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泰接过来一看,彻底明白了!曹操这家伙,不是想让自己当内应,而是希望他能与马忠一起,策反夏口水军!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这老贼的胃口还真不小!
“呃……何以为之?”周泰强压着心里的火气,愣头愣脑地再度问道。
“水师,乃潘文珪(潘璋的字)所统也,彼与某故交甚深,可说之,亦可迫之耳!”马忠显得胸有成竹,似乎吃定了潘璋一样,如此解释道。
“何以迫之?”周泰再度问道。
周泰此时,化身成了十万个为什么,就好像一点主意也没有,装傻充愣,实际上就是想多多套出马忠的真心话来!潘璋此人,表面看来一直都忠心耿耿,可实际上心里在想什么,谁知道?若是马忠揭了他的底,顺便揪出什么不法行为,岂不是更大的收获?
“呵呵……文珪好财,乃克扣粮饷,劫掠民财者,不胜枚举耳!事等隐秘,孙仲谋尚未知也,以此而挟之,定可效也!”马忠微微一笑,如是解释道!
原来,潘璋此人贪财,没少干些不法之事!马忠作为他的副将,对此也是了如指掌,可孙权却并不知情!马忠的意思是,凭孙权那般小肚鸡肠,岂能容忍潘璋不法,一旦知晓,轻则罚之,重则杀之,潘璋能不好好掂量掂量?
其实,潘璋所做的一切,马忠都有参与,也没少分赃,只不过现在他已经是曹操之臣,只要这一次的大计能成功,他马忠拍拍屁股就走人了,根本不怕孙权清算,可潘璋不行!
换句话说,如果潘璋不肯就范,那么他以前那些隐秘的不法之事,一定会被马忠泄露给孙权知晓,定会倒霉;若想自保,唯有一条出路,那就是与马忠一起,投靠曹操!
周泰闻听马忠此言,心情复杂,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他自己一向爱兵如子,从未有过克扣粮饷之劣迹,可是却难保别人也如此高风亮节,在这个时代,将领贪污士兵粮饷,已经是一种潜规则的常态,说是罪过,却也不算什么大罪!
这种过错,可大可小!一般情况下,当主公的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口头责备几句,也就没事了,可特殊情况下,也有因此而被杀头的倒霉蛋,结果如何,全凭天命!
“大善!此计妙哉!”尽管周泰心里十分别扭,表面上却带着笑容,竖起拇指来,大赞马忠之策甚佳!
实际上,周泰此时已经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将马忠的悖逆和潘璋的不法,禀告主公裁夺!关键是,现在要稳住马忠,不能让他觉察自己是诈降,可这个家伙赖在这里不走,周泰也没有机会去给孙权通风报信啊!
“义公将军,乃与某同心,此事亦应令其所知也!”周泰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连忙对马忠如是说道。
马忠一听,果然与程昱信中所言对上了,心里更加有底了!韩当现在可是统帅着两千兵马,有他入伙一起干,成功的几率也更大,马忠当然愿意!
“可请其同谋也!”马忠乐呵呵地回应道。
“叔长……某有伤在身,可劳往之一请乎?”周泰随即问道。
“呃……愿往也!”马忠沉吟一声,有些犹豫,不过最终还是答应了!
开始的时候,马忠觉察到了一丝不对劲的味道,要请韩当前来,何必自己亲自前往呢?你周泰是有伤,行动不便,但可以派个亲兵侍从去啊,怎么感觉他好像是要支开自己似的!
不过随即,马忠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此事涉及机密,绝不能让三人之外的第四人知晓,当然不能派侍者前往了!况且,下人懂得什么,不能临机应变,若是韩当不肯来,也不能劝说,想来想去,还是自己去更合适!
同时,马忠也是突发奇想,既然周泰帐中已经摆下了酒菜,不如这一道,顺便把潘璋也请来吃酒!三人一同劝说和胁迫潘璋,当下答应举事起义,岂不快哉!
打定了主意,马忠拱手告退,离开了周泰的营帐,奔赴陆寨和水寨;而周泰呢,立刻命人盯上了马忠,又派人马上请陆逊前来!不到一会儿的功夫,陆逊来了!
时间紧迫,周泰省去了所有客套寒暄,开口便把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全盘禀报给了陆逊!陆逊听闻,吃惊不小,却沉吟半晌后,有了新的主张!
“莫识破其计,乃将计就计耳!”陆逊连忙叮嘱周泰,一定要把戏继续演下去!
“大都督……愚恐不胜此道也!”周泰一脸为难的表情,无奈应道。
周泰的意思是说,自己是个直人,刚才没在马忠面前露馅,已经实属不易了,若是继续演下去,恐怕会有负陆逊之托,露出破绽和马脚来,反而误事!
“此计若成,可一举击溃北军矣!”陆逊见状,扶着周泰的肩头,铿锵有力地回应道。
陆逊的意思是说,如果此番将计就计能够成功,那么曹操十几万大军,都有可能被一朝击溃,则江东之危,可立时解除,周泰绝对是大功一件!他这是在变相地鼓励周泰,沉着应对,不要紧张!
周泰闻听此言,眼睛一亮,也来了信心!能有这么好的效果?那我还有什么可说的,为保主公基业,死都不怕,还怕露馅?
“将军……彼归来也!”就在此时,周泰安排在门口望风放哨的侍者,突然闯了进来,急切禀报道。
“何哉?”周泰和陆逊同时大吃一惊,异口同声道。
这下可坏了,陆逊逗留的时间太久,居然被马忠给堵了个正着!若是此时离去,定会露馅,如何是好?
“大都督……可避于此也!”情急之下,周泰一指身后的一口大木箱子,急切说道。陆逊心领神会,几步来到箱子前,打开了盖板,却不由愣住了!xiumb.com
这木箱,本是周泰装载行囊之用,周长数尺而已,不算太大,况且里面还有不少衣物用具,空间十分狭窄,就算陆逊的身材不算高,也相对瘦弱,但要躲进这个箱子里,就必须把自己窝成一个非常不舒服的姿势才行,这要是在里面躲得时间长了,肯定受不了啊!
可是,时间紧迫,不容迟疑,为了大计得以成功,陆逊也是一咬牙,豁出去了,他径直跳入箱中,不顾筋骨疼痛,愣是把自己的身体硬塞了进去!周泰的侍者,则赶忙盖上了盖板,并简单收拾了一下外观,看似与刚才差不多样子,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也就是陆逊这边才刚刚躲好,马忠和韩当潘璋二人,便已到帐外,有说有笑地走进了周泰的营帐之内!不过,倒是没有人发现异常,三人谁也不知道,陆逊刚刚来过,而且还在现场!
“哈哈!幼平,好兴致也!”潘璋一进来,便闻到了空气中弥散的酒香气息,眼睛直勾勾地盯上了桌案上的酒菜,大笑着调侃了周泰一句!
周泰被打了个遍体鳞伤,哪有什么好兴致!潘璋知道周泰不胜酒力,是故意逗他玩呢!
“文珪取笑耳!请坐!请坐!”周泰讪然一笑,连忙请三人入座,又吩咐侍者,加碗筷酒盏,另多置美食,最后挥退了闲杂人等!
“借君之酒,祝君之安,请尽饮此盏!”潘璋显然是个爱酒之人,竟自主斟满,马上端了起来,提了祝酒辞令!不过,这句话周泰听了,又是疑惑不解,潘璋怎么说这酒席是自己摆的?难道马忠没告诉他实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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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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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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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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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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