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哉,汉王兮,冲龄乃出于世;
万人,皆闻兮,威名播于海内!
立国,巴蜀兮,名德似天之高;
征战,四方兮,所向敌皆披靡!
这似乎是一首辞,而且一上来,全都是表扬刘纬,称颂其功绩的好词,怎么会把刘纬气到呢?其实这仅仅只是开始!随着吴质继续往下念,味道就变了!
忠直,昭彰兮,造西宫而献主;
孝亲,至切兮,嫁嫡母于皇叔!
看出来了吧!这两句,表面看是在夸奖刘纬忠心仁孝,可实际上却包含着暗讽和嘲笑之意!造个西宫,把汉献帝囚禁起来了,算什么忠心?儿子把母亲嫁给了敌人,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睿智,拔萃兮,善奇技与淫巧;
仁爱,广布兮,虽蝼蚁不弑生!
这两句,也是类似,看着像夸刘纬,实则却是酸溜溜的反讽,透着轻蔑之意,意思是说刘纬也没什么大本事,不就是会摆弄那些奇技淫巧吗?仁心仁德,沽名钓誉,所谓不忍杀生,不就是妇人之仁么!
总之,这四句明褒暗贬的词句,简直就是在挖苦刘纬,还披着褒扬的外衣,令人听了更加生气!然而,这还不算什么,下面的词句更气人!
忌者,仲达兮,插标悬于安定;
洗颈,待戮兮,君可自取高城!
功名,成就兮,流万世之芳名;
城破,覆亡兮,待君对弈九泉!
这四句话,表面看来,好像是司马懿非常谦虚,觉得自己打不过刘纬,说他插标卖首,引颈待戮,候着刘纬来杀,可实际上却是在自吹自擂!
同时,这几句话也是这首辞的核心,翻译成白话,就一个意思,那就是:你刘纬不是想要杀我司马懿吗?我等着呢,你倒是来打我啊!气人不?简直就是挑衅!
举棋,不定兮,命妇闺秀之韵;
艳妆,起舞兮,化干戈为玉帛!
天下,太平兮,乱世为之而止;
世人,景仰兮,一统江山社稷!
吴质,终于念完了最后的四句,还是那个规律,表面的意思,根本不用看,其深意就是在嘲笑刘纬,不敢主动进攻,纯属是个娘们!还不如浓妆艳抹,翩翩起舞,并劝刘纬别再打仗了,主动退去,则天下太平,最好直接臣服于曹魏,江山一统,休止乱世!
“放肆!大胆!”其实,在吴质朗诵的过程中,在场汉军臣将们,就已经是强压怒火了,等吴质一念完,张任立刻暴跳如雷,刷拉一声,抽出腰间佩剑,直指吴质,厉声呵斥道!
有张任带头,其他人更是怒不可遏,有的亮出了武器,有的伸手点指吴质,责骂之音,不绝于耳!每个人都满眼凶光怒火,群情激愤,热血上涌,恨不得当场杀了这个狂妄的使节!
而吴质呢,竟面无惧色,一脸坦然,眼皮抬得高高的,视众人于无物!看那架势,是一点也不害怕,傲然肃立,不为所动!他越是这样,所有人就越是生气,现场火药味越来越浓!
此时的刘纬,也是被气得够呛,面色阴沉,双眸带火!不过,他还是保留了最起码的理智,尽量地压住了自己的火气,没有发作,因为刘纬知道,你越是生气,越是暴跳如雷,司马懿才越得意,这就是他在故意激怒自己,岂能令他如愿!
“哎——不得无礼!”刘纬也是运了半天的气,这才一挥手,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示意在场臣将们冷静,不要失态!随后,他目视吴质,好奇问道:“此文……出何人之手耶?”
“不才,正是在下!”吴质闻听此问,居然还满脸得意之色,像是炫耀一般,拱手回应道!
“噢!久闻季重先生,乃当世之文豪,果然非同凡响!”刘纬见吴质如此浅薄的表现,反而不那么生气了,还开口大赞了他一番,不过口气多少有些阴阳怪气的味道!
可实际上,刘纬还是没能看透吴质,这家伙最会装腔作势!
吴质一上来,表现得那么谦恭低姿态,是为了什么?就是想先营造一种假象,让刘纬不自觉地以为他此番前来,是有主动示好之意,然后再突然抛出这篇表文,那心理落差,将是极大的!这样,也就放大了激怒刘纬的效果!
现在,吴质一副趾高气昂,骄傲得意的样子,更是在故意刺激刘纬,也就是说,他的每个表现,背后都有着不可告人的目!这家伙,当初把孙权算计得晕头转向,如今是故技重施,又把套路用到了刘纬的头上!
“谢汉王赞誉耳!”吴质耳闻刘纬似乎是在夸奖他,虽然听起来味道有些不阴不阳,带着揶揄之色,却还是恬不知耻地领受了这样的赞誉,脸皮比城墙都厚!
“礼尚往来,寡人亦愿赋诗一首,赠与公台!”谁料,刘纬突然来了兴致,准备回赠给吴质一首诗!也没等吴质作何反应,刘纬就直接命人取来了笔墨纸砚,大笔一挥,一蹴而就!随后,他吹了吹墨迹,交给了身边的李宇,又由他递到了吴质的手里!
吴质满脸疑惑地接过这首诗,展开一看,顿时色变,表情抽搐,脸色涨红,很明显也是被气得够呛!那么刘纬这首诗,是怎么写的呢?我们一起来看看!
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不知痴儿愚,那用故谤伤!
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群小高墙后,举颈待天降!
可能有人已经看出来了,这首诗是韩愈的《调张籍》节选,外加曹雪芹《迎春判词》的第一句,另外刘纬也稍加改动,融汇在一起,成了一首痛骂司马懿和吴质的诗歌!
中山狼,肯定说的是司马懿!天下尽知,司马懿长着一副狼顾之像,而且曾经在刘纬麾下效力多年,却最终背叛了刘纬,还故意气死了恩师庞德公,简直就是个忘恩负义之徒,为中山狼无疑!
愚蠢的痴儿是谁?那肯定就是吴质了!写了一首辞来骂刘纬,显摆自己文采超人?纯属是个跳梁小丑!群小,指的就是魏军了,说他们躲在安定城墙之后,伸着脖子,正等着天兵降临,已是穷途末路,引颈待戮!
刘纬这首诗,高就高在呼应了吴质的那首辞,用字不多,却予以了强硬的回击,王霸之气,跃然纸上;简洁明快,朗朗上口,且骂人不带脏字,令吴质哑口无言,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收拾了这个小人!
“可善否?”刘纬也是够坏的,见吴质满脸尴尬,还意犹未尽地追问了一句!
“呃……王上文采,不输当世之大家,冠绝天下……”吴质先是一愣,转而一脸不自在地,只能如此回应道!琇書蛧
吴质是个文学大儒,从诗文的角度来看,他不得不承认刘纬这首诗,写的确实不错,也只能是打落了门牙往肚子里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大都督遣某所来,奉文乃其一也!尚有厚礼,献于汉王驾下是也!”随即,吴质连忙拱手,再度言道。
显然第一轮的博弈,吴质输了,因为刘纬看似一点也没被激怒,可他出使的任务,就是要激刘纬出兵攻打安定,吴质可没有忘!一计不成,仍有余地,那就是他此番所带来的礼物!
“哦?何等奇珍异宝耶?”刘纬对此,还真的很感兴趣,眉头一挑问道。
“请汉王殿下一观!”吴质伸手示意从人,捧来一方宝匣,檀木所制,精工细造!不过,关键的东西是在匣内,吴质亲手开启宝匣后,一身粉艳的妇人服侍,赫然出现在刘纬的面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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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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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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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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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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