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凤深谙战机转瞬即逝的道理,因此他不过一日后便打算要依从各个士卒原先的旧制建立一只新军,并就此向黄一笑初拟了一道军令。
“讨贼平乱,替天行道。”
未几,白凤遂谏言道:“重新启用曾为军官的士兵。若他曾为伍长,便允他做伍长;若他曾为什长,便允他做什长;若他曾为百夫长,便允他做百夫长;若他曾为都统,便允他做都统……”
黄一笑听得入神,他从不知道何谓军队建制,实际上他也从未正面与真正的军队有过交锋,故而对此一无所知。
但是,他很快便察觉出一个问题,继而回道:“白少侠,那我以前的弟兄,他们怎么办?”
白凤答道:“他们生性散漫,不宜强迫他们从军,若是有人甘愿入伍,就把他编入军籍,若是不愿从军的,便暂他留在营中待命,日后说不定会派上用场。”
黄一笑点了点,直呼有理,便差人把军令下达,即日开始整顿全营。他们将所有军备辎重集合起来,按需分配物资,选贤举能,很快初具规模。原属于贺拔氏麾下的、属于柔然麾下的众人,如今都变成了义军的一员。
最终,由士兵们推举,再经过黄一笑遴选后,大致选出了三位都统作为直接指挥士兵的长官,也就是说,真正的军人统共人数不过三千,余下未编入军籍的几百名宵小则直接听命于黄一笑。
是夜,黄一笑与白凤一声令下,全军开始拔营驶往目的地。几千人在入夜时行动如诡魅,在白天时隐逸如浮云,在怀荒镇、柔玄镇与御夷镇之间的一大片草原里,竟开始神不知鬼不觉地悄悄拓展着自己的势力。
每每有外来人过境,不免会遇到他们一行人。但见他们扯起义军大旗,如见外来者是普通商客旅人,不仅会送上盘缠一路相送,而且不求回报,只求能将义军的威名传扬出去。
若是有运送辎重的联军军队经过,他们便毫不犹豫地上前劫掠,久而久之,再无形单影只的军队敢从那个地方大摇大摆地经过了。
短短半月时候,黄一笑与白凤威名便已传了出去——时人皆称呼其为“黄泉将军”与“白凤将军”。期间不断有人投奔从军,军队规模也随之逐渐扩大。
一日,某支外出袭扰柔然军队的人马回来后,马上便分成两拨人互相争吵起来。毫不意外,正是黄一笑昔日的弟兄与义军之间的矛盾。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发生争吵,当然也不是最后一次。
依照惯例,袭击兵营、军队时主要是以袭掠为主。义军负责从正面牵引,而昔日的宵小们则发挥自己的长处,以最高效的方式抢走更多有价值的东西。
“按照军规,所有战利品都要上缴,你为何私自平分!”
“弟兄们几天没吃好的,我们吃几口怎么了?更何况,也不是没你们的份,大家一起抢来的,大家一起分,这就是我的规矩,你跟我急什么?”
“这是军队,不是你的贼窝!有更多人比我们需要这些东西……”
话语间,一个浑厚严肃的声音忽然传来,说:“吵什么!”黄一笑挎着军刀飒飒而来。
“将军!”
“大哥。”
双方头领依次问候罢,黄一笑续道:“你们,把东西都放下,我会让人收拾好的。”m.χIùmЬ.CǒM
“大哥!”那厮怒吼道:“好几天没酒水进肚了,再这样下去,大伙都要憋不住了!”
“放下。”黄一笑的声如洪钟,非常肯定地说:“今天我们的新兵营举办‘相扑大会’,你们作为老前辈,难道想在一群新兵蛋子面前丢人吗?都去热热场子,听说今天第一场比赛,可是两个女子之间的对决。”
“两个女子?”在场众人皆议论纷纷。
“这营中的两个女子,不就是慕容姑娘和沈姑娘吗?”
“听说那些王公贵胄平常就爱看女子之间的相扑,今天可算是有机会大饱眼福了。”
在缕缕议论声中,众人恍惚间已然忘记了方才的争执,纷纷涌入校场内观摩相扑大会,黄一笑也随即抽身回到大会上主持。
只见站在校场中央的慕容嫣与沈琼枝分别身穿淡蓝色与黑色的短袖小褂,袖口很小,白色内襦与身体包裹得很紧密,裤脚也绑了起来。她们把漂亮的小臂露在外面,头发各自挽成了一个圈盘在头顶上,外表干练而不失青春活力。
平常受过慕容嫣与沈琼枝二人照顾的人从来不算少数,可是他们都没想到慕沈二人居然会懂得相扑之技。
“今天的相扑大会,是给我们那些新加入的弟兄举行欢迎会,大家只许高兴,谁敢挑事,别怪我不留情。”黄一笑说罢,白凤也跟着来到校场上,补充道:“还有这两位姑娘,她们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二位将军致辞完毕,慕沈二人便即开始一分高下。
平常温婉可爱的姑娘到校场上,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她们互相撕扯着对方衣服,生硬地使出擒拿、抱摔、绊腿等技巧,显然是仅仅仓促练习过,但是也称得上是有模有样。
慕容嫣由于处处都不敢下狠手,这导致她很快便因为体力不支而陷入被动,不过须臾,沈琼枝不知何时从白凤那偷师得手,居然当众使出了白凤击倒一笑黄泉时所用的招数将慕容嫣重重摔倒在地。
比赛就这样以非常巧妙的方式结束了,喝彩声、鼓掌声源源不绝。
“我赢了!”沈琼枝大喜过望,然后才一蹦一跳地过去将慕容嫣扶起来,问候一声:“嫣儿,你下次可不要再让着我了。”
“我果然……还是不太喜欢与人争斗的感觉。”慕容嫣摸着自己的腰身,显得很疲惫,她看向坐在一边正自痴笑的白凤,自己也不禁羞耻地笑了起来。
紧接着,黄一笑回到校场上宣布战果,讲道“此番沈琼枝沈姑娘,以一记漂亮的抱摔……就是白少侠曾经对我使过的招,成功赢下了第一场比赛。可见巾帼不让须眉啊!假以时日,恐怕在座的每一位都不敢说能够稳赢她,哈哈哈……”
白凤从沈琼枝身畔接过慕容嫣的手,对其稍稍安抚,旋即又走到黄一笑旁边,附和道:“相信各位已经有人觉察出来今日为何要大家聚集于此了,我在此只想重申一件事——我等兴义军,举义旗,不仅仅是为了驱逐柔然、恢复北镇和平,更是为了能让大家都可以有尊严地继续活下去!”
“我坚信,不用再过多久,战机就会来临,届时,我们将会成为扭转局势的人。”白凤倏地拔剑出鞘,震声怒道:“讨贼平乱,替天行道!”
“讨贼平乱,替天行道!讨贼平乱,替天行道!讨贼平乱,替天行道!”诸将士的战吼无比激励人心,再加上第一场女子间的较量便如此夺人眼眶,这为接下来的相扑比赛增添了许多趣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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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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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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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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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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