一下,忍一忍。”
“恩,我知道了,妈妈。”薄乐瑶乖巧的应声。
阮苏看着女儿这惨白如纸的小脸儿心疼极了,她轻轻的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小脸儿,“妈妈一直陪着你,你现在醒了身体会有一些不舒服,伤口会痛,告诉妈妈,除了伤口痛以外还有什么其他地方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了,只有伤。”薄乐瑶摇了摇头。
阮苏握住她的手,“妈妈用灵力帮你加快一些愈合的速度。”
说完,一股子暖流就自阮苏的掌心缓缓沁入薄乐瑶的手中,不过短短几分钟,薄乐瑶就觉得伤口没有那么痛苦,没有那么火辣辣。
好像被灵力给包裹给覆盖。
“每天妈妈都会帮你疗伤半个小时。”阮苏冲薄乐瑶微微一笑,薄乐瑶闻言脸色微变,“妈,这样子对你的身体损耗太大了。”
阮苏这么多年容貌不变,容颜不减,都是依赖于她曾经在玄学界修的灵力。
这些灵力若是自她身体里面抽离,对她的身体是极大的损耗,不说容貌会受损,就是身体的底子也会受到耗损。
所以薄乐瑶才会这么焦急。
“你放心吧,虽然说这里的灵气枯竭,比不得玄学界,但是慢慢积攒个一年半载的,还是会攒起来的。对于妈来说,不算些什么。最重要的是你的身体。”阮苏温柔的望着她,语气如水。“妈妈慢慢积攒就行了。”
她怎么忍心自己的女儿饱受身体病痛的折磨。
若不是那个寒症真的是没办法,她恨不得将那寒症过度到她自己的身上。
也不忍心让女儿饱受这么多年的折磨。
阮苏一直在这里帮女儿疗伤。
大概半个小时以后,她轻轻放下了薄乐瑶的手。
薄乐瑶觉得自己浑身暖洋洋的,非常的舒服。Χiυmъ.cοΜ
她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又进入了梦乡。太舒服了,身体原本就虚弱,也支撑不了太久清醒的时间。
阮苏望着她的小脸儿,好一会儿才轻手轻脚的走出了病房。
四个男人眼巴巴的看着她。
薄行止首先发问,“怎么样?醒了吗?说话了吗?她还好吗?”
“还可以。”阮苏看着他们几个关切的神情,“醒了一会儿就又睡着了,再醒的时候估计会好一些。”
薄行止听到阮苏说的话以后,心里舒服了一些,只要女儿意识清醒就行。他威严的目光扫过宋景遥三个男人,“你们也不要守在这里了,都回去休息吧。”
“爸,你和妈回去吧。”薄宴铮赶紧说,“我和静怀哥景遥哥在这里陪着就行了。”
“不不,你们全回去,我和静怀在这里。”宋景遥对薄家三口说,“现在这种时候,我和静怀最应该陪在这里。”
阮苏赞许的看了宋景遥和苏静怀一眼,“行吧。满足你们的诉求。我们先回去。”
薄行止有些不太放心的看着宋景遥和苏静怀,又有点犹豫的对阮苏说,“行吗?”
他一颗老父亲的心不太放心啊!
阮苏轻笑出声,“走吧走吧。让你俩女婿好好表现。”
她这么一说,顿时!
苏静怀脸色就肉眼可见的涨得通红,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妈……”
宋景遥到底比他年长几岁,所以也比较的落落大方,男人微微一笑,“谢谢苏姨这么信任我和静怀。我们一定会好好照顾瑶瑶的。”
苏静怀还是第一次被阮苏戳破自己的心思,他之前还设想过阮苏会怎么样的反应,怎么样的强烈不同意。
现如今……妈这么开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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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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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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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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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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