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无法撤回的命运Death_or_Life

　　1

　　「果真是那样吗？进去之后就会变成灵体的超空间隧道！而实际上此灵体非彼灵魂……」

　　满面笑容的花环小女生，举起一根手指说明什么的长直发少女，以及系着蝴蝶结的双马尾萝莉——

　　「哦豁，那边就是了，我们快过去吧？」

　　黑子甩了甩双马尾，似乎在关注头发是否烫直。

　　「佐天同学，身为『风纪委员』的预备队员，首先要做到，不以『灵异事件』看待任何异常状况是哦～因为我们必须以书面报告的形式记录它们。」

　　结果，因为「未知原因」而具备了「探查一定范围生灵」的能力，佐天同学还是没有什么战斗力，但对于风纪委员的工作则非常关键。

　　于是就这样，三人组竟然有一天会一起做任务——

　　『抵达预定地点了吗？你们三人组？』

　　通讯器里传来了其他人的声音，估计是风纪委员的上层组织者。

　　换句话说，也就是指令。

　　「诶，已经抵达目标位点，以及绝对坐标（7124，365）（7009，380）（6963，348）三点的同僚，已取得联络。」

　　『很好。这次是因为〇八二三事件后警卫减员严重，须以我们来暂时承担额外任务！这次的目的是保护发射，以及周围可疑人员的排查工作！』

　　「了解！」

　　『话虽如此，有等级五带领的你们，我是不太担心啦，那么——一起努力吧！』

　　似乎是回应上头的气势，空气中刮来一阵风。

　　那里面，蕴含了统括理事长监视全域的「滞空回线」。

　　顺带一提，前阵子有比「滞空回线」更小的「未元粉尘」飘在空中，不过现如今终于清除。

　　『信息确认，确认完毕，书库比对中——

　　白井黑子，空间能力系-心灵运输（teleport）。素养判定：超能力者（level5）。具体表现（1-5）：无形钢针║空间传送║幻念移动║记忆混淆║生命维持║。

　　补充要点：能力开发体系中，以『teleport』命名一般空间移动能力者，但实际上抵达『心灵运输』者仅此一人。

　　对『计划』潜在影响力：0.05。』

　　「说起来，上一次发射探空任务，还是第三台人造卫星的发射吧？」

　　结束了通讯后，黑子一边环视四周，一边说道。

　　「诶？我记得是发射『火星探测器』哦～」初春妹妹为了表示确认，晃了晃手里的pda。

　　「还真是艰难啊，以现有的科技水平，也只能做到在火星『着陆』，从来没有『回收』过。并且，根据书库中的a级保密信息来看，之前发射的火星登陆器已经『失联』。」

　　几人在预定地点附近巡逻。「说实在的这边没什么人…」泪子这样说。

　　「因为这里是23学区嘛，是航空航天专项的工业区啦。」

　　「那这次呢？这次警戒等级有二级。」泪子突然问。

　　「这次是要发射什么到天上？」

　　2

　　火星密着微生物，顾名思义，是一种与火星密切接触，并发生变化的微生物。

　　听上去似乎难以想象，但科技已经发展到能带水和氧气去火星进行试验。并且，『密着微生物』，它们发生了变异。

　　了解这些后，微生物在火星存活的可能性就无法否认。www.xiumb.com

　　实际上已经出现了。

　　类似细菌的纤毛和鞭毛，这种能够旋转或摆动的结构。

　　又感觉像是细胞表面的受体，能够被病毒利用，进行交流和入侵。

　　又或者是植物细胞之间的『细丝』，足以互相间输送养分。

　　再如人脑细胞之间的大量连接，形成了计算与思维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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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做出何种解释，现在已经确认了『密着微生物』的存在，并给出它们的基本性状。

　　现在，定天車正在回忆微细乙爱所说的「基本知识」。

　　「性状一，耐热耐旱，能够在火星表面生存，依靠极少水分和氧气生活。」

　　「——换句话说，在火星，人类是弱势群体，它们是称霸物种。永远，不要小看它们。」

　　「性状二，集群生活。细菌和真菌等微生物，原本就会通过『释放体内物质』来操控物质的浓度，进而与附近的个体进行交流。」

　　「——为了适应火星环境，密着微生物的这种本领只会增加，不会降低。换句话说，孤独的人类是弱者，你永远，永远要小心，别被看不见的微生物欺骗。」

　　「性状三，计算能力。由于某种突变，密着微生物获得了计算力。」

　　「——它们的个体如同电子管，如同二进制的0与1。它们的群体或许比人脑先进，相当于超算。永远，永远，永远不要欺瞒它们。」

　　在征作临时会议室的穹顶式大屏幕上，投影着火星与微生物差异极大的结构。光线仍旧很暗，微细乙爱拿着短鞭的柄顶着下巴尖，露出被阴影勾画出的鬼脸。

　　「……虽然听你说着很恐怖，但总感觉你的语气里没有丝毫害怕。」

　　定天車看着微细，大抵上在讲鬼故事的她，自己反倒并没有露出害怕的情绪。

　　「没错。因为『密着微生物』此番是来求救的。」

　　微细手中的短鞭一挥，隔空按到了什么按钮，穹顶大屏幕一下子亮了起来。

　　这是一行字，看上去是某人说的话。

　　『现在……缺乏……水分……我们以……水分子……驱动的……泵……为通讯……渠道。』

　　「『密着微生物』在几个月前，就开始朝着地球发送电磁信号，利用的是我们发射上去的火星车。」

　　微细乙爱以另一只手操作鼠标。

　　「我曾计划用新的火星车运送养料，但那是在10月份的『窗口期』，航天任务都有窗口期，这个时间太晚。」

　　「那现在呢？由我带养料过去？所以说我其实是个送外卖的？」

　　「非也。被『碎障』笼罩之后，它们发来的信号就变成了这样——」

　　『………………』

　　总之，是一段无法读取的乱码。

　　但能证明它们活着。

　　既然相互之间的通讯变成了乱码，那其他可能性就需要考虑。比如——

　　「我们的食物」已经不再是「它们的食物」。

　　「水」对它们来说已经「不再是水」。

　　「啧，换句话说，带回密着微生物的事情，实际上和探索碎障相关联。可是，在对碎障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就算带回了那种微生物，它们也可能无法存活吧？」

　　「所以啊，这只是一场试验。」微细叹了口气。

　　「没法得知它们的状态，只能在『离开碎障之后的状态』押宝。」

　　「咦？你是在期待『离开碎障后能恢复正常』的可能性？」

　　定天車不禁摇头，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没别的办法了，世界上还有很多未解之谜，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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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这次的发射任务很不一般。』

　　完全没有一点防护措施，以「世界最狂放宇航员」自居的定天車，孤零零的坐在火箭里。

　　——准确的说，是坐在火箭的有效载荷里。

　　从通讯器里，又传来了微细乙爱的声音。

　　『原本预定的窗口期是十月中下旬，因此九月初并不是理想的时候。』

　　『但我们得到了〇八二三事件的战利品。』

　　「战利品？」

　　『外部政府掌握的火星殖民技术。』

　　微细那边发出轻微的嘻笑声，仿佛显示着这些技术很不得了。外部政府当然是指脚下这个国家。

　　「他们会心甘情愿共享出来？」

　　『当然不是。而是因为他们是〇八二三事件的施害方，严重的讲就是战败国。』

　　看样子是指与「克尔莱斯」私下串通。定天車这样想着，表面上点了点头。

　　「介绍一下新技术呗？」

　　『启动速度88马赫，轨道速度8820马赫，最大载重量15吨。』

　　「…等等等等！刚刚飘过去一个什么？那个单位能不能换一个？」

　　『8820马赫，每秒3000千米，1%光速。请自取。』

　　「…换言之，最快五个小时就会到火星？用的什么能源？」

　　『定数偏移。』

　　「…？？？」

　　『数字是我瞎说的，只有第三个是真的，载重已经破纪录了哦～』

　　「那么，你们到底得到了什么？」

　　定天車忍着撕烂微细乙爱的冲动。

　　『一艘在你昏迷的时候，砸在火星上也不会烂的飞船。』

　　定天車看了看周围，就是自己坐的这艘船？

　　「…这个我自己就能办到。」

　　微细那边愣了几秒都没有声音，最后突然说。

　　『…所以啊，这次的发射任务很不一般。』

　　4

　　「能直接冲进去吗？」

　　属于火箭的部分已经丢弃，现在只剩了一艘飞船，以及内部的定天車。

　　并不能说火箭毫无用处，它的意义是，在「方向」的领域帮助定天車抵达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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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有人吗？我可以进去了吗？」

　　四周是漆黑一片的宇宙空间，看上去「碎障」也是黑色的，所以没法区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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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吗？！」

　　定天車反复喊到，基本上快到了原本火星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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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讯大约有400秒的延迟，请耐心等一等啦。顺带一提，我是在回答，能直接冲进去吗，这个问题。』

　　『——不能！里面可是碎障耶！碎障！以密着微生物的状况作参考，一旦进去，就代表通讯全断！』

　　——人会变成怎么样都有可能哦！至少，得想办法把物资保存起来耶！变成了「碎障拌饭」可没人来救你哦！微细还在那里滔滔不绝，可定天車已经开始想办法接近碎障。

　　他走过去，啪的一下关掉了通讯栏目。

　　虽说此地距离学园都市有来回400秒的延迟，但基本上电磁信号发出去就无法拦截。

　　碰巧接下来要做的事，不能被其他人知道。

　　首先，环顾四周。

　　15吨重的飞船。飞船里的环境模拟地球大气，这是基本条件。但对于定天車来说，哪怕模拟了太阳大气，也不会对他造成伤害。

　　「物质世界的王」，「有关『大小』的绝对权威」，这绝不是自封，而是不得不承认的基本面。

　　——在大多数领域，和「方向的王者」一方通行势均力敌。

　　但，在某一件事上，则胜败分明。

　　永久篡改，以及叠加了20种以上的永久篡改的第八态物质，在这个世界有「特殊地位」。

　　免疫「相位剥离」，免疫「表·幻想杀手」，还能削弱「魔法」，做到一方通行做不到的事。

　　顺带一提，能够免疫「相位剥离」的，貌似是定天車本身。

　　原因不明，总之——

　　（应该…也能免疫「碎障」才对…）

　　（「碎障」是以相位剥离为基础，诞生的空间…）

　　这样想着，定天車开始进行测试。

　　如同出门散步般，悠闲的离开飞船，走进太空里。往来的太空射线，完全无法穿透第八态物质的屏障。

　　朝向碎障的方向，左手抓着「普通物质」，右手抓着「第八态物质」。

　　定数偏移·速率篡改

　　将两块物质加速到能够脱离火星引力，这样的话——

　　很快，结果就出来了。

　　普通物质没能穿越「碎障」。

　　第八态物质则完好无损的从另一侧穿越出来。

　　当然，有可能是因为普通物质遇到了障碍物，但为了保持警惕，现如今还是当成「只有永久篡改可以逃脱碎障」比较好。

　　「啊呀，不愧是我。」

　　定天車回到飞船里，再次打量着四周。

　　调查碎障内部，在1.4亿平方公里的地方找到一群微生物…想当然尔，一天之内是肯定来不及的。

　　「物质世界的王」，「有关『大小』的绝对权威」。

　　也需要饮食。

　　问题是，该怎么吃饭喝水？

　　可以把物资变成「第八态物质」、或者永久篡改之后带进去。

　　但那种东西吃进去不能消化。一旦取消篡改，就会立刻被「碎障化」，变成不知道什么东西。

　　当然可以选择不带进去，到时候飞出来就行。

　　（能飞出来吗？能够理解碎障吗？可以保证碎障里的环境比较稳定吗？能够保证随时随地能离开吗？会不会和沙漠一样让人迷失？「本源视野」对碎障有效吗？）

　　是机遇。

　　无法重来。

　　没机会反悔。

　　遁入这片碎障。

　　无法撤回的命运。

　　「从现在开始，为了避免意外状况发生，我会切断『御坂网络』的通讯功能。」

　　最后一步，定天車在御坂网络中对全体妹妹发送信息。

　　「主要是防止『碎障』中产生的乱码造成危害…当然，也怕美琴担忧过度啦～」

　　然后。

　　飞船如黑鱼般没入碎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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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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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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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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