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那个神秘的山麓里已经度过几天几夜的白凤与慕容嫣等人,仍然不知晓巨大的危险正在悄悄接近。
古墓的生活由于物资的缺乏,不会过得太过轻松写意,因此常常需要人们外出打猎充饥。
在设置陷阱方面,老铁匠元封子是名好手,而其孙女阿郁更是一脉相承。为了安全隐秘,他们白天的时候走出古墓捕猎,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叫上其他人一起出去古墓外面。
有时是为了勘探四面八方,观察有无异象;有时则是元封子的一时兴起,便在那片芒草海旁边寻个荫蔽的山体作掩,筑烤炉举行一场小小的篝火晚宴,借此安慰大家因为奔波而劳累的身心。
这位老铁匠不止一次回忆道:“当年鲜卑元魏得势之时,城中经常会举行晚宴。情窦初开的少年少女们、城镇的卫戍们、当权的贵人们,无论贵贱,他们都会成群结队地聚在一起。在宴会上,他们互相结识、互相嬉戏。锣鼓笙箫、载歌载舞,好不热闹……”
就在同一片漫漫星空之下,他们听着过去的故事,饶有滋味地享受自己猎来的美食。吃饱喝足以后,元封子和阿郁便会回到古墓内的剑庐里,白凤与符文涛二人则经常会聚在一起彼此研习交流武艺。
两位公子看上去欣赏着彼此,这种情感甚至一度压过了从前的伤痛,如沐春风,让他们能够忘怀地欢笑。这样的情况,自然会让目睹这一切的慕容嫣感到欣慰。所以,这位流着一半鲜卑人血液的“巫女”时常会呆坐在旁边,看着他们二人练武比试。只是她的神情凝固,好像总有事情悬在心头似的。
白凤与符文涛拿着木树枝比剑技,由于符文涛的身体还在恢复阶段,总是败多胜少,难免心生不服。于是,他从早到晚除了吃饭睡觉便只干那么一件事,那件事就是习惯这具缺少了左臂的身体。
今夜这一次,是白凤先败下阵来。于是,他便先行退下,独留符文涛仍在继续练剑。这位少年剑客很会察言观色,从不贪恋一时的胜利和名声,这一点在慕容嫣看来,甚是可爱。
“怎么,这一次又是故意留一手?”慕容嫣端坐在草坪上,微笑着问道。
“嫣儿……我若再不认输,文涛他定要与我战至天明!”白凤抹着热汗坐到对方身旁,说道:“文涛的性子刚烈固执,呆在符家手下做尽脏事,着实是委屈了。若是他能遇见我师父,他的剑技一定能远胜于我。”
说罢,二人心有同感地看向仍旧在奋力练剑的符文涛,沉默了半刻。
随后,白凤问慕容嫣拿过方才一直放在她身上的龙鸣剑,忽地想拔剑玩赏一番。
“锵!”月下的山麓里,忽然掠过一丝寒光。
只见那位少年剑客小心翼翼地拿着宝剑对着月光细瞧,发现剑上多了许多斑驳的裂纹,是先前受损的时候留下的。
“明明看上去伤痕累累,却感觉比以前更加坚实了?”白凤目不转睛地摆弄着手中的龙鸣剑,不断变换着位置,看着剑上的寒光凛凛,不禁感慨道:“元封子说得对,真正的宝剑不一定永远削铁如泥,但它的剑芯必定经久不腐不烂,只消一个契机让它得到重铸,宝剑的光辉必然重现……”
慕容嫣听罢,再一次不由自主地望向符文涛,随即喃喃着沉吟,微笑道:“想必文涛便是听过这番话,才会如此拼命吧……”
那位少年剑客闻后,也抿嘴笑着,随后收剑入鞘,躺在草坪上仰望星空,享受片刻的寂寥。
耳边是静谧的风声,以及不远处另一位剑客挥汗如雨的声音;鼻间除了格外新鲜的空气,便是另一位亲密友人的味道;眼前则是星光点点,浩渺月夜。
“嫣儿,听文涛说,其实你早便警告过他,让他不要回去,可是文涛不从。也即是说,其实你早便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是啊……我明明知道,却什么也做不了……”
白凤听罢,若有所思地笑了笑,而后坐了起身,凑过脸去问候道:“原来,你还是在为这件事闷闷不乐啊?”
“唉……其实,凤哥哥可曾为我们的以后想过?”
“现在的事情便已经足够让人措手不及了,以后的事情还是交给老天吧!”白凤不知为何感到心胸突然感到格外畅怀,兴许是因为知道了对方愁眉苦脸的缘由。反正,他颇为潇洒地将自己内心的祈望表达了出来:“不管你利用自己的天赋看见了什么,以后,我们便在北镇定居,成亲、生子,过上平安祥和的小日子,远离那些官宦朝野之间的争权夺利。”
慕容嫣听后,不禁颔首连连窃笑,瞥了对方一眼,又很快因为羞怯转移了视线,只见她极其克制地讲道:“凤哥哥还请不要说笑……这一路走来,所生祸事皆是因我而起,或许早在江州时,我们就该分道扬镳了……”琇書蛧
“嫣儿,该是你在胡说吧?”白凤自是百般不解,短暂的好心情一下子急转直下,使他顾不上礼仪道德,当即便要扯着对方的臂膀强迫让其看向自己,问道:“难道我们不是彼此约定好了,才一起离开的江州?”
就在这二位闹着情绪的时候,符文涛气喘吁吁地走了过来,问道:“慕容小姐、白公子,你们是争论何事啊?”
“是你家小姐,闹着要回江州投靠干家。”白凤旋即拿起龙鸣剑,一脸闷闷不乐地站了起来,回符文涛道:“文涛,你比我了解她,还请替我劝说一番……”话音刚落,这位少年剑客便忽地拔剑出鞘,跃向远处挥舞起自己的愤懑之剑。
“慕容小姐,你这是何苦……”
还未等符文涛话毕,慕容嫣便插话道:“文涛,你不必再唤我小姐的名讳,就叫我嫣儿好了……还有,你的伤势如何?”
“嫣……嫣儿?”符文涛受宠若惊,只说自己不配如此亲密的称呼,随后又回道:“伤势虽未痊愈,不过已经不会隐隐作痛了。”
“我们是十几年的发小,如果你不配,那就没人配了。”慕容嫣话里有话,像是在埋怨谁人一样,而后又往白凤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对方忽地站着不动了。
就在这位天真的“巫女”还在等待对方过来道歉的时候,矗立在远处的白凤忽然大吼一声,讲道:“对面的山谷有火光!”
三人听罢,即刻收拾心情又往远方的山地看了一眼,发现的确是有很多亮亮的光点正在徐徐逼近。他们立马浇灭了篝火,收拾好各种踪迹,而后退回到古墓里再与元封子和阿郁两人商议对策。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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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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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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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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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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