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在这里又见到了那个女人，但和上一次目的完全不同。
少年开始回忆，他记得上一次的目的是询问有关sisters【爆发能力】的事。
而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件事已经毫无意义，因为能让它有意义的背景已经被取缔。
一方通行被打败了。
被打败到底意味着什么？
思考起这个问题，一方通行敏锐无比的大脑却开始变得迟钝。但他依旧止不住的思考，就好像在期待答案会在下一秒跳出脑门。
如果遇见未知，就设立一个【未知数矢量】，这是他的战斗模式。
那如果碰到战斗之外的未知，不如就设定一个【未知角色】。
一方通行仍然在用杀人和破坏的思维思考问题。
这个未知角色，就是另一个他。
此人已经被打败，那他的角色会转变成什么？
“哦，是一方通行啊。我其实想建议你去做个全身检查来着——”
“不需要。”
一方通行如咒骂般打断芳川桔梗的建议，然后像一个雕像般立在对方面前。
“我第一次见你如此痛苦的思考诶...果然该去做个身体检查——”
“我问你，在整个克隆人的计划中，到底有几个特殊个体？”
如同在等待正确答案般，一方通行关注到了。
有特殊的【妹妹】。
虽然规定是不允许一方通行过多的了解实验的流程和细节，但事到如今早已不存在这种规矩。
“看来你就算再迷茫，也不愧是第一名啊...”
芳川用天真无力的语气说着毫不留情的话。
“我也只能说我知道的哦。从最初的御坂0号，到20001号，一共20003个。”
“你的数学是不是有点毛病？”
“听我说完，那是因为【0号】有两个。不管如何你的不耐烦毛病都没改过啊。”wＷＷ.ΧìǔΜЬ.ＣǒΜ
芳川往试验台上懒散一坐。
“0号应该算是特殊的？到目前为止，还剩下大约10000人，你记得吗？”
这女人还真是恶劣。
“这个不用说我也知道，我想问的是，剩下来的那些家伙在哪？”
“我不知道，实际上这家公司已经注销，我是最后一个愿意留下来收烂摊子的。对于剩余的个体，应该会遵循遗传规律而消亡？你认为她们还能活多久？”
“...什么？她们不应该还在那种罐装培养皿里吗？”
一方通行罕有的迟疑了一瞬。
“你们这样的处理方式不是一定会惹火烧身？而且你留下来打算做什么？”
“你问题太多了一方通行，请允许我一个一个回答。”
“或许是某人的命令吧，毕竟这个研究所由理事会实际掌控，在我来之前妹妹们就已经不见了。”
“第二个问题，惹祸上身的再怎么样也轮不到我啦，因为妹妹们不可能擅自逃离这座城市。而一切数据却已经完全被销毁了，你这个【破坏家】应该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吧？”
对于芳川来说，妹妹们现在是完全脱离实验的状态，也没有任何办法继续干涉她们。
或许是来自最高层次统治者的命令，销毁了数据，留下了牢笼。
但一方通行并没能在无窗大楼里见到任何人，他只能自己推断。
“灭？口？”
“我们都不是善于保护的人，一方通行。”
芳川无可奈何的摇摇头：“我留在这里的打算，也只是最后处理一遍20001号的数据，然后遵照规定，把她放出培养皿——毕竟切断实验资源之后的培养皿，还不如外界的空气安全。”
“从哪来的规定？”
“是指实验手册上的规矩，实验结束之后，生物组织要单独分开，不能和其他器材放在一起。换句话说，现在没有任何人还在管理这个废弃研究所。”
天真的芳川反而没法察觉“善恶”，她只知道，自己就算想，也再也没法知道妹妹们现在何方，唯一知道的就是最后之作。
但一方通行察觉到了某种“恶”。
并不是指良知方面的感觉，而是【答案】在离他而去的不爽感。
“告诉我，20001在哪。反正都是要丢弃，不如在此之前问她几个问题。”
【未知角色】是被击败后的一方通行。
就像被击杀了10000多次的克隆人们。
面对那个定数偏移男，一方通行转变成了类似妹妹们的角色。
所以，被击败的一方通行，想要知道妹妹们被击败之后的感觉，那自然就要找到剩余的个体。
到底是什么东西，使她们被击败一万次后还没有产生困惑感？难道仅仅是没有感情吗？
但网络中明明有着少部分有感情的个体。
他想要明确的知道，在胜利与失败、强大与弱小、生存与死亡...之外，
仅仅14天大的妹妹们，到底还学到了什么？
反过来，通过“反射”【被击败的感觉】，也可以大约知道【击败他人的感觉】。
由于击败和破坏太过容易，一方通行并不知道这种感觉，也不知道自己在击杀克隆人时，到底是抱有什么样的想法，说着什么样的话。
一方通行开始追寻“正常人”会有的感觉。
即便没那么容易实现，但白色少年已经不想继续当一方通行了。
无敌是一种最强，但【无敌】与【正常】格格不入。
世界上肯定还有另一种最强，就好比那个定数偏移男，他是个“最强的正常人”。
那个等级0的刺猬头没法教给一方通行任何东西，因为他是最弱，二者不在同一个世界。
但定数偏移男则不同。一方通行被告知，无敌之外还有其他路。
一方通行的内心冉冉升起了另一种【最强】。
但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他满心希望有人能告诉他。
“嘿！嘿！”
芳川将手背靠近在一方通行的面前晃了又晃，丝毫不在意能把人变骨折的反射。
“你是在发呆吗...?如果要找最后之作（lastorder）的话，我带你去。”
“最后之作？”
一方通行在内心反复念着这个听起来根本不像是人类的名字。
（...诶？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认为那帮克隆人是人类了？）
白色少年背后的皮肤里传出让身体发寒的震颤，又让人兴奋。
“或者说是【最终信号】也一样，是sisters的信号塔，以特殊的意识存在来掌控整个网络，解释起来大概就是植物人？”
“...植物人能回答问题吗？”
“只要解冻就行了。”
两个最恶劣的人开始不自觉的商讨救人的手法。
而在距离两人几公里远处，有某个背着近两米长太刀的少年，面无表情的环顾四周。
最温柔之人正在俯视着整片学园都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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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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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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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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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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