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个当口,钟繇也没闲着,四下观察蜀军的营地,发现了不少令他十分在意的细节!
首先,蜀军士兵们的装束,非常奇怪,统一样式,全都是紧袖窄衫,纽扣系缝,立领平肩,腰扎皮带,束缚裤口,乍一看下,形似胡人,却与胡人装束,有着本质上的区别,显得相当精神干练!
尤其是这服装的面料,要比丝绸更挺立,比麻布更顺滑,士兵们穿在身上,合身贴体,舒适惬意,即便炎炎夏日,也不觉闷热,堪称奇物!
钟繇也是立刻就明白了,这肯定是汉王刘纬搞的新花样,不过这种服装,一看就知道,非常轻便整洁,穿在士兵们身上,精神气十足,区别于百姓,立刻使士兵们有了军人的气质,非但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越看越顺眼!
眼见于此,钟繇不禁十分佩服起刘纬来,且不论蜀军士兵战斗力如何,就凭这身着装,英姿飒爽,整齐划一,便令人耳目一新!这可是自古以来,都没有任何人可以做到的奇迹啊!
除了士兵的着装吸引了钟繇的眼球外,他还发现,蜀军正在安排无数百姓,扶老携幼,有序地渡过泾水,向西方而去!队伍绵延至天边,一眼望不到头,如此壮观的场面,也令钟繇十分震撼!
汉王果然爱民,不忍抛弃百姓,救出他们以后,这就要把他们迁徙到自己的地盘上去了,那么魏军空守住一座安定城,又有何用呢?此消彼长,曹魏政权,在西北地区的影响力大为减弱,那么凉州和陇西,估计是肯定要不回来了!m.xiumb.com
令钟繇更加惊奇的是,这些百姓,服从蜀军士卒指挥,丝毫不乱,有序行进,一点不像被迫离开家园的流民,反而人人面带喜色,就好像是在奔向一个更美好的前程!
钟繇此人,也不简单,可谓老谋深算,他一眼就看出来了,百姓们对汉王刘纬之爱戴,对蜀军之认可,非同一般!而曹魏统治者,却因为苛政大失人心,给百姓造成了深重的苦难,实在令钟繇唏嘘不已!
钟繇此人,善于治政,早年间一直替曹操经营着长安和关中地区,颇有政绩!
此前,关中百姓之所以如此认可曹操的统治,却不支持刘纬的侵略军,实际上就是因为钟繇潜心治民的仁政所致!可是如今,这样的大好局面,也逐渐失去了!
曹操建国称帝,钟繇劳苦功高,被封为太傅,调入大魏朝廷为官,便离开了关中,继任者夏侯渊,是个粗鲁武夫,哪懂治民?又一味地遵从曹操之命行事,不加善言进谏,结果没几年的功夫,就把钟繇苦心经营出来的大好局面,葬送掉了!
苛捐杂税,搜刮百姓,予取予夺,完全凭手里的强权,丝毫不考虑百姓的死活,这样的统治者,岂能受到拥戴?如今,关中已经被搞得民不聊生,百业萧条,民间颇有怨怼之言,又岂能长久?钟繇在想,要是换作自己,绝不会像夏侯渊那么蛮干的!
可现在,似乎说什么都晚了!刘纬之仁心,已遍布西北诸郡,民心所向,无所阻挡!钟繇只能希望夏侯渊的继任者司马懿,能有上佳的表现,大战之后,好好休养生息,能使关中地区,重新富饶繁荣起来!
“在下法正,恭迎贵使也!”钟繇正站在营门口,愣愣地陷入沉思,忽闻有人前来迎接,赶紧转头一看,竟是法正!
当然,法正此人,钟繇并未见过,却早已闻知其名,知道他是汉国国相,地位尊崇,乃汉王刘纬身边的首席重臣!于是,钟繇不敢怠慢,连忙拱手还礼,开口曰:“竟劳相国亲迎,钟繇惶恐耳!”
“贵使……适才作何感想耶?”法正顺着钟繇刚才目光所及之处,好奇地望了望,拱手一礼,面带笑容,如此问道。
钟繇显然没有什么心理准备,被法正问得一愣!不过,转而便马上反应过来,拱手答曰:“贵军,军容齐整,威势震天,真乃雄兵猛将是也,令在下,感佩哉!”
“呵呵……此乃汉王之功也!”法正明白了,微微一笑,拱手至上,恭恭敬敬地解释道。
“劳烦贵相,引钟繇觐见汉王,化干戈为玉帛,以不负使命也!”钟繇哪有心情在这跟法正扯闲篇?既然提到了汉王刘纬,那就赶紧开门见山吧!
“呵呵……汉王乃遣在下,与君和议是也!”谁料,法正又是微微一笑,居然拒绝了钟繇想要面见刘纬的请求,还直了直身姿,昂首挺胸,如此回应道。
“这……”钟繇十分意外,不由愣住了!自己前来和谈,怎么汉王刘纬连面都不见?派个法正前来,是何意图?难道这里面,有什么差头吗?
“贵使以为,正不足与君论事乎?”忽然,法正脸色一变,笑容消失了,做出一副不满的模样,尖锐地反问了钟繇一句!
“非也!在下绝无此意哉!然陛下命吾,与汉王所议,不敢违旨耳……”钟繇听法正的话音不对,连忙拱手托辞解释道。
“陛下?”法正闻听钟繇所言,脸色似乎更加难看了,再度反问道。
啊……明白了!原来如此!怪不得汉王刘纬不肯见我呢,原来他们是在计较这个!
钟繇老谋深算,甚解其意!如今曹操悍然称帝,建立了魏国,身为臣子,钟繇自然尊称其为陛下,可人家刘纬和法正,并不认可曹操这位皇帝,又岂能失了国格?
钟繇若以魏国太傅之身,与刘纬平等谈判,那不是等于让刘纬承认自己比曹操低了一级么!谁才是天下正朔?除非曹操亲自前来,不然刘纬是绝对不可能露面的,派法正前来迎接和谈判,就已经很给钟繇面子了!
“呃……在下愿与相国商议也……”想通了这个关节,钟繇也不得不退而求其次,立刻拱手表态道!
时下,蜀军尚未退走,安定仍然时刻处于陷落的危机之中,钟繇肩负和谈重任而来,关乎于关中是否可保,他岂敢怠慢?无非就是身份地位和国格的形式问题呗,没关系,跟你法正谈也可以!
“其一,陇西四郡与凉州之地,既已光复,应予交割……”谁曾想,钟繇刚一表态,法正就竖起手指来,开始谈及议和的条件了!这让钟繇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我大老远来此,代表着大魏出使,你蜀中人,难道不懂礼仪吗?不摆宴席招待,接风洗尘也就罢了,居然不肯让来使入营,就在门口站着谈判?这还叫什么议和啊?有诚意吗?
“其二,双方以临渭、街亭一线为界,各领所地,休止兵戈!”钟繇的不满,法正仿佛一点也没察觉似的,竟自顾自地,继续在开出价码!
“其三,迁安定、泾阳、乌氏、朝那四县之民,西归我国也!”还没等钟繇反应过来,法正竖起三根手指,又道出了一个条件来,口气斩钉截铁,似乎根本不容商榷的口吻!
“此三者,为和议之本也,不可缺一,否则复起兵戈,贵使自负哉!”孰料,法正提出三个条件之后,竟还如此总结了一句!
钟繇至此,是彻底惊呆了,汉王刘纬他到底有没有和谈的诚意?这哪里是和谈,分明就是最后通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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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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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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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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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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